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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胖瘦二怪桃林前,欲剝面皮馬伯穎

  張侖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好在這個時候王守仁走了進來算是稍微解圍了。

  走進來的王守仁一樣是剛開始莫名其妙,但隨即也楞了一下。

  好在他回過神來比較快,不然被男人這么盯著,發毛的張侖就得抽刀砍人了。

  “此次應天府鄉試,家父為主考…”看著張侖要剁了自己的表情,王守仁趕緊說事兒。

  張侖一聽只是挑了挑眉,背著手道:“無妨,放榜后再拜實庵先生。”

  放榜前張侖自己是肯定不去拜訪誰的,現在曹鳳來訪他都只是稍微招待一下。

  只需稍微透露一下自己要準備鄉試這件事情,曹鳳便聞弦知雅意。

  回過神便著人對外放話,麒麟兒要準備鄉試旁人莫與打攪。

  “三門蛇炮、十門佛朗機全部由你率隊與我家親兵押送!”

  張侖對于鄉試卻并不在意,只是對著王守仁吩咐道:“此事才是關鍵。”

  王守仁肅然的點了點頭,張侖繼續道:“火藥…全數帶上,沿途必須小心押送。”

  “恩師且放心,伯安必定親自盯著決計不出錯!”

  張侖和王守仁是分開走的,一起走的話目標太大了。

  尤其是張侖現在聲名鵲起引人注目,在這蘇州還有陳家的老碼頭遮掩。

  回到京城如何遮掩?!

  所以張侖先把張龍派回去,先行聯絡布置了一番。

  王守仁和一部分老親兵們坐四百料戰座船,走海路到津門上岸。

  先行回去的張龍自然是會帶人迎接,遮掩好那些火炮送回莊子。

  張侖自己則是帶著妙安、足利鶴,服部家兒女、姬武將…等一行人,在考完后順運河離開。

  王守仁連連點頭,隨后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恩師,門外有南京國子監貢生劉釗、馬榮求見…”

  “不是說了我要溫書么?!”張侖一皺眉,顯然這兩人來歷不簡單。

  果然,王守仁低著頭輕聲道:“劉釗劉叔舟族叔任南京御史,馬榮馬伯穎伯父在京師任給事中…”

  在門外的小周管家聽得王守仁的話,不由得躬身道:“小公爺,咱還是見上一見罷…”

  御史這幫人謂之清流,其實做的逼事兒跟特么亦屎似的。

  硬生生把唐伯虎的事情鬧成大案的,就是他們這票人。

  后來逼死去職戚繼光俞大猷、折騰的李成梁養寇自重的,一樣是他們。

  張侖聽得是御史的人不由得滿臉厭惡:“不見!”

  “小公爺,咱們還是見見吧…”小周管家一臉苦像,嘆氣道:“他們未必能怎樣…”

  “只是朝上肯定得為難老公爺,出外虛傳咱英國公府的名聲也不是好事兒…”

  張侖皺著眉頭,擺手道:“讓他們進來吧。”

  如果是他們那些御史叔叔找自己的茬兒,張侖根本就不尿他們這一壺。

  只是牽涉到自家爺爺張侖想想也就算了,見一見拉倒。

  桃花塢外簡陋門前,兩個穿著藍綢儒衫看起來年紀在三十上下的男子竊竊私語。

  他們牽著兩頭青驢不是瞄向這桃花塢內。

  “伯穎兄,你說這麒麟兒可會見我們一見么?!”

  邊上那臉上長著個痦子,身材矮墩胖球留著三撇老鼠須眼珠子亦跟鼠類似的滴溜溜的轉著。

  而在他邊上那瘦子略高他一些,但長著一張長馬臉還配著三角眼、倒八字眉。

  卻見這瘦子冷哼道:“屁的天下風云麒麟兒!三大學士給英國公呵卵子罷了!”

  “那些個詩詞話本也不知道找了誰代筆捉刀,居然是混得個大名士。”

  那瘦子的眼中透著絲絲的憎嫉,嘴里的話越發刻薄:“這蘇州府曹鳴岐、唐伯虎盡都是呵卵子的。”

  “叔舟!你叔父在南京為御史,我大伯乃給事中!量他也不敢不見!”

  便是此時小周管家已領人前來,對著門外的這兩位儒生道:“我家小公爺有請…”

  說著,便躬身在前引這二人往林內去。

  那胖子見狀眉頭一抽抽的,不由得給馬伯穎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那馬伯穎自得的笑了笑,低聲道什么天下風云麒麟兒!一會兒他若是俯身做小則罷了。

  若是敢還半分顏色,你便依我眼色行事…

  劉叔舟驚恐的拉住了馬伯穎,低聲道可不敢鬧啊!

  聽說這麒麟兒在海上、在扶桑,殺的人頭滾滾…

  那馬伯穎則是鄙夷的嗤笑了一聲,狗屁的人頭滾滾!

  若帶著英國公府的老親兵,就扶桑撮爾小國,豬都能殺的人頭滾滾。

  這世間總有些些許人,他們自己本事沒有卻見不得別人有本事。

  其人的主要特征就是“恨人有,怨己無”。

  你若不及他,他便瞧不起你。

  出言譏諷嘲弄,頗有我比你高一籌人上人之優越感。

  可你若是比他更強他便恨你了,而且是恨到骨子里、恨比天高那種。

  憑啥你有我沒有?!

  你肯定是借了外力、你肯定是用了齷齪手段、你不過是運氣好…

  總之你肯定沒本事、肯定沒我有本事!

  然后罵天罵地罵爹媽祖宗,怎么不給自己好運氣、好命數、好家世!

  不然,我這等大才必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啊!

  如今這馬伯穎便是深深恨著張侖,尤其是那日張侖在江上吟誦“滾滾長江東逝水”時候。

  馬伯穎這小透明就在人群中,看著那僧道交口稱贊麒麟兒宿慧英才必是仙佛現世。

  看著那秦淮河上無數他連人家茶圍都沒資格打的名妓們,目眩神迷的看著那珠玉少年。

  頓時馬伯穎那心頭之恨澎湃洶涌,恨的他業火蹭蹭直冒。

  本來這恨一段兒也就算了,馬伯穎自傲的可是秀才身份。

  你一介勛貴子弟不知道從哪兒尋人捉刀寫的詩詞,再有三大學士、唐伯虎等不要臉的呵卵子。

  所以才有這大名,我這秀才雖然是走了大伯門路蔭補的。

  可咱到底是讀過圣賢書,進過學的貢生么!

  馬伯穎對這麒麟兒心里嫉恨卻不會認,只道他是勛貴氣運好罷了。

  偏生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麒麟兒的消息卻不斷的傳來。

  先是考了三試案首,又是陣斬倭寇揚威扶桑。據說還有扶桑公主、數十漂亮武婢陪侍…

  這甚至都被傳成話本,整個應天傳唱了。

  頓時這馬伯穎嫉火燒的更盛了,這應天府士子們都是瞎子、呵卵子的!

  只是十四歲的孩童罷了,竟是被神吹的天下無雙。

  我馬伯穎乃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今日我便來剝了這麒麟兒的面皮。

  他若俯身做小獻上那扶桑公主、婢女于我,今日則罷了。

  馬伯穎得意的笑了笑,那三角眼和倒八字眉一抽抽的看起來陰騭無比。

  若是不然,我先剝了他面皮回去再請大伯參他一本讓他生死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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