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印寺。
蘇陽看著寺廟上面的牌匾,回首環顧,只見密印寺周圍的荒草已長,有風吹過,四下里嘩嘩一片,蘇陽伸手推開了密印寺的廟門,只見這里面有青石鋪路,一一砌成,后面有一個萬佛塔,恢弘高闊,正寺中有一個荷花池,清幽寂靜。
這大約就是聊齋原文中的蘭若寺。
興許是蘇陽來早了,當下并非是學使案臨的時候,金華城中沒有那么多的考生,也沒有一個因為價錢高昂,因此想要來到這里寄宿的書生寧采臣,更沒有那個陜西來的燕赤霞。
蘇陽邁步走入到了密印寺內,在這密印寺中還是能看出許多痕跡,根據孟民鐸所說,在密印寺的和尚被抓起來之后,整個密印寺就被封了起來,但縱然如此,還是有許多人來此上香,直到金華城北有鬼物這種傳說越來越多,來這里的人才逐漸少了。
孟民鐸他們五個人,應該不是最后一批來這里的人。
左右兩邊的門都是虛掩著的,蘇陽逐一推開,這里有禪舍幾間,而走到了正殿,里面則有如來佛祖神像一個,手中成印,在如來佛祖神像的周圍,也有各種菩薩,手中一一皆有法印。
蘇陽逐一看過去,只見這些法印有文殊菩薩的蓮花合掌,普賢菩薩的根本印,地藏菩薩根本印,彌勒的卒塔婆印,日光菩薩手印,月光菩薩手印,金剛薩埵三味耶印,圣觀音手印,千手觀音印,如意輪觀音印…
這密印寺中,各種手印該是皆有,除了這些菩薩佛陀的手印之外,蘇陽還看到了在后院的幾尊羅漢像,這些羅漢像手中是密印的四種拳,十二合掌,基本手印。
蓮花拳,金剛拳,外縛拳,內縛拳。
這四個拳被密印稱為四種拳,里面皆是密印派的根本,蘇陽在看著密印的時候,額前佛火灼灼,手中也自然而然的結成密印拳法,那學自古直的那洛六法自然而動。
那洛六法是三脈七輪體系的運轉法門,通過拙火瑜伽,幻身瑜伽,光明瑜伽,夢瑜伽,中陰瑜伽,遷識瑜伽,奪舍瑜伽的修煉,讓三脈七輪的能耐彰顯出來,此時此刻,蘇陽手中結了密印拳之后,拙火瑜伽便自然而動,一身真氣在腹部運轉一陣,而后便轉幻身瑜伽。
這幻身瑜伽是在夢幻倒影之中,參悟真實虛幻,蘇陽額頭佛火明凈,對這些看的很清楚,自然而然便轉化到了光明瑜伽,讓內心一片坦平光明,緊接著轉夢瑜伽,恍惚間似乎又融入到了夢中,讓夢幻和現實變得曖昧難分。
不知不覺,月出中天。
蘇陽在密印寺中恍然回神。
適才的蘇陽似乎陷入夢中,卻又一片清醒,而這那洛六法被蘇陽運轉一遍之后,真氣仍舊成為真氣,并沒有變成查克拉,蘇陽也沒有因此而開通三脈七輪,只不過修煉一次,感覺自身由內而外做了一次清潔,讓蘇陽內心越發純澈,身體內部也越發純凈。
甩甩手,蘇陽圍繞著密印寺轉了一圈。
整個密印寺左右幽幽寂寂,只有蛇蟲在草叢里面穿行,各種蟲子在草叢之中鳴叫的聲音,除此之外,并無人聲,也沒有什么鬼影,不過蘇陽倒是嗅到了有一股怪味,像是魚腥味,有像是海風的味道。
應該是夜叉身上的味道吧。
蘇陽轉悠一圈之后,運用慧眼,耳識,鼻識,在這寺廟周圍左近探查傾聽,細細的搜尋其中動靜,覺察一下此地的姥姥究竟是何許人也。
“那小娘子就范沒有?”
