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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陰云密布邊疆事,一曲斷腸奏西南(柒)

  九十九個頭都磕了,也不差這一哆嗦了。

  阮福自然是不敢動的,邊上的軍卒及東吁的使臣臉色慘白的被捆綁了起來。

  沒一會兒,剛剛那隊正便匆匆趕來。

  對著阮福行了一個軍禮,沉聲道:“這位大人,我家將軍要見您!”

  阮福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且待老夫回去拿些東西,便隨你一并過去。”

  那東吁的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臉色猛然一變。

  哪怕是再蠢他都想得出來,這阮福肯定是早早的便跟大明有勾結了!

  “阮福!阮福!!你這惡賊!!”

  那東吁使臣怒目圓瞪,掙扎著便要起身。

  卻便那邊上的軍卒直接“咔嚓~”的一刀柄捅過來,直接嗚咽著翻倒在地上。

  “別亂動!某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邊上蠢蠢欲動的軍卒們聽得這話,再看到水師的漢子們“啷嗆~”一聲抽出戰刀。

  頓時全都慫了,他們也都是一條命。

  刀砍下來會傷、會死。

  從船上跳海里求活,那基本只能是小說影視上的奇跡。

  現實情況是:茫茫大海上,你掉海里沒有給養和船會死的很快。

  何況這還是大明時代,往海里跳去逃命基本就是十死無生。

  所以他們會很明智的在這個時候,選擇慫一波不送死。

  于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阮福在幾個軍卒的陪同下,回到了他的船艙。

  然后又走了出來。

  好在阮福似乎也察覺到這些個軍卒們的心態變化,給隊正說了一聲后。

  他才對著這些安南軍卒們道:“老夫在大明國子監就學時,有些許故舊同窗…”

  “此番前去,乃是為大家求活路!”

  說著,他還專門看了一眼那東吁的使節:“若能活命,只能盡力求活。”

  那東吁的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眼神變得疑惑了。

  但他沒有再掙扎就是了,反而用東吁話讓其他東吁人都安靜一些。

  隨著那隊正阮福很快的通過小船,來到了一艘兩千五百料戰座船上。

  并有親衛領著他,向著船艙內走去。

  在船艙前,阮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這才昂首闊步的向著艙內走去,門前駐守的兩名親衛“吱呀~”的打開了艙門。

  阮福踏入其中,便見得這船艙內站著好幾人。

  皆身著薄薄的魚鱗亮甲,看著輕便但堅固。

  “阮福先生?!”

  站在中間那位胸口有著三顆亮銅星,看起來年紀在五十左右、虬髯花白。

  皮膚被曬的黝黑的漢子,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阮福。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阮福點了點頭:“老夫正是!”

  “可有何憑證?!”

  那將軍依舊是面無表情,古井無波的用平淡的聲音問道。

  阮福把手伸進了袖子里,摸出了一塊牌子遞了過去。

  便有身邊的親衛伸手過去接過這牌子,看了一下沒有問題。

  這才遞給了這位將軍。

  這位將軍卻沒有接,反而是他身邊一位穿著儒衫、年紀在三十上下的漢子接了過去。

  那儒生從懷里拿出一塊牌子,和這塊牌子核對了一下。

  再仔細觀察合起來的縫隙,最后才收起了牌子。

  對著阮福輕聲道:“天地分上下。”

  聽得這句話,阮福似乎松了口氣。

  “日月照古今!”

  那儒生哈哈一笑,將牌子還給了阮福。

  對著他拱手輕聲道:“悔遲先生已經吩咐下來了,有甚事盡管吩咐便是?!”

  阮福趕緊拱手回禮,但卻憂心忡忡的道。

  “老夫的家眷…”

  “阮大人不必擔心,悔遲先生早已經使人替換出來了。”

  便見儒生笑吟吟的的道:“升龍僅知曉大人長子似乎染上了惡疾,不可見光…”

  “您的幼女則是失足落馬,傷了腳踝在老家靜養…”

  頓了頓,儒生輕聲道:“夫人娘家與人起了爭執,她便回鄉處理一番。”

  阮福知道,這都是障眼法。

  那位李大人便是接著這些法子,將他的重要家人盡數轉移了。

  至于他父親則是在老家,想必更不用擔心。

  “好!替老夫多謝悔遲大人!”

  阮福呼出一口氣,望著這幾人沉聲開始說出了自己的謀劃。

  大約半個時辰后,阮福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跟著他去的還有那名儒生,便見得那名儒生已經換上了一身六品官袍。

  指揮著軍卒們將這些俘虜分開,送到各船上關押。

  那東吁的使節則是被解開了繩索,阮福走到了他的身邊介紹了一番。

  “這位是童大人,老夫國子監同窗高徒!”

  那東吁使臣見狀趕緊見禮,而阮福則是嘆氣道:“老夫如今只能爭取這么多了。”

  但這位童大人只是笑著回禮,卻對著阮福道。

  “先生啊!學生只能做這么多了,您只所請只能報于我水師主帥。”

  “成或不成,學生卻不敢保證了…”

  童大人說著,對阮福拱了拱手:“先生且安心住下,學生暫且告退了。”

  待得這童大人走后,東吁的使臣才拽著阮福問怎么回事兒。

  幾個軍卒在側,阮福有使了個眼色。

  便先帶著這東吁使臣到了給他們安置的船艙,這才嘆氣道。

  “我這位同窗高徒做不得主,只能安置我等暫保性命。”

  東吁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跳起來低吼道:“那出使之事,當如何是好?!”

  “我等如今深陷囚籠,能求活就是不錯了。”

  阮福瞪了他一眼,那東吁使臣想要說些什么。

  可張開了嘴,卻又吶吶的說不出來。

  “脫身?!便是你我二人神勇如關圣帝君奪了此船,你覺著又能抵擋的了那火炮么?!”

  這東吁使臣猛的腦海里就回憶起剛才火炮轟出的水柱,頓時臉色慘白。

  “難道,我二人便在此等死么?!”

  阮福搖了搖頭:“死是不至于,畢竟老夫是讀了圣賢書的…”

  “大明從不擅殺讀書人,老夫做保你亦能活。”

  東吁的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感激的對著阮福不斷作揖。

  “但你我二人家中親眷還在啊!”

  阮福的話,一下子將這東吁使臣的心再次打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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