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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細雨飄灑罡風起,裂石斷樹若刀鋒(貳拾貳)

  莫繼恒聽得這話不由得一個哆嗦,愣愣的看著小公爺。

  卻見這俊俏的讓女子都自愧的小公爺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了座位上。

  “讓你的人,無論聽到什么、見到什么都假作不知。”

  如果說連這話都理解不了的話,那莫繼恒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小公爺方才的做派就已經讓莫繼恒覺著不對了,但他還以為是少年人的自傲。

  但接著的這句“聽到什么、見到什么都假作不知”,瞬間他就明白了。

  那些自以為在算計人家的蠢物們,實際上是在人家的算計中。

  “一會兒莫公可以邀一些桂西賢德,一并到此飲酒看戲…”

  便是在莫繼恒發愣的時候,小公爺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都是國朝忠臣,大家理應親近啊!”

  莫繼恒聽得這話先是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其次便是感激的對著小公爺再次拜下。

  很顯然,這次能來“看戲”的是看的殺雞戲。

  那些人是被擺上臺的雞,殺給他們這些猴子看的。

  如此手法如何能不讓莫繼恒心驚膽戰,汗毛豎起?!

  而感激,則是因著小公爺把讓誰來這個權利給了他。

  這相當于是對他前來報信的回報,或者說是賞賜。

  很顯然這些人早入了小公爺的甕中,而一旦殺伐起…

  在莫繼恒看來必然是血流成河,他們這些戰戰兢兢的猴子到時候如何選擇?!

  低頭靠向國朝,這是土官們必然做出的選擇。

  但回過頭來說,這里面也得有個地位高低啊。

  能夠代替小公爺發聲請他們來殺雞儆猴的,莫繼恒自然是地位比他們高了一截。

  “且喚他們來便是。”

  小公爺淡淡的道:“不要說是我叫的,便說是你想讓他們一并來此飲酒。”

  莫繼恒聽得這話心底里一涼,若是那些不來的…

  事后即便是不會立即被收拾掉,也肯定要被削弱甚至找借口嫩死的。

  小公爺說著,緩緩的站起身輕聲道。

  “妙安姐姐,且準備酒宴。今夜…我們一并好好看場戲!”

  這場戲的主角兒,如今正在緊張的準備著。

  作為主角兒的芩猛,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即將踏上一個嶄新的舞臺就激動不已。

  看著那些個土官們在自己的營帳內,芩猛躊躇滿志。

  天色終于在芩猛的盼望中,漸漸的黑了下來。

  芩猛迫切的看著那天色,為何他還不再沉點兒、再沉點兒!

  出兵的時間定在了二更天,在一更的時候這些個土官們便抱拳離去。

  出乎芩猛意料的,這回愿意隨他一并起兵的土官們竟達到了六千余。

  若是加上段存東那些白蓮的人,這人數一下子就破萬了啊!

  破萬人啊!想到自己能指揮萬余人馬,芩猛的那臉兒頓時跟灌滿了尿的尿不濕似的…

  嗖嗖嗖的膨脹,目送著這些個土官們離開后。

  芩猛一擺手便讓自己的心腹們開始準備,同時站起來望向了身后的段存東。

  “芩大人放心,都已經出發了!”

  段存東當然知道芩猛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拱手道:“想必,已經到了地方了。”

  芩猛狠狠的點了點頭,一擺手便出了營帳。

  “讓他們把信使都派出去,那些個衛所也該動起來了!”

  外面的狼兵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但頭人讓集合他們就集合了。

  讓砍人他們就去砍人唄,反正聽頭人的就沒錯了。

  瞇著眼睛看了看天色,芩猛看著面前的三百狼兵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阿爸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今日我芩猛便要為我芩家,掙下這百年基業!!

  “開拔!!”

