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把鄉試考完了再說吧…”桃花塢里,方志現在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去給這位小爺上本子申請調配他來蘇州考試啊!
結果考完了院試之后,這位小爺就讓自己的弟子徐經跑來告訴自己:他鄉試不考了!
臥槽!這現場就讓身為老狐貍的方志方信之懵批了,這特么啥情況?!
一問才知道,這位小爺是嫌棄鄉試要搜身不說還得在考場里面呆三天。這還得進出三次!
再說了,現在張侖已經拿下三試案首,又有“滾滾長江東逝水”、幽都夜夢這些多打底,算是對得起“天下風云麒麟兒”這名號了。
“鄉試的時候,我和錢公公親自為你搜身可好?!號房到時候我也安排好,保證你附近不會有什么阻礙…”
方志現在很頭疼,這事兒可是自己保舉上去的啊!為的是啥?!就是混個座師的名號啊!
這院試說實在的,那算個屁啊!大明朝舉國上下秀才成千上萬了,得考鄉試中舉人才行啊!那才是算是座師、算同年啊!
小三元那畢竟是“小”嘛,大三元那才是“大”啊!大得好,大必須好!
張侖耷拉著眼皮兒,就一句話:“不去。”
方志現在內心是苦澀的,因為他完全拿張侖沒有辦法。以利誘之?!開玩笑嘛!大明恩寵第一直掌京營國公爺家唯一的嫡孫,他能缺啥?!
尤其方志知道這狗批小崽子最近剛賣了好幾萬本的話本,手上的銀子估計自己就算是受賄好幾年都未必掙得到…
以武迫之?!方志覺著自己估計被張侖砍死的幾率比較大,而且外面站著那票膀大腰圓、一臉橫肉怎么看都跟山賊匪徒類似的老親兵們,不似善類…
甚至方志覺著,外面那個胸前宏偉腰肢妖嬈極是漂亮,但拿著繡春刀在呼喝劈砍的婢女也許都能砍翻自己…
“要我去也不是不行…”看著方志苦口婆心的樣子,張侖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老家伙好歹都幾十歲的人了,萬一回去想不通氣死了咋辦…
卻見張侖對著他道:“你得許我提前交卷出來,不然跟這次似的在里面熬三天我可受不了。”
“可…這不合規矩啊!”方志也是有些傻眼了,張侖則是一翻白眼:“我不管,我得提前交卷。我做完了就得出來,您怎么處理您的事情。”
卻見張侖眨巴了一下眼睛,道:“說不準,天下士子會因此感激您呢?!”
方志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得低頭沉思了起來。他也是考過鄉試上來的人,自然是知道在里面熬上三天是怎么個滋味的。
縣、府兩試都能提前交卷,怎么到院、鄉就不能提前交卷了?!這說不通啊!
難道人家才華橫溢提前寫完了,還非得逼著人家在里面熬三天頭昏腦脹的出來么?!
反正現在還有倆月的時間呢,這個時候給朝廷上書說這件事情也算是自己提學御史的本分啊!再說了,這也不是強迫性質。只是學子自覺考不過了,或者先答完了就沒必要在里面苦熬了。
這么一想方志頓時念頭通達,對著張侖一拱手起身便走。
張侖則是笑吟吟的將方志恭送到了門口,而跟著方志一起來的錢能則是一直笑瞇瞇的一言不發。
回去之后便將這件事情整理成條陳密奏,發往了京師。甚至這事兒動用的是東廠的路線,比方志的奏本可要快多了。
隨后的幾日,張侖便在莊子里歇息。
夜半,本是睡著的張侖突然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卻見夜色中,妙安不知何時起身竟已是起身捉著那把繡春刀弓腰貓步站在了門前。
月光下妙安雖是神情凝重,一臉煞氣手上刀鋒絲毫不顫!
完全看不出是初次臨陣的樣子,果然是不負她自言要看顧自家公子安全的誓言。
妙安似乎也感受到了張侖的目光,竟是回頭過來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門后可是妙安?!我是張龍,你馬上伺候公子著甲來前廳!”沒一會兒,門外靠近了一個身影似乎是想要敲門。
但卻隨即停下來,這么說道。張侖松了口氣,妙安似乎也放松了下來。
“龍叔,出了什么事兒?!”張侖緩緩的站起來,低聲問道。門外的張龍則是沉聲道:“曹知府派人前來請公子入城,說是有倭寇出現在五十里外的周家莊子。”
張侖嗯了一聲,妙安也將刀收了起來。
聽得有倭寇前來張侖皺著眉頭緩緩的站了起來,妙安則是飛快的將刀歸入刀鞘隨后來到張侖身邊伺候他穿衣。
若是平時妙安如此身段曼妙的幫張侖穿衣,那他少不得又愛又恨的天人交戰一番。
但這個時候張侖卻沒有了這種心思,他臉色緊繃沉默的張開了雙手讓妙安伺候著。
很快的妙安已經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打開來里面竟然是一副鎖子甲。
“嘩啦啦…”的幫著張侖將這套鎖子甲穿上、扎緊,又套上了一身儒衫系好腰帶再束好法冠、掛上了倭刀。
妙安這才開始處理自己。首先是束胸,其次便是穿上一層棉衣打底隨意的將頭發一扎再套上了一身男子裝束、掛上繡春刀。
這才對著張侖點了點頭:“少爺,婢子好了。”
“走。”張侖只說了一個字,妙安便已經走在前面講門打開。
出得臥房穿過內廳來,在轉出小院和中庭張侖很快的便來到了前廳。
卻見小周早已經披掛了一身的鎧甲手提長刀默然而立,邊上的老親兵們一個二個皆身著全鎧、腰胯雁翎刀渾身上下煞氣逼人!
五個皂衣衙吏則是站在邊上神情呆滯,動也不敢動。看著跟站在了狼窩里面的幾只小白兔一般…
“小公爺~!”小周管家見張侖出來,轉過身“嘩啦~”的渾身鎧甲抖響。
“知府讓這幾位小哥過來知會咱們,有倭寇上岸已然占了五十里外的王家莊子所以讓咱們到城里去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