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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數代謀劃黃粱夢,空余笑談朱宸濠(下)

  高崎無比緊張的看著邊上的刻度,當打更人“當當當”的敲響銅鑼。

  用著那沙啞的嗓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三更!”

  高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轉身望向了身邊和他一樣的幾個親兵。

  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一眾人緩緩的向著城門走去。

  城門處,早已有了數隊人馬在集結。

  所有人的手臂上,都綁著一條白色的布條。

  這是敵我識別方式,沒有這條帶子那就格殺勿論!

  這一行人默契的開始有人去警戒,有人則是緩緩的將城門的門閂拆下來。

  一滴滴的油被滴到了門軸處,目的就是讓城門開起來沒有那么大聲響。

  “嘎嘎嘎”然而,城門開起來還是有些許聲響的。

  只是這個摩擦聲,在油脂的潤滑下顯得沒有那么大的噪音。

  城門緩緩的被打開,卻見清冷的月光下城門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矗立著一支軍隊!

  漆黑的夜色中,這支軍隊的黑甲泛著清冷的月光。

  他們盡然罩著面甲,面甲下那雙冰冷的眸子掃來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沉默著,如同一座座的雕塑。

  如同數個世紀前,他們就已經矗立在此一般。

  他們僅僅是這么站著,已然讓人心底遍生寒意。

  當城門大開后,這支軍隊依舊是保持著山岳一般的沉默。

  為首的那名驍騎冰冷的眸子掃過這些軍卒,看到了他們手臂上的白布。

  這才收回目光,輕輕的抬起手在胸甲在無聲的敲了一下。

  這些個軍卒們見狀,頓時變得有些激動。

  這是國防軍的軍禮,即便是陛下在軍中亦是只受此禮!

  這些胳膊上綁著白色布條的漢子,渾身戰栗的立正、回禮。

  隨后讓開了道路,這名驍騎才擺手下令進城。

  然而即便是他們進城,亦是無聲無息。

  所有戰馬的馬蹄,全都用棉布裹住。

  以至于踩踏在地上,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聲響。

  只有那鎧甲“嘩嘩”的碰撞聲。

  幾名手臂上幫著白布的軍卒在前面領路,很快的隊伍便分成了六支。

  一支最大的隊伍向著軍寨行進,有三支分別前往控制另外三座城門。

  一支向著城內某處宅邸行進,最后一支則是由一位金甲驍將率領向著王府殺去!

  整個豫章城,如今依舊在沉睡中。

  只是這沉睡中無人知曉,無數的黑甲悍卒已然無聲的將這座城市占領!

  “嗶嗶嗶”一聲尖銳的夜梟叫聲,劃破了夜空。

  那些黑甲軍卒中領頭的驍騎,不由自主的抬首望去。

  這是城門被完全控制的訊號,也代表著讓他們加快速度完成各自的任務。

  “咔嚓!”

  營寨的門被悄然的打開,值守的軍卒手臂上纏著白色的布條。

  沉默的引領著這些黑甲悍卒,開始將營房包圍起來。

  他們依舊沉默著,那些個酣睡著的軍卒被逐個搖醒。

  他們的嘴被捂住、手被按住,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鋼刀。

  那些冰冷的黑甲,讓他們明白自己面臨的是什么。

  這些軍卒們明智的沒有叫喊,任由自己被捆綁起來。

  “啾啾”

  兩聲尖嘯,聲音并不大。

  但在寂靜之中,整座豫章城都能夠聽到。

  有人咕噥的罵了幾句,今晚的梟鳥怎的如此之多。

  隨后轉過身去,繼續酣睡著。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本城的守備主將周訓卻睡不著。

  兩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子上,這換誰估計也睡不著。

  他在青樓上,身邊的那位小桃紅早已經嚇的哭都不敢哭了。

  這些黑甲軍卒就這么沉默著,只有那為首的驍將緩緩的坐下望著他。

  “不必擔心,至少你此時不會死。”

  那驍將淡淡的道:“你府邸已然拿下,家小無礙。”

  聽得這話,周訓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家里沒人出事兒,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且隨我們去王府罷,即便是要斬首亦是送往京師斬首。”

  那為首的驍將一句話,讓周訓的心再次冷了下來。

  造反啊!這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過,你亦不必擔心。”

  那驍將淡淡的道:“陛下與內閣,如今缺人修路。”

  可憐的周訓以為這是啥好話,畢竟去修路總比被斬首強不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驍將心里補上的一句是:

  陛下原話,爾等便是要死也得死在工地上!

  不能白瞎我大明這么多年的米糧,好歹給朕把命填進去。

  “吱呀!”王府的門被緩緩的打開,幾個黑甲悍卒現行入內。

  飛快的檢查了周邊,沒有任何問題才做出安全的手勢。

  隨后便是大批的黑甲軍卒“咔咔咔”的,涌入了這府邸內。

  卻見他們被胳膊上幫著白布條的漢子,領著先占住了假山。

  隨后控制了府邸后門,再將王府的書房控制住。

  這才打亮了火把,從府邸內的后院開始抓人。

  “咔咔咔”王府內殿,曾經朱宸濠登基稱帝的地方。

  一群黑甲悍卒猛然沖了進來,一排排的燈火被點燃。

  身著金甲的那名驍將脫下了自己的頭盔,卻見那頭盔下卻是一張俊俏無比的面龐。

  跟在他身側的那少年愣愣的看著他脫下面甲,還緊張無比的手按長刀。

  “殿下不必緊張,且坐下便是。”

  這二人,自然是張小公爺與熊孩子朱厚照。

  給張小公爺這么一說,熊孩子是真有些傻了。

  “虎哥兒,這這就結束了?!”

  聽得城內又傳來了兩聲不同的梟鳥尖嘯,這是約定好四門得手、周訓等被俘的訊號。

  刀未出鞘、一箭未發,這就結束了?!

  “是啊,這就結束了。”

  張小公爺淡淡一笑,遠遠的他看到了被押送過來、失魂落魄的朱拱樤。

  很自然的道:“都結束了。”

  熊孩子一臉失落,嘴里嘟囔著什么。

  明顯很心不甘、情不愿,這可是他第一次出戰啊!

  結果就這么草草結束了?!

  我特么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朱拱樤?!”

  拿出畫像對比了一下,張小公爺抬首問道。

  那被拎過來的漢子臉色慘白,聲音無比凄厲:“本王可是”

  “知道了,你是皇親國戚。所以不會砍了你。”

  張小公爺淡淡的道,隨后對著熊孩子一揮手。

  “殿下,氣兒不順你可以跟他單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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