  一聲令下,這些個狼兵們開始隨著自己的小頭領一并緩緩的出了營寨。

  但這次行軍卻比較意外,因為不許打火把。

  這讓他們很多人直接抓瞎了,芩猛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但火把是絕對不能打的,于是只能是下令讓他們各自拉著槍桿前行。

  夜盲癥的問題在狼兵之中更加的嚴重,他們的飲食來源更加的缺乏肉食。

  這導致的是他們的夜盲癥非常的嚴重,加上不打火把那幾乎就是睜眼瞎。

  事已至此芩猛即便是知道不妥,也只能是硬著頭皮走下去。

  畢竟兵員都組織起來了,其他頭人們都回去領人了。

  自己這個時候哪里能打退堂鼓?!

  好在他們的頭領經常有肉吃,能夠看著人和路。

  跟著走總歸是沒有走丟的,稀稀疏疏的狼兵們暈頭轉向的跟著頭領。

  戰戰兢兢的順著直道便往前走,這些個狼兵們雖然能夠小團隊配合作戰。

  但講到紀律性那可就差多了,更別提行軍的隱蔽了。

  不過三百來人的狼兵,走的是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

  芩猛一邊漲紅著臉氣的直哆嗦,一邊又不好說什么。

  在段存東面前他不想失了顏面,于是只能是小聲吩咐下去讓狼兵們動靜小點兒。

  好在這里距離那位小公爺的營寨甚遠,還不至于暴露出來。

  漸漸的,一行人已經緩緩的靠近了營地。

  遠遠的便在那營寨外約二十丈外蹲下,這是預訂好的區域。

  “段主使,您不是說您的人已經到了么?!”

  看著四周圍一片寂靜,芩猛皺著眉頭對著身邊的段存東沉聲道。

  后者淡淡一笑,一擺手他身側的一名黑衣人將手做了個陶笛狀。

  “咕咕咕~~”一陣梟鳥的叫聲響起,芩猛便瞬間看到了周邊緩緩的站起來了一個個的身影。

  那些個狼兵們驚恐的瞪大了眼珠子,任誰突然間身邊一下子冒出成群的人來都得嚇一跳啊!

  “讓崽子別亂動,自己人!!”

  芩猛趕緊喊過來親信,叫他們去安撫這些個狼兵。

  別還沒開始正式的攻打小公爺的營寨,他們自己人就廝殺起來了。

  好在這些個狼兵們都被嚇住了,畢竟他們篤信鬼神啊。

  還以為這樹林子里冒出了什么山精妖魔,要來取他們性命。

  在芩猛的親信們安撫之下,這些個狼兵總算是沒有出現騷動。

  “還請芩大人帶路,其他各位大人可別和段某的人起沖突了…”

  芩猛恍然,趕緊點了點頭便留下親信讓他們配合段存東的人做事。

  然后與段存東一并向著幾個區域摸去,很快的他們便見到了好幾個抵達的頭人。

  有些走錯了路差點兒還跟段存東的人打起來,好在雙方都比較克制。

  只是對峙著,有了芩猛等人的到來才化解開。

  隊伍不斷的聚集,未及三更天六千余狼兵、近五千白蓮人馬已經將這營寨團團圍住。

  “壓近!”

  為了方便互相指揮,芩猛讓頭人們都跟他在一起。

  所有人統一下令,然后派遣各自的親信回去傳令。

  這些個頭人們一琢磨,這也沒啥不好。

  至少這保證了大家都能互相看到對方,可以看到沒有跑嘛!

  “不要動靜太大,互相保持距離!”

  段存東吩咐了一聲,這些頭人們恍然!

  立馬又派出親信下去傳令,可畢竟這些個狼兵們的紀律真的不咋地。

  走起來照樣是“嘩啦啦~”的一頓亂響,相較之下白蓮的人幾乎沒有什么動靜。

  這讓諸家頭人們不由得臉稍稍發紅,不過似乎這營寨并未被他們驚動。

  緩緩靠近后,他們便聽到了營寨內傳來的歌聲、樂曲聲。

  還有大聲的談笑、呼喝聲,顯然里面正在舉辦酒宴。

  “今日莫繼恒那老家伙來給這小白臉呵卵子來了,還帶來一大批人。”

  一個頭人走到了芩猛身邊,悄聲道:“也來喊某,可某怎會給那小白臉呵卵子去!”

