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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居庸關前仰天嘯,近鄉情怯叢念生

  戰馬停駐在了這些個韃靼人的面前,所有的韃靼人都保持著沉默。

  他們不是各自部族頭人的子嗣,便是在這次作戰中立下軍功者。

  這里面沒有一個不因為自己的武力而自傲的,但他們自問都不如這位看似瘦弱的貴公子。

  布日固德緩緩的低下了頭顱,以拳撫胸單膝緩緩拜倒。

  見得他竟然如此行禮,這些個韃靼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

  那些個部族頭人的子嗣們長嘆了一聲,臉色復雜的望著那玉螭虎。

  隨后亦是一個接著一個緩緩的拜下,這是人家應得的。

  這也是人家用真本事掙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這些個韃靼人開始緩緩的對著玉螭虎單膝拜倒…

  “隆隆隆…”的車隊繼續前行,現在再也沒有人試圖挑釁這位貴公子了。

  如同國防軍的軍卒一般,韃靼人在經過他的車駕前時都會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行數日,過宣府。

  行至居庸關,此時已漫天飛雪遍地素裹銀裝。

  便見得那關隘上下霧凇繚繞白雪皚皚,清冷間更顯肅殺寒意。

  又帶著山巒間絲絲的妖嬈,映得那延綿起伏的山巒雄關巍峨雄壯。

  夕陽漸沉,金光四下灑落。

  將那巍峨山巒雄關,及那枯枝霧凇竟是映的一片金紅。

  玉螭虎今日卻未曾乘車,身披素白狐裘的他騎在那白馬上。

  寒風將他如玉的面龐吹的生出些許嫣紅,鵝蛋面兒上的那雙丹鳳桃花晶瑩透亮。

  拱衛在身側的妙安、足利鶴煞氣凌然,再往后乃是一圈騎在了戰馬上的姬武將。

  在她們的后方,則是漫山遍野的韃靼精騎、國防軍軍卒們。

  策馬山巒上,遠眺巍峨居庸關。

  一時間玉螭虎竟是生出壯懷激烈之感,大明的旗幟在城關墻頭任由罡風吹的獵獵作響。

  鐵甲精銳將自己的腰桿打的筆直,那中間有著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們都是接替于居庸關原守軍的國防軍,城關大門早已打開。

  “隆隆隆~~”的國防軍戰將、軍卒們隊列兩側。

  遠遠的對著那山巒上的玉螭虎擊甲“轟隆~”行禮!

  “恭迎將主大勝還朝!!”

  猛然間,一聲怒吼在那城關炸響。

  隨即一聲聲的怒吼,亦轟然炸響:“恭迎將主大勝還朝!!”

  那一聲聲近乎從胸膛迸裂出來的怒吼,甚至將那枯枝上的霧凇都震落而下。

  雪白戰馬上的玉螭虎猛然便覺著,一股熱血從腔中升起竟是直沖面龐。

  甚至頭顱頂上,都燥熱了起來!

  “咿~!!”

  一聲長嘯,胸膛中似乎有著一股長氣不出不快!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一首《憶秦娥·婁山關》噴薄而出,玉螭虎吟畢方驚覺不妥。

  “而今邁步從頭越”這句,有著“為頭,猶云從頭,或開始也。”有重頭再開始的意思。

  入關后重頭開始?!這可不是什么好話啊!

  “快記下!快記下!!”

  妙安早就準備好了紙筆,三兩下的便將剛才張小公爺的這首詞給記下了。

  “公子這《憶秦娥·居庸關》那是做的真好哩!”

  作為頭號鐵粉,妙安的杏眼里滿是小星星。

  “西風烈!好一道西風烈!!”

  足利鶴的亦是眼眸迷離,望著自家小夫君的眼神中滿是柔情。

  心道他怎能如此吶…怎能如此俊秀多才,一時間足利鶴都生出“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之感!

  這俊秀如玉鵝蛋俏面兒、那雙欲語還休奪魄眸,若說此身已取天下五分,當數少了。

  那《臨江仙》、《桃花庵歌》、《肥堆敘話集》…等,此份才情堪奪天下八分方可罷?!

  策馬飛馳可挽弓取飛雁,赤手空拳可擒韃靼猛將。

  揮兵南北皆取勝…

  如此人物說橫推八百年不得一見,恐都說少了。

  怕是千年之下,天下英才皆被他力壓只得昂首望之罷!

  那些姬武將們可都是大名家出身的,來到了大明后又多學詩詞歌賦。

  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能夠品出此詞中的那股英姿勃發,一時間竟皆眼眸迷離。

  恐現在讓她們為玉螭虎去一戰而死,亦爭先恐怕罷!

  “咳咳咳…入關!入關!”

  玉螭虎自己把胸膛那股氣發散完畢,又被她們這么瞧著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我也想低調啊,可實力他不允許啊!

  張小公爺玉螭虎眨巴著那雙丹鳳桃花,心頭不住的感慨。

  車隊隆隆前行,張小公爺一馬當先。

  那關隘前無數的國防軍軍卒們激動行禮,遠遠的玉螭虎便片身下馬。

  將戰馬交給了身后的妙安,整肅衣冠對著這些個將士們行軍禮而過。

  “辛苦!”

  玉螭虎面容肅穆,神情認真。

  “將主辛苦!!”

  被他點頭行禮問候到的士卒、將校們亦無比激動,不由得將身子打的更加筆直。

  “辛苦!”

  “將主辛苦!!”

  一通問候,車隊入關。

  但張小公爺卻沒有在居庸關停留,而是連夜趕路奔赴京師。

  他已經出來太久了,開始想念家里的一切。

  那草廬中的桃枝當布滿霧凇了罷,卻不知莊子里境況如何。

  幾位老卒當年身上有舊傷,每逢雨雪便疼痛難忍。

  陳州同師兄尋來了些許江湖方子,不知道這回能不能讓他們松快些。

  太子那臭小子有沒有惹事兒,自己不在京師鎮著恐怕雞飛狗跳了罷?!

  伯安的政務處理的如何,可得心應手么?!

  伯虎和衡父二人有當年一事,想必是不會出去廝混了罷?!

  本謙和天信二人是最省心的,想必現在都做出些許成績來了罷?!

  徵伯這次把握很大,而且瞄準的是庠序教諭部。

  自己給他留下的試題只要好好的做完了,那么中個進士當是沒問題的。

  又有伯虎、衡父在旁,還有錢與謙那老家伙盯著當是無礙。

  大父…大父還好么?!

  又是讓他擔心了,想必他從軍部當值回來又該為我嘆氣罷!

  卻是我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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