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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黑

  炙熱的真仙光芒之下,一切的隱藏,都無所遁形。

  林溪并不相信,自己是特別的。

  所以,他稍微顛倒了一點主次。

  模糊了自己的內心。

  林溪感覺到了一道光,朝著自己襲來。

  他甚至可以觸摸到它。

  死亡,從未如此強烈。

  偽裝也只是偽裝而已!

  就像一條蛇,偽裝成了一條繩。

  但是此刻入山者意圖放火。

  是繩,是蛇,有什么區別嗎?都不過是山澗劫灰,一片枯榮。

  不過,以禪心應對生死寂滅之前,林溪分外鎮定。

  與此同時,就在林溪身邊的楚門動了。

  他的身體里,綻放出了七種不同的顏色。

  而在這七種不同的顏色里,一種透明的、澄空的色澤,正在放大,正在蔓延。

  那是虛空的力量,也是時空的力量。

  它將林溪保護了起來,與楚門一起,被包裹在了一個絕對的領域里。

  在這個領域之中,任何帶有威脅性的能量,都無法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楚門抬頭,看著那高高坐在云端,似浩蕩之日,威嚴無邊的太玄子。

  一種本能,調動了強烈的意欲。

  他想要成為太玄子。

  扭曲懷表瘋狂的吸收著楚門的靈魂,那擺動的指針,正在慢慢的虛化。

  一層濃霧,裹在了懷表之上。

  天空,猛然的又黑了下來。

  龐大的負面情緒,夾雜著瘋狂的知識,從天外朝著世界傾吐。

  這一刻,央荒大界之上,許多人開始陷入了瘋狂。

  是狂識城主虛秉出手了。

  作為真正的高位天魔,當他打定主意想要入侵某個世界時,使用的手段,則與低等的天魔完全不同。

  受到重點關注的太玄門,更是有無數的修行者,陷入了噩夢。

  他們的身體里,開始長出扭曲的樹根。

  他們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蔓延的血漿。

  腦子里,原本被壓制,被舍棄,被斬斷的各種邪惡、扭曲、瘋狂的意識,此刻迅速的占據上風,然后開始變成真實的行動。

  李天行極力的抵抗著蠢蠢欲動的瘋狂。

  身后卻有溫香軟玉,貼合上來。

  那早已在數百年前,便已經陌生的觸感,讓李天行渾身發抖。禁忌的欲望,幾乎撕裂他的理智和心靈。

  百忍早已成魔。

  壓制的有多狠,爆發的便有多兇。

  溫潤的氣息,輕輕的撩過他的耳廓。

  “住手你停下來。”李天行咬著牙,雙目通紅。

  “為什么要停下呢?你難道不想嗎?我這么美麗,又這么好看,長的也很像她你不想她嗎?我不介意暫時成為她的替代品。”帶著瘋狂卻又依舊柔美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輕的撥動心弦。

  “滾開!”李天行真元震動,甩開束縛。

  “怎么了?你真的不想嗎?當年她的死,不是讓你很遺憾嗎?你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痛恨自己的權利不夠,痛恨這太玄門的冷漠和嚴苛,你想要毀了一切,我、他們還有你自己。”

  噗嗤!

  透明的長劍,刺穿了溫暖的胸膛。

  李天行猛然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自己女兒遺憾的眼神,還有手里拿著的晶瑩吊墜。

  寧神玉那是吊墜上,玉滴的名字。

  一種能夠讓人心神清澈,避免走火入魔的靈物。

  所見所聞皆幻象。

  一切心魔,從心起。

  就在此刻,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對身邊的人大開殺戒。

  在許多人的精神世界里,自己都是正常的,瘋狂的、偏執的、錯誤的、被蠱惑的,都是身邊的人。

  但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又或者說,在這種瘋狂的氣氛籠罩下,還有真相嗎?

  整個世界,都蔓延著絕對的恐怖和瘋狂。

  世界,似乎都有可能毀滅于此時。

  人道崩塌,天道崩裂。

  巨大的城,瘋狂的城,即將撕開世界的屏障,從混沌之中,強行降臨這世間。

  一道道光,從央荒大界的各處升起。

  南海有劍,曾屠百龍。

  大漠有雪,凍萬年不解。

  荒蕪之處,有菩提之音,震蕩天地,將那世間的瘋狂、罪惡、野蠻、暴力,盡數洗滌。

  這個世界的真仙級修士,紛紛出手了。

  太玄子如烈陽。

  但是,當其它的光芒橫飛而起的時候,即便是烈陽的光芒,也得讓路。

  而狂識城主虛秉,他撥動了某個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扭曲的懷表,將七個堅定不移的意志,吸入了表盤之內。

  他們變成了七個不同的符號,就像是一種定位,一種壓制。

  如同一把完整的劍,必然還要有劍鞘。

  虛幻的指針,正在晃動。

  這一刻天黑了。

  白天真的變成了黑夜。

  扭曲懷表,顛倒了日夜,錯過了時間。

  這可是真正的神仙打架了。

  林溪盤腿坐在原地,他的手中夢幻珠已經變出了一把刀。

  強烈的刀意,在他的身體周遭回蕩。

  瘋狂的人們朝著他沖來,卻被他周身環繞的刀意刮碎。

  天黑了!

  所有在這個世界里升起來的光,也變得稍顯黯淡。

  再然后,卻又更加的明亮。

  “我有一劍藏萬古,今日且拔試問君。”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青衣劍士,從自己的身體里拔出了劍,劍直問蒼天。

  那浩蕩的劍意,那幾乎斬破天地的劍心,碾壓過來的時候,即便是微微余力,也差點讓林溪的刀心破碎。

  這一劍,十足十的劈在了狂識城主的城墻上。

  一塊塊斑駁的城墻,從墻上剝落。

  但是,城墻上,卻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青衣劍士。

  “手停心不停,殺伐不曾止,劍染血,心染塵。劍心即殺心,殺心即我心。殺!”

  兩把劍,兩道劍光,交錯、對立,隨后兩敗俱傷。

  狂識之城,烙印了不知多少年來,多少俊杰的知識。

  當面對挑戰時,它便在虛秉的推動下,自行演變出了各種形態。

  知識,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力量。

  從大漠吹出的寒風,竟然凍結了虛空。

  那橫跨虛空和物質的城,隱隱有被凍結,封鎖的跡象。

  虛無的火,從混沌深處蔓延出來,燃燒而下,引動的卻是人們心中的火焰。

  憤怒!

  憤怒!

  憤怒!

  人皆有怒,但卻因修養不同,選擇發泄的方式不同。

  而此刻,那些被壓抑,沒有被及時宣泄的情緒,全都同時爆發,以十分直接的方式。

  許多人,都被點燃成了火炬。

  有真仙冰凍了狂識之城,而虛秉卻讓憤怒的火焰,燃燒在央荒大界的蒼茫大地之上。

  “抓出來,拿給我。”一個聲音,在林溪的心底響起。

  林溪恍然間回憶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林溪聞言,露出一抹苦笑。

  他曾想,偷梁換柱,漁翁得利。

  卻不曾想,一切都是狂識城主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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