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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你的抱負與我何干?

  皇家中人,都有預見未來的奇技。

  只是一般情況下,大多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片段。

  只有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能看清一整條線,看穿前后的因果。這似乎不是一種單純的等價交換,更是一種必須承受的取信于民。

  當然,大皇子所見之未來片段,但凡聰慧一些的人,都可以推斷出前后緣由。

  工業革命,生產力解放,文化的發展與興盛,這些都象征著,更多的人會擺脫蒙昧,從土地和日復一日的勞作之中解放出來。

  他們會學會思考,逐漸向這個社會與國家索取更多。

  當他們的訴求無法被滿足的時候,就會爆發革命。

  當然,大皇子所見的未來,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而并不是必然性。

  即便是同樣朝著資本主義過渡。

  也依舊有君主立憲制,甚至是君主管理下的資本制度。

  在浩瀚的星河,無垠的宇宙,無窮盡的世界里,即便是走到了科技、生產力巔峰的文明,依舊在君主制度管理下,也并非少見。

  火車軌道摩擦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傳響。

  遠處的海岸線,已經徹底的模糊成了一團。

  黑夜里的海潮,也仿佛完全沒有了白天時的活躍與澎湃。

  它們朦朧的盤踞在那里,就像是人們夢中所恐懼的怪獸,似乎會將任何靠近它的人,都吞噬入冰冷的潮水之中,然后無情的帶走。

  “陛下知道嗎?”林溪對大皇子問道。

  這句問話,直接跳過了大皇子隱含的招攬。

  林溪很清楚,單單憑一本書,對方不至于親自來招攬。

  書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夏侯明德的第五子,也是目前來看···似乎最有出息的那個兒子。

  大皇子想要獲得夏侯明德的支持。

  所以先要收服林溪。

  而濱海省又與三皇子的封地有部分重疊,如果收服了夏侯明德,就等于制衡了三皇子。

  大皇子面對林溪的反問,敲了敲桌上的鈴鐺。

  隨后有大量的仆人,將豐盛的菜肴、酒水送了上來。

  菜肴中西結合,酒水也是一樣。

  隨后又有一些美艷的舞女,開始在寬敞的車廂內跳舞。

  這些跳舞的舞女,也是中西方結合,舞種很多變。

  甚至有些舞蹈,在林溪眼中,畫風顯得有些詭異。

  應該是中西結合不完美,也不完整所呈現出來的一種異常狀態。

  這顯然是有意為之。

  他是在暗示林溪,自己并不抗拒開放和發展,更不抗拒接納西方的一些好的東西。

  夏侯家族是在大航海時代開啟后,這才崛起的。

  所以,假如將來,新的皇帝抗拒開放,抗拒對大海的探索與拓展,那么夏侯家的利益,將會極大的受損。換而言之,一個不拒絕接受外來文化的皇帝,則應該是夏侯家所期許的。

  “父皇很清楚,但是他認為,還可以存在其它可能。他有意組建內閣,然后將內閣人數擴大到一千人以上,涉及各個行業的頂尖人士。”大皇子面露譏諷的說道,他甚至完全沒有管理自己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決策的抵觸。

  任何一種權利機構,做決定的人超過了三個,就已經會變得臃腫。

  而貌似分薄皇帝權利的內閣,如果出現,卻有著一千人以上,那么這將是一個無比臃腫,也無比無能的所謂權利機構。

  最終,它們的存在,就像是一塊遮羞布。

  所有的權利,還是會回到手段高超的皇帝手中。

  所謂的權利,多數時候,就是仲裁的資格。

  比如有一塊蛋糕,有三個人想吃。

  拿刀分蛋糕的那個人,他就擁有權利。

  而剩下兩個人,就被他統治和管理著。

  “陛下的決定很正確。”林溪說道。

  大皇子卻冷笑道:“但是不夠果斷,父皇畢竟還是老了,他有沒有了年輕時的銳氣。內閣即便是有一千人,一萬人···只要它擁有了切割皇權的名義,就總會是有人,能夠借勢而起,統管內閣,然后將皇權虛化。”

  “但是你的書,給了我靈感。”

  “貴族鄙視平民,平民鄙視夷人,而混血的夷人則是處于底層,他們不屬于任何一方,沒有歸屬。這是一種社會自發選擇的結構,而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結構。讓人的等級,更加的具體化。”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但是人生而伴隨的等級,卻不會有變化,因為這代表的利益,會涉及到整個國家的方方面面。誰都是既得利益者,又都相當于受害者。而皇室···貴族,站在這個等級的頂端,無法被取代,也不可能被取代。”

  “只需要三十年···我只需要三十年,就足夠打造一個完美無缺的國家,一個永遠不會被顛覆的國家。”

  說到這里,他熱切的看著林溪,隨后十分深邃的說道:“夏侯尊!你愿意來幫我嗎?幫我一起,共建這樣一個完美的世界。”

  林溪看著大皇子。

  絲毫沒有被他的豪言壯志所感動。

  無論他說的有多么的意氣風發,都掩蓋不了他這番話里的血腥味和骯臟。

  這骯臟···就連他一個天魔聞了,都有些受不了。

  天魔只是吃人的靈魂。

  而大皇子想的,卻是世世代代的去奴役人們的靈魂。

  “對不起,大殿下!我可能只能辜負您的好意了。”林溪直接開口拒絕,沒有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大皇子表情上掛著冷冽。

  幾個陰冷的內侍,已經站在了門口。

  從他們的站位來看,只需一步,就可此劍刺穿林溪的胸口。

  “這里快要接近玉角,聽說這里有不少西方的蠻子,作惡、作亂。夏侯兄可要小心一些···。”大皇子的雙眼,隱藏在燭光的陰影里,顯得有些詭異。

  林溪反而朗聲笑了起來:“大殿下···您從頭至尾,說的都是您的野心和抱負,然而這一切,又與我有什么關系呢?”

  “還有···這里是濱海省,我是夏侯尊。我父親是夏侯明德···。”

  “便是陛下,也需當顧著些我父親的顏面。”

  “我來之前,給大哥留了一封手書,殿下不妨猜猜···我寫了什么?”

  “當然,殿下也可以不信我說的。覺得我這只是在蒙騙你···或許真是如此,只是殿下···你愿意賭一賭么?”

  “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微微有些利用價值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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