“尸骨都被人搜出來了,她自然是怕了。”
隱隱約約,在極遠處有聲音傳來,蘇陽慧眼觀瞧,看到了說話之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還有一個老媽媽,那魚腥味,海風味,全都是這個老媽媽身上傳來的。
這老媽媽,該就是姥姥了。
這說的小娘子,多半會是聶小倩吧。
蘇陽心中暗道,作為給孤園的男主人,蘇陽可是很清楚人死之后,對于尸骨的依靠程度,倘若沒有尸骨,那整個人無依無靠,就會灰飛煙滅,但是有了尸骨作為依靠,就能夠在人間偷生,甚至還有重生的可能。
原本的聶小倩,就是因為尸骨在人手中,因此才被妖物所要挾,而在聊齋原文里面,除卻聶小倩并不見其她被要挾的鬼物,興許也有,只是沒有書寫。
“今夜就把羅剎鬼骨交給她,讓她幫我們收取血髓,好過讓姥姥親自出面。”
四十歲的婦人說道:“眼見她大宴將至,就那幾個人,還不夠我們自用,如何能夠宴請旁人?”
它是誰?
兩個人在這里一邊說,一邊向著密印寺而來,到了大門的時候,便看到了密印寺的大門半掩,蘇陽并沒有遮掩的生人氣味便被兩妖物嗅到。
兩妖嗅到之后,對視一眼,皆沿著氣味一直到了蘇陽所居住的禪房外面,只見里面并無燈火,唯有書生一個躺在床上,皺眉沉思,并未入睡。
婦人瞧見蘇陽如此,舔舔嘴唇,便欲進入房中,卻被旁邊的老媽媽一手拉住。
“今天就讓那妮子來誘抓一人。”
老媽媽對婦人說道。
婦人眼波流轉,也自點頭,反正這書生睡在了密印寺中,今天夜里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去的,若是能夠借這書生,再磨煉一人,對她們來說就是好事。
兩人退居庭院里面,在這一輪皓月之下,沒過多久,一白衣清麗女子楚楚而來,貌相過人,眉頭輕蹙,到了兩人身前,對著老媽媽喊道:“姥姥。”
“這就是羅剎鬼骨。”
姥姥將手中的羅剎鬼骨遞給了清麗女子,說道:“你把這東西遞到了他的手中,只要他留下了,羅剎鬼骨就會截取他的心肝,我這里還有一個錐子,只要此人和你親熱,你就拿錐子刺他的腳,自然也能讓他不省人事。”
姥姥將錐子和羅剎鬼骨遞給了清麗女子。
清麗女子手中拿著錐子和羅剎鬼骨,蹙眉很是猶豫。
“去吧!”
婦人對清麗女子說道:“貪財好色之人,死了也是應該的。”
這一句話,似是給了清麗女子一個殺人的準則,只要是貪財好色的人,她便是將人殺了,心中也是沒有負擔的。
女子點點頭,手中拿著錐子和羅剎鬼骨,一路來到了蘇陽所居住的門口,不必伸手去推,兩邊的大門自然敞開,在月夜下,女子看向了房中的男子。
蘇陽在床上起身,打量著眼前絕艷女子,一身白衣為她添了幾分清麗,而蹙起的眉頭,卻又讓她多了幾分哀怨。
“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女子哀愁開口,她實在是被被逼下水,而這句話在她說話,讓她臉上驟紅,羞恥由心而發。
這句話就是:我半夜睡不著,想要和你來一場歡快的事。
對面的書生儀表堂堂,目光干凈明澈,應該是一個守禮的人,當能拒絕此事。
就在女子這般想著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已經笑了起來,笑道:“好啊,來吧!”
眼前的女人八成就是聶小倩,只是對比在應對寧采臣的時候熟門熟路,現在的聶小倩顯然是連自己的臺詞都說不好的。
聶小倩臉面驟紅,她自救人之后,就落入到了羅剎之手,被威逼利誘,最終尸骨被搜了出來,是無奈之下才如此,現在她只愿天下人皆為守禮稱善之人,卻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人,就這么直白無恥的應下去了。
“奴家給公子脫鞋。”
聶小倩手中拿著錐子,就要給蘇陽脫鞋。
“不用不用。”
蘇陽抬腳一踢,兩只鞋子已經被踢走,當下盤膝而坐,將兩只腳緊緊壓下身下,看著聶小倩說道:“你先脫吧,我這衣服伸手一解就沒了。”
聶小倩當即愣在原地,滿面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