  “他們在此也好!正好把他們一并收拾了!”

  芩猛聽得這話,不由得眼珠子氣的發紅!

  敲里嗎!這是沒把我芩猛放在眼里啊,這事兒居然沒有人來喊我!

  好罷!好罷!你們正好一并做這刀下鬼,到了陰曹地府也好做個伴兒。

  隊伍緩緩的迫近了營寨,此時他們距離營寨已經不足十丈了!

  甚至遠遠的可以看到寨墻上,那一個個穿著鎧甲的身影。

  只是火光昏暗,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那寨墻上身影的面龐。

  芩猛的心“撲通~撲通~”的開始狂跳,近了!近了!

  十丈…八丈…五丈!!

  “張家玉螭虎逼人太甚,我等當為國朝除奸殺佞!!”

  猛然間,便見得芩猛一躍而起怒目圓瞪高聲怒吼:“隨我殺!!”

  “殺!!”

  那些個頭人們頓時熱血上涌,一個二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抽出刀來一揮而下!

  然而,便是此時猛然間突生異變!

  “刷~!”幾道雪亮的刀光閃過,芩猛便覺著自己頸項間突然變涼。

  頓時芩猛整個人僵住了,連動都絲毫不敢動彈一下。

  “段主使,你這是何意?!”

  芩猛艱難的轉過頭來,卻見段存東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而諸家的頭人們頸項間全都架著雪亮的長刀,不知道什么時候一群黑衣漢子竄到了他們的身邊。

  連同他們的那些個親信們,全都脖子上架著長刀呢!

  “呼啦~!”一叢叢的火把被高舉了起來,那寨墻上一時間站滿了無數的鐵甲軍卒。

  原本在他們身邊的那些個白蓮同伙,這一刻亦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卻見他們亦是打出了一叢叢的火把,但卻“嗵嗵嗵~”的立下了一門門的巨盾!

  亦是這個時候,那營寨大門“咔咔咔…”的打開來了。

  眼見得一標騎兵“轟隆隆”的殺出了營寨,芩猛抬眼望去頓時心生絕望。

  “毛銳在此!誰敢作亂?!”

  伏羌伯毛銳,弘治九年就鎮兩廣!并破桂西土官叛亂。

  其時陣斬近三千,殺的是血流成河。

  亦是此役奠定了伏羌伯在桂西可止小兒夜啼的名聲,讓桂西土官們戰戰兢兢。

  “沒見你們的頭人們都被擒了嗎?!還不投降,莫非要找死?!”

  數百黑甲騎兵簇擁下的毛銳,虬髯皆漲狀若虎豹:“莫非欺毛某刀不利耶?!”

  “轟~轟~轟~!!”

  一聲聲敲擊盾牌的聲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那些盾牌后面傳來的齊聲怒吼。

  “降者不殺!頑抗者死!!”

  而他們的身后,此時亦是一叢叢的火把“呼呼呼~”的被舉起。

  眼見不知道多少的黑甲軍卒,已經是從后方將他們徹底的圍住了!

  “降者不殺!頑抗者死!!”

  隨著這一聲聲的暴喝,巨盾處“咔咔咔~”的伸出一支支的火槍。

  段存東卻已經拿著刀,抵著絕望的芩猛來到了營寨前。

  “還不投降?!莫非找死!!”

  毛銳再次怒吼,卻見他“呼~”的一聲抽出長槍冷然的望著那些個狼兵們。

  催動著戰馬“噠噠噠…”踩踏著地面,那些狼兵們這會兒是徹底絕望了。

  不少狼兵牙齒不住的在“咯咯咯~”作響,而芩猛他們的親信似乎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實在是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甚至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大人不要動手!我等降了!我等降了~!!”

