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夢刀主!
這個時候,是他出手了!
他似乎是站在了白玄這一邊。
白玄的身影,快速的與驚夢刀主擦肩而過。
而由驚夢刀主的刀光構建的那個困住穆家半圣與青龍妖圣的國度,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消融。
“快點去吧!你只有三個剎那的時間,這一刀我醞釀了一萬年,卻只能困住他們三個剎那。”擦肩而過的瞬間,驚夢刀主對白玄釋放了一個念頭。
白玄的步伐依舊穩定,但是時間卻在他的身邊,溫順且緩慢的流淌。
驚夢刀主的一刀,困住兩個半圣級別的存在三個剎那,看似不起眼。
實則在這種特殊的狀況下,已經十分了得了。
畢竟,穆家半圣他們的背后,還有圣人的影子。
白玄這個時候,沒有多余的閑暇去細想,為什么驚夢刀主的一刀,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隱約···仿佛是與圣人的間接對抗。
他只是在專心的做一件事。
煉劍!
原本被他握在手心,以星辰為柄,用銀河為器,化無窮光華為刃的劍,已經主動且徹底的散去。
他并攏了指尖,目光溫柔。
他來到了那一團世界與世界相互捏合,世界與單體宇宙相互撞擊的特殊空間之中。
此時的林溪,腦力還在高速運轉。
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真的···真的只有薄薄的一層距離了。
似乎只要再用一點點的力氣,就能將它撕裂,然后獲悉真相。
這時,林溪瞄準了吳頑。
“幫我!我需要答案,你們也需要答案。”林溪對吳頑說道。
吳頑一愣:“怎么幫你?”
所有曾經的不忿,妄念···都在這一剎那之間,徹底的煙消云散。
“入心網!借你心靈,載我靈渡!”林溪說道。
吳頑微笑:“好!”
剎那之間,曾經立志,永遠不會進入心靈網絡的吳頑,加入了心靈網絡。
他是單體宇宙之主,是大羅金仙級的存在。
所以,他的靈魂承受能力,心靈運算能力,遠超尋常。
整個心靈網絡的運算能力、承載能力,都往上拔高了三成。
剎那之間,靈感和智慧的火花,在林溪的大腦里來回碰撞。
終于···啪!
那一層薄薄的膜···它碎了。
一些被遺忘的記憶,一些被抹除的概念,一些無法解釋清楚的真相,此刻都變得這般的真切、細膩。
林溪抬起了頭。
正好看見白玄踏著劍光,從九霄之外,混沌之中敖翔而來。
他穿著白衣,臉上依舊掛著溫潤溫暖的笑容。
這個笑容好熟悉!
突然,‘林溪’的雙眼一凝,表情變得詫異且激動起來。
他努力的想要張嘴說出點什么。
但是強大的劍壓,讓他根本無法說出半個字。
他要掙扎···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
“此來世間八千載,尤記年少總角時。”
“···看好這一劍!記住它···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劍!”
“以后···不能在護著你了!”白玄說完,伸出指尖。
剎那之間,整個星空宇宙,無窮寰宇···似乎都只剩下了那一道光。
它一點也不刺眼。
溫暖、溫柔、細膩、認真。
朦朧中,仿佛是有人在彈劍高歌。
悠悠劍哉,護我青衣,樂于山水,葬在南陵。
悠悠劍哉,掃我心愁,此天既高,此峽既深。
悠悠劍哉,慰我生平,不惡于行,不羈于心。
悠悠劍哉,送我青云,傾刃于野,蕩寇十方。
這是南陵劍閣的歌謠。
是南陵劍閣的弟子們,最喜愛的歌謠。
‘林溪’的眼里不爭氣的流出眼淚。
此時,他的面容開始急驟變化。
起初是從張路的摸樣變成林溪的摸樣。
卻又不斷的來回跳躍。
最終定格住的···卻是白凡的面容!
白玄正在燃燒。
這種燃燒不僅僅表現于軀體,更表現在靈魂。
白凡是刻錄在林溪骨子里的一種‘他我’。
而為了一個局,林溪不僅沒有主動的去分‘白凡’。
反而通過分裂混沌魔神他我,以及轉世重生等一系列的手段,強化了這種融合。
甚至放棄了自我為靈魂核心,改換成屬于白凡的那一面,替代他主持一切。
這就是‘林溪’時常感覺我非我的由來。
即便擁有了所有屬于林溪的記憶,習慣了他的思維方式,甚至擁有了他的全部能力。
但是···不是就不是,不對就不對。
一個桃子,長的再像梨子,味道也很像梨子,它也不會真的成為梨子。
白凡就是白凡。
無論他如何的被渲染上林溪的顏色···他就是白凡。
白玄這一劍,不僅僅在對抗林溪留在此刻白凡靈魂上的諸多限制,更在對抗···圣!
來自圣人的直接阻止,來自圣人的直接限制。
因為,如果白凡被徹底分離出去。
會有兩種結果。
第一,林溪會徹底的純化。
之前,‘林溪’金蟬脫殼,直接轉世···這并非沒有被圣人們看在眼里。
自認為是林溪的白凡,尚在沾沾自喜,自以為是,卻在圣人的眼中,可笑稚嫩。
因為,這種行為,不是在做減法,而是在做加法。
佛祖轉世重修,引魔入靈山,受三十三年之劫。
那是因為,魔本就是佛祖,他與魔一體同生,魔的出現源于他對道的執著和不解。
要想解開這個答案,就必須如此一行。
最終魔消佛歸,做的是減法,而不是加法。
反觀林溪,身上還有一個白凡未曾‘擺脫’,卻又多出了一個‘張路’,豈不累贅?
看似學習佛祖的成圣之法,實則是東施效顰。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都被林溪給騙了。
做加法的不是真正的林溪,而是屬于白凡的那一面。
張路也不是林溪,而是白凡。
一旦白凡被分割出來,那么屬于張路的那個部分,也會被如數帶走。
第二,林溪會暫時且徹底的消失。
沒有了具體的‘坐標’,即便是圣人,也無法在剎那之間,尋找到林溪的真切下落。
而對于圣人而言,剎那的恍惚···或許就會造成一個難以再挽回的結果。
無論出于什么目的···他們都要阻止,阻止白玄讓白凡獨立出來,徹底的活出第二次人生。
屬于劍的鋒利與叛逆,此時在白玄的手中,綻放的淋漓盡致。
他早已經不被劍定義,而是去定義劍。
但是此刻,他卻只愿下降境界,回歸到一個被定義的層次里去。
他需要借助力量···借助這無窮世界里,數不清的劍修們所堅持、所堅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