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的張小公爺,是直至國朝宣布火篩為“順義王”之后。
虎頭老國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回來,張小公爺才知道自己被當成種馬給賣了。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熊孩子也沒能跑掉。
他必須要跟黃金家族的女性生一個娃,然后那個娃將會繼承黃金家族的名號。
成為草原上韃靼的共主,而火篩這一支則是作為輔助的存在。
想到這點,張小公爺的心情就好多了…
可憐的熊孩子不知道,自己將來也會成為種馬需要被送去交配。
而且,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
弘治皇帝陛下和朝中諸位重臣都覺著,這個模式似乎挺好?!
反正本來成為皇帝就要娶些許妃子,若是能娶對方的女性還繼承對方的國土產業…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
至于熊孩子這能不能接受,作為種馬痛苦不痛苦這就不在他們考慮范圍之內了!
為了帝國大業,便是皇帝獻出你的腎又如何?!榨干也成啊!
敢說要追求啥愛情不愛情的,信不信弘治皇帝敢直接辣手摧兒?!
學館的修建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不得不說人多就是好辦事兒、砸錢就能辦事兒。
在小周管家遍灑金銀、不計成本的轟擊下,工人直接分作三班倒。
材料嘩嘩流水一樣的送進來,甚至很多參天古樹也從深山老林里被挖出來。
送到了這學館里安置。
這學館與其說是一所學館,不如說是一所精致無比的庭院更合適。
因為這學館中的建筑,不僅僅是囊括了大明傳統式的飛檐、斗拱、榫卯…等等。
同時包括了徽派、蘇派、晉派,以及現在逐漸開始成形的京派建筑特點都被囊括其中。
甚至各處園林中除了蘇式、嶺南派,還有扶桑的枯山水、池泉園、筑山庭…等等。
刷好了桐油的木質地板,踩踏在上面感覺無比舒坦。
就光看這景致,砸了銀子的勛貴們心里就倆字兒:值了!
再往內走,巨大的書樓。
上有匾額曰“是知樓”,這是出自于《論語·為政》。
其曰:“由,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這句話是夫子教弟子子路的話,意思是:
子路,你當記住。知道才表示知道,不知道也要坦蕩的表示不知道。
這才是智者所為。
(有其他斷句式,但本篇章不展開)
夫子這段話的意思,就是對待學問要誠懇、踏實。
此處取“是知”二字,一則表示要這種態度。其次,則是要于此“是知”。
就是讓大家在此求知,呼應的是這書樓的作用:在此得以“是知”。
可以說,如今這里面的藏書早已破了萬卷之多。
小周管家知道自家小公爺喜歡古籍,于是掙了銀子必然四處窮索。
只要是有古籍珍本的,不僅免費幫忙雕版印制留底還掏銀子獎賞。
掛著張小公爺在仕林中的名號,那收集回來的古籍珍本近乎要破了永樂大典的記錄了!
甚至這里面,還有一部分是永樂大典都沒有收錄進來的書籍。
再一看學館內各級分學堂、住宿的條件,還有馬場、武技場、食堂…等等。
頓時這些個來參觀的勛貴們就更滿意了,簡直特么條件不要太好了。
“癡虎兒啊!武技、馬場老夫能理解,可這菜園、田畝甚至豬圈,卻是何意啊?!”
成國公朱輔看到居然還有菜園,而且似乎還得是學生們在耕作。
因為上面標注著不同學堂“天地玄黃”的分級,顯然是給學生們干活兒用的。
“這乃小子的教學方式。”
張小公爺笑吟吟的解釋道:“脫得農事久矣,則不知農、不知苦、不知飯食艱辛…”
其余勛貴們其實也有此疑問,我等祖上沙場搏命不就是為了不再吃此農耕之苦么?!
咋地?!祖上賣了性命換來一身富貴,為啥還得在此務農啊?!
“生于福中久矣,則不知惜福、只知縱枉紈绔。如此下去,祖宗基業如何得存耶?!”
這話說的諸家勛貴們心有戚戚,誰家沒幾個敗家崽子啊?!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傳于何道耶?!為人之道、處事之道!”
說到這里,張小公爺望著這些勛貴們嘆氣道:“晉惠帝‘何不食肉糜’之語在前…”
“莫非諸位叔伯,還想自家子弟從其先例耶?!”
尼瑪!誰特么想自己子弟變成那副德行啊!煞筆才這么想。
“耕于田,一則可修束本性。使其明之,一食一飯來之不易!不可輕忽,當多多惜福。”
“二者亦明了鄉間農耕頗為不易,多存仁心、多體民情…”
玉螭虎說到這里,頓了頓望著他們輕聲道:“不至于出‘何不食肉糜’之語啊!”
