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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武帝廟傳刀

  父子間的對話不歡而散。

  白天奇的態度很強硬。

  但是他對林溪無可奈何。

  雖然偏心,但是畢竟還未喪心病狂,為了一個兒子的前程,去毀滅另一個兒子。

  他只是···平庸而已。平庸的人總是竭盡全力的,做著平庸的決斷,并且自認為是正確無比。

  白凡的名聲傳的很快。

  每天,林溪都可以吸收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各樣的‘嫉妒’。

  名利是毒,但是卻幾乎人人都想沉醉其中。

  白氏一門雙杰,更是引得天下側目。

  對于白玄與白凡三個月后的一戰,誰勝誰負,也都是眾說紛紜。

  有人信誓旦旦的認為,白玄必勝,畢竟白玄的優秀由來已久。

  但是也有人覺得,贏的會是白凡,因為白凡從改練刀,到揚名天下,也并未過去太久。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白凡再進一步···甚至好幾步。

  就連南陵劍閣內部,各種猜測和揣度的聲音,都從未斷過。

  飛紫樓中,林溪將刀盤在自己的腿上,腦海中不斷的回閃著俢陽的一生。

  同時再次提煉和感悟著,俢陽對刀的理解、運用以及執著與赤誠。

  徹底的成為俢陽,只要白玄不用越陵劍,他確實可以與之一戰,但是談不上戰而勝之。

  唯有超越俢陽,才能獲得更高的勝率。

  林溪沒有閉關太久,半個月后便又下了山。

  他要去享受‘名聲’帶來的成果。

  這是一個蓄勢的過程。

  當許許多多的人都對他的刀抱有期待,許許多多的人,都希望他贏的時候,他的刀勢就得到了錘煉。

  “敢問可是白二公子當面?”一個抱刀的老漢,擋住了林溪的路。

  林溪看著老漢,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敵意。

  “東三十里,武帝廟,可敢一會?”老漢沖著林溪問道。

  林溪扶著手里的長刀,朗聲笑道:“有何不敢?”

  山巒多怪石,嶙峋奇巧,而就在這怪山之巔,有一間破舊的古廟。

  廟中的神臺上,泥胎木塑的是一個手持大刀,坐在虎背上的怒目將軍。

  將軍本名‘關思飛’,是瑯州數千年前大洐朝的開國元勛,一口大刀曾經立功無數,殺敵盈野。

  多年流傳他的故事和傳說,漸漸的便不知怎地就封了神,成了‘武帝’。

  而就在這武帝廟內,坐著十幾個神態各異,穿著打扮也各異的刀修。

  他們雖然各有不同,有的看起來如富家老翁,有的如尋常百姓,有的做將領打扮,也有的看起來兇神惡煞不似善類。但是他們卻同樣,都抱著一把刀,并且緊握手中。

  當看到林溪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視線,便都集中在了林溪身上。

  一個看起來身材精瘦,唯一手中無刀的老者,上下打量了林溪片刻,然后點了點頭。

  隨后便有一個面目兇狠,身穿短裝的大漢跳了出來,手持一柄鬼頭九環大刀。

  “黑山姚黑虎,請賜教!”說罷之后,便一刀朝著林溪劈來。

  林溪沒有躲閃,而是揮刀迎了過去。

  與這九環刀碰撞之間,只聽各種雜音亂濺,刺耳摩擦,撼動心神。

  “九環刀有音攻之效,鬼頭可積累煞氣,音煞相合,再輔以大開大合的五虎斷魂之刀法,愈戰愈勇,戰場之上,縱橫捭闔。”老者在一旁解釋說道。

  交手不過三五招,手持鬼頭九環刀的大漢,便收刀而立,站在一旁。

  緊接著,一個小腳的老婦人走了出來,她手里拿著的是子母刀。

  沖著林溪拱拱手,老婦人用柔順的聲音說道:“喬家,三房祖奶奶喬氏熊欣,多年不曾用刀了。”

  話雖如此,當她出手的時候,一道道陰柔、毒辣的刀風,連綿不盡的朝著林溪涌來,若不是有俢陽豐富的戰斗經驗撐著,林溪非得丟丑不可。

  “子母陰陽刀,一長一短,一攻一守,猶如陰陽環抱,互生助力,陰陽合,攻守轉!”老者的話音中,老婦人的刀勢猛然變了。

  原本她以子刀進攻,母刀防守,故而刀法詭異,處處兇險。

  此時卻是母刀進攻,子刀防守,刀法狠辣,猶如母護子,處處顯露決絕兇狠之勢。

  刀勢一盡,老婦人同樣收刀,站在一旁,就看著林溪,沒有再說話,沒有再出聲。整個武帝廟中,充滿了一種肅穆、莊嚴的氛圍。

  “下一個是誰?”老者問道。

  一個胖頭和尚,摸著光頭走了出來。

  他手里的,是一柄戒刀。

  “行空寺···善果!”和尚單手持佛禮,另一手卻緊握戒刀。

  老者依舊在一旁解釋:“根本雜事云:‘佛在室羅伐城,苾芻欲裁三衣,便以手制,衣財損壞’,此刀為割衣物用,不允殺生。只是利器在手,自有兇心。故而揮刀如裁衣,殺人似割布。刀出九式,八式以守代攻,唯有一刀···乃為破戒,殺生入魔,壞人性命。”

  林溪與那和尚善果交手,只覺對方的刀法中,帶著一股極強的粘粘勁道,將他霸道、雄渾的刀氣,全都沾了了起來,就如同裹入了一團亂布之中。

  直到猛然一瞬間,所有的束縛炸裂,唯有一刀···驚艷而出,狀若瘋魔。

  和尚收刀,調整呼吸。

  臉上原本癲狂的神情,漸漸收攏,然后挪開了位置。

  接下來,林溪分別見識了苗刀、斬馬刀、雁翅刀、大刀、連環刀、柳葉刀、魚頭刀、單刀、大砍刀···等等一系列的刀,以及各種刀的用法、其中隱含的招式、技法。

  這既增長了他的見識,也讓他明悟了各種用刀的法子。

  雖然是技巧,但是技與力與理與道,其實都是互通的。

  林溪看著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卻能從他們炙熱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們濃烈的期待。

  刀修,相比起劍修來,確實宛如一盤散沙。

  在劍修已經被高高的拱起到神壇的時候,刀修們卻深知被打入雜修的行列,不被重視。

  白玄、白凡一戰,看似只是兄弟之戰。

  但是對于很多人而言,卻分明是刀劍之爭。

  白天奇說···南陵劍閣不可以輸。

  但是對很多刀修而言···白凡一定要贏。

  贏了未必能改變什么,但是至少···有人曾經為了改變什么,而進行過努力。

  這就已經足夠了。

  什么都不做,等待著時事的自行變遷,那是何等的懦弱和悲慘無力?

  “各種刀和對應的刀法,你都見識過了,而現在你可做好準備,接老夫的刀?”最后老者走了出來,看著林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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