  絕望的喊叫聲響起,那些個土官頭人們的親信望著周邊一叢叢的火把終究是絕望了。

  隨著他們的喊叫,那些個刀槍“叮叮當當~”的被扔到了地上。

  一支支黑甲小隊從“咔咔咔…”挪開的大盾后面,緩步行出。

  他們用腰間的繩索三兩下將這些個狼兵們扎捆起來,動作麻利的就像是干了多年的土匪…

  “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我等都是受那芩猛蠱惑脅迫,不是要與國朝作對啊!!”

  一個個的土官頭人們早已絕望,卻見他們哭的是稀里嘩啦。

  好幾個不管不顧的便跪倒在地上,腦袋杵著“砰砰砰~”的磕頭。

  “對對對!都是那芩猛!他妖言惑眾!說滇南有大事要發!”

  一名頭人猛的大聲叫道:“還說不支持與他,我等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啊!!”

  芩猛聽得這話差點兒一腦袋就杵地上去了,敲里嗎!勞資啥時候說過這話?!

  “且都放心罷!某說了降者不殺,并非虛言…”

  毛銳冷然的掃過了這些個土司們,冷聲道:“是是非非,國朝自會查清!”

  “來人!將他們押下去!!”

  芩猛臉色慘白,整個人哆嗦著甚至褲襠都濕了。

  他整個人是木著的,甚至直到這一刻他都無法接受事情演變成這樣了。

  幾個黑甲悍卒按住了他,一腳“啪~!”的便抽在了他的膝蓋彎處。

  將他整個人踹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道鐵鏈“嘩啦啦~”的繞過他的頸項、雙臂。

  然后一枚鐵鎖“咔嚓~”一聲鎖住,這一刻芩猛才回過神來。

  卻見他對著那轉身便要離去的段存東,赤紅著眼珠子昂首大吼。

  “段存東!段存東!!你害我!你害我!!”

  芩猛狀若風魔,嚎叫的聲音中充滿著絕望:“惡賊!你害我!!”

  正在與毛銳見禮的段存東聞聲轉過身來,幾個黑甲悍卒早已低吼一聲撲了上去。

  手中的棍棒“噼里啪啦~”的就抽了下來,打的芩猛是哇哇亂叫。

  段存東走過來,抬手制止了這些黑甲悍卒。

  便見他望著芩猛,冷聲道:“害你?!你也配?!”

  “生著人身卻長著豬腦子,若不是國朝還需有人開山修路你早死了。”

  段存東抱著胳膊,雙眸中帶著絲絲的冷意。

  “就你芩猛如此德行,居然還想與小公爺爭輝?!你也配?!”

  便是這個時候,那營寨內一個身影悄然走了出來。

  卻見他遠遠的,便對著段存東哈哈哈一笑:“段公謬贊!愧不敢當啊!”

  芩猛見得這身影眼珠子又紅了,嗷嗷的嚎叫著口沫飛濺拼死掙扎要撲上來。

  然而他身邊的那幾個黑甲悍卒,如何能讓他如意?!

  “啪啪~”的兩腳,便將他踩在了地上。

  這芩猛身軀扭動的就像是一只肥蛆,段存東肅然行禮躬身道:“見過將軍!”

  眼見整個場中的軍卒們激動的轟然拜下:“見過將軍!!”

  這聲音于夜空中,竟是有驚雷之感。

  一時間將那不斷扭動的芩猛,都震的愣住當場。

  來人自然是張小公爺玉螭虎!

  火光閃動中,依稀可見他一身黑色的國防軍軍裝身姿挺拔俊秀。

  那雙丹鳳桃花中精光四溢,一張鵝蛋面兒在火光的映襯下瑩瑩生輝。

  “見過諸將士!見過段公!”

  玉螭虎肅然的對著所有人行了一個軍禮,再對著段存東專門回了一禮。

  “此番事宜,段公辛苦!”

  段存東躬身再揖:“份內之事,何敢言苦耶?!”

