“夫人,君子歸來。”
“嗯。”
媯夭應了一聲,女婢們都是跪坐一旁,扇風的扇風,準備的準備,不多時,還有兩個婢女將冰甕抬了進來。
這州來城的云軫甪還是挺會享受的,冰窖中庫存的冰塊,足夠李縣長全家老小用上好幾年的。
李解都納悶呢,這云軫甪要這么多冰干什么?
難不成還拿出去賣不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他的。
造吧,撿來的錢不花掉不是他的風格。
在高臺路室之中,媯夭忽然有一種回到以前在宛丘做公主的感覺,只是這一次不同,少了天真爛漫,多了嫵媚成熟。
懷孕之后似乎是胖了不少,夜里偶爾還會出現抽筋,李解為了給她補補,一路上沒少折騰鱔魚、黑魚。
至于肉食,牛羊肉管夠,這年頭的野牛群規模不小。野外大型的野牛家族,也有三位數的規模。
正常來說,列國這么多人口,是不太可能給群居野生動物多少生存空間的。
但大概是因為土地更加肥沃,雨熱更加合理,使得列國在本國的核心地區,往往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口,荒原的開發欲望,也就欠奉。
這一點,李縣長還是李村長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三十五萬人口的姑蘇,整個王畿地區到底有多少人,更是不必多想。
只是人口太過集中在大貴族手中,所以如果不是分封,根本不會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去開發荒地。
我姑蘇一畝地產五百斤,為什么要去開發兩年以后才會畝產一百斤的垃圾荒地呢?
不到萬不得已,就沒有開發的源動力。
于是就白白便宜了李縣長,“百沙之主”的頭銜,還真不是吹牛逼,只要李縣長愿意,跟老妖怪討要這個頭銜,老妖怪說不定還真會封給他。
不犯本錢的事情。
“夭夭!你猜我帶誰來看你了——”
隔著路室,屋外廊下的大嗓門,也依然像是在耳邊炸開。
媯夭眉頭微蹙,將手中的活計放下,她本來正在繡花,服侍她的女婢,一半吳女一半越女,都是有過刺繡技藝培訓的,哪怕在吳越兩國,都是高端技術人才。
讓她們來伺候媯夭,是李解的意思,當然了,也是媯夭自己提出要學點東西,否則太無聊了,沒處打發時間。
李縣長有心寫本《尋秦記》給她看看,奈何就記得項少龍怎么泡妞,具體怎么裝逼打臉的劇情,全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后來實在是看媯夭可憐,又口述了一些童話故事,比如《葫蘆娃大戰擎天柱》《白雪公主和七個葫蘆娃》《葫蘆娃千里尋母》等等等等,本以為這種沒人聽說過的故事,會吸引媯夭。
結果李解口述嬴劍謄抄的故事,倒是把親衛隊的人吸引了,媯夭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等到后來陳國小白蛇問老李,問他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之后,媯夭就準備學習一下先進的紡織技術。
好在老李畢竟是紡織學院的優秀畢業生,他告訴白蛇精,這事兒免談,凡是紡織技術,就沒有不傷手的,你可別到時候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兒,摸老子身上的時候,感覺全是螺紋浮點。
于是此事作罷,但多少可能有點挫傷小白蛇的工作積極性,于是李縣長就琢磨了一下,沿途搜刮了一些吳越專精刺繡的女良人,讓她們來伺候小白蛇,順便教她刺繡技術。
刺繡而已,最多傷一下手指頭,不至于手摸身上跟套套長了螺紋浮點一樣。
“君子今日心情甚好。”
含笑沖左右婢女看了看,媯夭直起了身子,雙手交疊在身前,靜等著李解的到來。
李縣長大步流星,進來之后哈哈一笑,他身形高大,把身后的人都遮住了,媯夭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李解一把摟住,當著一眾婢女的面,狠狠地啃了一口。
“夭夭,你看!”
一臉嬌羞的媯夭正暗自高興,順著李解所指看去,笑容逐漸凝固。
“阿姊!”
“阿姊為何神色古怪?”
媯夭看看李解,又看看陳蓁,突然掙脫了李解,赤足快步到了陳蓁跟前:“你怎會在此?!”
“前往息國,途經此地。”
一臉不解的陳蓁看著姐姐,“再見阿姊,真是欣喜…阿姊似有不快?”
“你…”
媯夭神色極其復雜,她以前跟李解聊起過媯蓁,李解聽說她還有一個妹妹,而且也是人間絕色之后,就是相當的興奮,表示一定要搞到手。
當時聽了,只當是閨房樂趣,聊以助興的。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還是太年輕,這個吳國野男人,根本就是認真的。
照理說看到妹妹落在李解手中,她應該悲傷的,可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就差那么一點點,就是無法奪眶而出。
“唉…”
一聲長嘆,將媯蓁摟在懷中,媯夭柔聲道,“還想去息國么?”
“公父之言,不可不聽。”
“息國…大概是去不成了。”
“阿姊說話,有類吳人。”
“吳人個屁!”
活見鬼一樣的媯蓁猛地抬頭,瞪圓了一雙大眼睛,美眸之中,多的是疑惑和驚異:“阿姊為何口出粗鄙之語?”
“以后你就知道了。”
站后頭的老李感覺有點尷尬,可尋思著,這事兒吧,不賴他。
“阿姊為何言去不成息國?”
“因為…”
“噯!妹妹,你想去息國啊。簡單,再等幾天,就幾天,我們就去息國,你說好不好?”
“多謝李子成全。”
“好說,好說…我這個人一向急公好義,江淮諸國人盡皆知。須知道,我現在手中兵卒,號曰義士,就足以證明,我李某人的品格如何。”
“李子言之有理。”
說著,媯蓁還微微施禮,以示尊敬。
一旁媯夭嘆了口氣,眼神更是復雜地看著李解,然后走到李解跟前:“君子…”
“夭啊,你應該知道的,我的愛好不多…”
“可是君子…蓁雖聰慧,人卻懵懂,君子、君子…”
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怎么勸說。
勸也是白勸,勸什么?勸你別干我妹妹?
這事兒擺明了沒戲嘛。
“這種懵懵懂懂的女良人,合我口味啊。再說了,子曰:小姨子的半邊屁股是姐夫的。我是她姐夫,這坐在起交流交流文學哲學,很正常。”
媯夭不想知道是哪個“子”說的,看著李解,柔聲道:“君子可否過些時日,再、再…”
“噯!”
抬斷媯夭說話,李解一臉正色,“純學術研究,純學術的。你別老是把我當法海防著呢,都老夫老妻了,給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