“此農耕之作,我亦是親率弟子乃至太子從之者。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話倒是讓諸家勛貴們肅然起敬了,太子和這位爺的弟子們都在干農活兒啊!
他們哪個不比自家狗崽子尊貴啊?!
而且,太子如今的教導成效大家是有目共睹滴!
張小公爺哼哼的給這些個大明土鱉們解釋,啥叫“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要習文!讀書經、讀古籍、讀札記!修其心、正其身,以成其德!”
“習兵書!閱史書、習計然、熟其策!增其謀、廣其知,以漲其智!”
“練武藝!學刀槍、習拳腳、操把式!健其體,增其魄,以壯其身!”
“著詩畫!賞詩詞、摹名帖、提工筆!潤其心,盛其姿,以增其美!”
“從耕匠!勞其作、習其藝、知其苦!惜己福,憫農匠,以善其福!”
這一番話說的,諸家勛貴們徹底就不吱聲了。
話都說的這么明白了,啥都表述的清清楚楚那他們還說啥啊!
“我學院內甘泉先生為榮譽院正,鶴灘先生院督…”
臥槽!這個配置很高啊,諸家勛貴很滿意。
“教習組更有我弟子伯虎、衡父、徵伯…等為師,除去耕匠外亦會安排市井修行。”
說著,張小公爺頓了頓道:“小子為院正、總教為糾紀…”
呃…這糾紀還真得太子來做,不然的話這么些個勛貴家子弟誰鎮的住啊?!
這廂張小公爺在帶著一眾勛貴們參觀,那邊小周管家則是笑吟吟的給勛貴的管家們算賬。
“這…這一年兩萬兩銀子,瑾山兄!這是不是…”
幾個伯爺家的管家臉上就不好看了,臥槽尼瑪!現下京師一畝地也才十二三兩。
你一年的學費,就特么干掉了一千多畝地啊!
“制服,每人一季三套。上等料子、宮內大匠親制,太子同款!”
小周管家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笑吟吟的掰著手指頭給他們算。
“耕匠袍,耐火料子。每人三套起。冕冠、束發,每人五只…”
“戰馬,乃韃靼所來之上好戰馬!諸位需知,戰馬喂養需馬場精料!可都不是小錢…”
隨著小周管家給他們逐一算賬,這些個勛貴家的管事們臉都白了。
“對陣護具、刀劍,都需專作、專配…”
“再說這拳腳、刀劍教習,那可是我家公子的師兄、陛下身邊第一高手釣翁公啊!”
這就更讓人沒話說了,陳州同如今在京師的勛貴圈內可謂是大名鼎鼎。
三豐老神仙的嫡傳,陛下大內命其演武后放在身側為侍衛。
這些都說明了人家的本事啊!
若是平日里要請動這樣的人來家里教習武藝,那怎么可能!
“騎射一項,乃韃靼如今射雕手中第一之莫日根親自教授…”
臥槽!這特么也很牛逼了啊!
射雕手,能拿到這個名號的韃靼射手那絕對是騎射高手!
這莫日根還是射雕手第一,本事可想而知啊!
“刀盾陣為帝國皇家軍事學院教習陳侗,親自教授…”
小周管家這么一細數下來,頓時他們全都不吱聲了。
一年要他們二萬兩銀子,這銀子不白要啊!
哪怕就那些掛出來名號的教習,一年要個兩萬兩銀子也未必能請來吶。
比如錢福錢與謙,你咋請這位爺啊?!
當年徐經家是賣了人情臉面,才以“千金”請人來家里教授了一年而已。
再比如湛甘泉,除非人家看你順眼收你為徒。
若說要請過來家里做老師,那真是想多了。
還有陳州同、陳侗、莫日根…等等,哪個是能輕易請的動的?!
得~這么一算,這兩萬兩一年還真是不多了。
管事們這廂了解的差不多了,自家老爺出來后趕緊圍了上去。
把價錢一報,還沒說明老爺們便一揮手:掏了!
麻賣批!這兩萬兩,咱都算是占便宜咯!
但是么…張小公爺能叫他們占便宜么?!
“少爺,首批學生六十三人共收一百二十六萬兩…”
小周管家興致勃勃的給自家少爺匯報:“建學館花費,盡皆收回了!”
“且還有近四十萬兩,應是足夠學院日常所用了。”
唔…第二批,擴招!先薅上一百來號人,然后開放考取、全額獎學金!
張小公爺砸吧了一下嘴,唔…就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