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陳家后院的大門再次被砸響,卻聽得一個凄厲的聲音叫著:“快開門,我是何大觀!我現在要見老爺!!”
那巡更的家丁這次二話不說趕緊沖過去“嘩啦~”一下將門拉開,但大門打開后迎接他的首先就是一記窩心腳!
卻聽得“嗵~!”的一聲這家丁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便被一腳踹在了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
大門外一叢叢的黑影打著火把飛速的魚貫而入,卻見領頭的是一位腰胯倭刀俊俏的白衣少年。
當那家丁從眼前一黑恢復過來的時候,只見得何大觀竟是如家犬一般點頭哈腰帶著那白衣少年往內宅里闖。
這巡更的家丁想要張口呼喝卻猛的感覺自己右臉頰“啪~!”的一疼,頓時被砸的眼冒金星。
幾顆斷牙合著血從他的口中噴落青石板上,一個冰冷的北方口音響起:“不想死就趴著,動彈一下勞資剁了你的狗頭!”
這話語冰冷如刀,巡更的家丁更是隱約見看到了那些在他身邊的黑影一個二個居然都是身著鎧甲!
陳家是大戶人家所以也是見過這類陣仗的,穿著這樣的鎧甲最低那也得是個小旗。
耳邊聽著鎧甲傳來“嘩嘩嘩~~”的聲音,巡更的家丁渾身發冷。
這顯然是人家正在包圍、清剿整個院子,能出動如此多身著鎧甲的猛士可見陳家這絕對犯下了滔天大罪啊!
所以這個時候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把腦袋跟王八腦袋似的縮起來,卵子也得藏好老實趴下莫要讓人誤會了一刀給砍了那吃飯的家伙去…
“猛叔,吩咐下去女眷可以拿但不要做出什么不忍言的事兒。”張侖淡淡的道:“各位叔伯有需要我能理解,回頭賞銀我多發一份讓大家去尋開心。”
張猛聽得這話那猛張飛似的黑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小公爺您說的這是啥話啊,咱爺們像是管不住褲襠的人么?!”
“小公爺您放心,某親自盯著決計不會有這些腌臜事兒!”
張侖擺了擺手,道:“猛叔,你且拿那陳家小子的腦袋跟著我…”
“這事兒交由妙安姐姐和龍叔去做吧…”張猛聽得這話也點了點頭 很快的便聽得一聲聲呼喝傳來:“小公爺有令!陳家女眷,不得侵犯!”
“小公爺,如果那些娘們撒潑鬧騰咋辦?!”但走著走著,張猛便道。
張侖嘆了口氣,望著張猛道:“不能侵犯,不代表不能打瘸。別打死就好。”
“小公爺有令,凡女眷撒潑違抗者一律打瘸!”
“…”
張侖聞言不由得腳步一頓,我特么啥時候下這道命令了?!
但命令已經傳達下去了總不能朝令夕改吧?!尤其是現在正在抓捕的關鍵時刻,如果束手束腳就不好了。
于是張侖只能是捏著鼻子把這道命令認了,在那何大觀的帶領下很快的來到了陳觀魚的書房前。
早有老親兵將這里控制,甚至陳觀魚都被堵在了里面身邊站著兩名張家的老親兵。
“未曾知會便冒昧來訪,張侖深感慚愧。還望觀魚先生見諒一二…”
走到了門前,張侖便看見了那端坐在書房太師椅上的陳觀魚。
這陳觀魚也算生得是一副好相貌,一張國字臉上生著細眼長髯,濃眉魚唇。
看著便如一位心慈仁善的富家翁一般,任誰也想不到這位竟然是勾連了山賊倭寇的坐地大梟。
“大名鼎鼎的‘滾滾長江東逝水’、天下風云麒麟兒玉公子來訪,老夫這寒舍甚感文華何罪之有?!”
張侖在打量陳觀魚,陳觀魚也在打量著張侖。
這少年看著溫潤而沉靜,隱而不發鋒芒內斂。靜則如墨蘭之幽,動則似春劍般鋒芒刺骨。
偏生這少年生得極是俊俏,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雙極為惹人的丹鳳桃花。
微笑踏入書房,有著讓人如沐春風之感。
“既是來訪,怎能空手?!”張侖依舊笑的溫潤如玉,一抬手便見得張猛將一個盒子拿上來輕輕的擺在了桌面上。
陳觀魚看得這盒子臉色漸漸的蒼白了下來,那額頭上的冷汗不住的冒出嘴唇在不住的顫抖著…
張侖卻一直帶著一如既往溫潤的笑意,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終于,陳觀魚緩緩的打開了那盒子。
然后他飛快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如他所料,那盒子中裝著的是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
“小公爺果然殺氣騰騰,此番前來便是要置我陳家于死地罷?!”
陳觀魚竟是搖晃了一下撐住沒有倒下,將這盒子緩緩蓋上抱在了懷里如同惡鬼一樣死死的盯著張侖。
卻見這他臉上原本的慈祥悲憫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陰狠怨毒蛇蝎厲鬼模樣陰森的神情:“老朽會在陰曹地府里,侯著小公爺舉家前來共謀一醉!”
張侖依舊微笑著,淡然的、溫潤的微笑著。
“我踏入王家大院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一具女尸…”
卻見張侖沒有絲毫回避陳觀魚的眼睛,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而溫潤:“她的肚子被剖開了,還未成形的胎兒被摔在地上成了一團血肉…”
看著陳觀魚,張侖輕聲道:“我忘不了她那雙無神的眼睛,我無法去想她生前遭受了怎樣的苦難…”
此時陳觀魚的陰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全無血色的臉,和那驚懼惶恐的眼神…
“王家人的尸體堆滿了整個小院,幾乎沒有一個人是直接被殺的…”張侖看著陳觀魚,依舊沒有任何一絲的火氣:“他們死前,都遭受了那些倭寇的折辱…”
說話間,張侖緩緩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陳觀魚輕聲道:“我現在都忘不了他們的眼神…”
“跟我出去罷…”張侖轉身緩緩的踏出了書房:“你…怎么能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