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的形狀,永遠呈現金字塔的狀態。
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稀缺資源,作為區分高下,定位貴賤的基礎。
在林溪了解過的文明里。
有些文明甚至已經到了任何呈現出來的資源,都可以平均分配,毫無枯竭可能的程度。
但是社會的結構,依舊如此,依舊如是。
站在高處的人,會將不稀缺的變成稀缺的,或者刻意的去制造新的矛盾與爭奪點。
權利和私欲,才是阻礙一切平等的最大障礙。
資源的多寡,不過是借口而已。待到天下糧滿倉,盛世本應無饑民。朱門依舊酒肉臭,貧賤低微尤餓死。
牛奶倒進河里,也不愿分給饑餓的貧民。這樣的事情,無論是以多少市場經濟學的原理去粉飾、解釋,依舊難掩這背后的冷漠與殘忍。
當然,林溪不是來喊冤的,也不是來平均世界的。
假如他真的那么做了···或許他并不是救世的神,而是滅世的魔。
窗戶外的風,帶著遠山的清香,卷入書房里,吹散了一絲絲郁氣。
“你現在,已經到了什么程度?”
“上一次,大概是三年前吧!你告訴我···你在沖擊第一百道氣血鎖。現在你成功了嗎?”
“還是···更高?”穆穹天站在窗臺上,對林溪問道。
此時的超凡學校,已經遠遠不是最初的摸樣。
五座真實的高山,聳入蒼穹,如伸展的五指一般,托舉著整個凹陷在山谷里的學校。
學校的教學樓,也都充斥著各種華麗的神光,大量強大的血獸,奔跑在山巒起伏之間。
巨大的樹木,和森林里隨處可見的血植,散發著靈韻幽香。
林溪的住處,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峰頂端。
穆穹天站在窗臺上,旁邊就是懸崖峭壁,站在懸崖峭壁上,可以俯瞰整個學院。
面對穆穹天的疑問,林溪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人身上一共有三千六百道鎖,氣血、神兵、化生、歸元、巨靈、神玄、吞天、移脈、見古···破命。十步一破,到了第一百道鎖,就已經將要打破傳承血脈的神魔限制,再上一層高峰。”
“接下來的路,應該怎么走?”
林溪雖然是在疑問,臉上卻并未有迷茫之色,反而掛著飛揚的神采,難掩的興奮。
氣血鎖開道第九十道,進入見古境界的時候。
靈魂就會在冥冥之中,窺見所選的血脈源頭,見到那位傳承血脈的神魔。
到了這個時候,力量已經攀爬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幾乎媲美真仙。
而突破第一百道氣血鎖的方式,就是打破原本的血脈禁錮,打破自身原本的命運,融入更多的神魔血脈,獲得更多的神魔之力。
然而,正如林溪所說,人身之上···共有三千六百道氣血鎖。
如若能全部打開,該有多強?
應有多強?
“所謂的鎖,更是障。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大量的神魔,相互混血,誕生的后裔。無數年來,這里的每一個人體內,都至少有著數百上千不同的神魔血統。體內刻錄著那些神魔的基因,所以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潛力無窮。”
“這個世界是沒有靈氣的,也必然不會存在靈氣。因為靈氣無法適應和對應這個世界中任何人的身體,反而如果有靈氣的話,有人一旦打開了‘限制’,可能會像吹氣球一般,快速的膨脹,從無到有,再到一千、一萬、十萬、百萬···億萬,短短不過是瞬間,便走完無數生靈,需要行走億萬年的距離,卻又因為靈魂的脆弱,無法承受這種變化,而于一瞬之后,歸于灰燼。”林溪繼續說著。
此時的林溪,渾身都散發著宗師氣度。
開辟一條道,站在眾生先,雖然是有一定按圖索驥的成分,卻也畢竟是林溪當了這個開山怪。
這與以往,依照旁人的道,一步步走上來,是決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自然也就有了宗師氣度。
“好可怕的世界,也好強大的種族。”
“看來,第一批進來的,待遇果然是最好的。”穆穹天感嘆說道。
再一想到,林溪現在所用的身體,有一部分算是他的,便生出了一種更加復雜的感慨。
“這種優勢,差不多要快耗盡了,或者說···限制和考驗,也快要來了。算算時間···第二批人,就差不多要進來了,或許已經進來了。他們應該不會來到我們這個世界,即便是來···也不會再有機會,融入這個世界人的身軀,獲得這樣強大的天賦。”
“然而,一旦被他們知曉了我們的特殊性,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引導大量的靈氣,倒灌入這個世界。然后···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很有可能,都經受不住第一波的考驗,在來不及感受強大的瞬間,就被這種仿佛無止境的強大吞噬。”林溪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這并不是林溪在杞人憂天。
換個角度,假如他是第二批到來的人。
為了減小差距,遏制競爭對手的發展。
一旦知道了‘真相’,就一定會采用這種方式,進行毀滅性的大規模打擊。
“你不是交了不少新朋友,還組成了同盟么?”
“難道不能限制消息的流出?”穆穹天問道。
林溪苦笑著搖搖頭:“不可能的!知道這個真相的人并不少,或者說···即便是沒有刻意的去泄露,但是只要是從外面來的,與我們有相同處境的人,到了一定的級別,自然都會明悟這一點。”
“而這些人中,有一些,也定然是真正想要競爭最后勝者的家伙,安排進來的先頭兵。”
“降臨這個世界之前,我感受到了數百近千人,與我一同降臨。然而時至今日···我能接觸、找到、感受到的競爭者,卻不過近百人。或許他們中有一些,是被提前淘汰了,卻一定有不少,隱藏了起來,不爭名、不奪利、不顯山露水,更不在這世間行走,露出痕跡。他們只是默默的發展,默默的觀看···一直是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
穆穹天說道:“所以,你要開始你的那個計劃了嗎?”
林溪道:“確實應該開始了,本就推遲了許多,不過用在現在···正好不過。”
“我想,這些年,你應該也收集了足夠多的強大靈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