  亦是此時,默默的站在了小公爺身后的那些個土官們不由得瑟瑟發抖。

  他們可不是芩猛這等二傻子,尤其是在眼光方面比之芩猛更勝了不止一籌。

  抬眼望去他們便知,這站出來的軍卒恐怕得有萬余之多。

  這萬余人,是如何無聲無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潛入了桂西的?!

  只需要想想這點,土官們便不寒而栗!

  “剛剛…段公與你說不配,你似乎還不服?!”

  眼見得小公爺笑瞇瞇的望著被踩在地上的芩猛,輕聲道:“配?!”

  “你配鑰匙?你配么?!”

  段存東有些莫名其妙,而小公爺則是撇了撇嘴自顧自的道:“你配?你配幾把!”

  這話一說,段存東頓時面子漲紅!

  那邊上的幾個黑甲軍卒先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哈…”的爆笑開了。

  “你…你!!”那芩猛還想回嘴,卻被黑甲悍卒一腳“啪~!”的踩了個狗啃泥。

  莫以為此時市井俚語便沒了啥臟詞兒,其實這臟詞兒在大明亦算流行的。

  《醒世姻緣傳》第七十二回里,媒婆話語中就來了一段兒:

  “偷雞的叫驢子幾把入尼瑪!叫駱駝幾把入尼瑪!我還不叫驢子合駱駝入哩,我只叫周龍皋使幾把入!”

  所以,小公爺這一句“你配?你配幾把!”可算是一時揚名了。

  而且按照這幫子們的習慣,估計很快就得傳遍大江南北。

  倒是營寨里的足利小姐姐撫著腦袋不住的嘆氣,自家這位小夫君什么都好。

  就是到底年紀尚幼,有時候脾氣上來有些不管不顧。

  這話罵出去倒是痛快了,可傳揚開去玉螭虎小公爺說不準就得掛上個“你配幾把小公爺”的名號了。

  要知道,這讀書人的嘴可比蛇都毒啊!

  “莫公,明日就隨伏羌伯一并拿人去罷!”

  張小公爺笑瞇瞇的轉過身來,望著哆哆嗦嗦的莫繼恒等人輕聲道:“用心為國朝辦事…”

  “國朝給你們,才是你們的…”

  眼見得玉螭虎說著,那雙丹鳳桃花微微瞇起:“國朝不給,你們不能搶!!”

  “且去罷!”

  說完,一擺衣袖便自顧自的緩步向營寨內行去。

  留下了身后冷汗淋漓的的莫繼恒等人,面對著“噠噠噠~”打馬而來的毛銳。

  “伏羌伯…”

  莫繼恒他們幾個都快要哭了,早特么知道毛銳這殺神在此誰敢放肆啊?!

  “伏羌伯這兵馬,瞧著有萬余人罷…”

  一個頭人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望著那一叢叢的火顫抖著小聲對身邊人道。

  那身邊土官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且,這些都是精銳啊!”

  他們說話間毛銳已然趕來。

  卻見他哈哈一笑,片腿下馬“啪~!”的一掌拍在了莫繼恒的肩頭。

  “不錯!不枉老夫向小公爺舉薦于你,回頭你任個先鋒多那些許功勛!”

  毛銳抓了一把自己的虬髯,哈哈一笑:“屆時老夫向小公爺為你請功,看看能否讓你做個天子門生!”

  天…天子門生?!

  臥槽尼瑪!一溜的土官頭人們被這四個字直接砸的眼冒金星。

  “伏羌伯,您…您剛才說天子門生?!”

  莫繼恒都覺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天子門生?!這不是考科舉的文官們才有的待遇么?!

  “是啊!陛下仁慈,給我等武人留了位置!”

  毛銳笑瞇瞇的望著莫繼恒等人,道:“如今帝國有‘皇家軍事學院’,院正為陛下親領!”

  呃…這又和我們有毛關系啊?!莫繼恒等人一臉懵批。

  “除卻武舉考得舉人者可入內就讀外,入國防軍得功勛高者也可就讀!”

  臥槽!陛下親領院正,那讀完出來了可不就是天子門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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