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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師父不把妖怪給擄走就好了,你操的哪門子心

  “徒兒們,前面便是天竺了!”

  三藏嗖的一下躍上大石,遙遙眺望遠處的雄關。

  說是雄關也沒錯,在朝不保夕的西牛賀洲,天竺國的這座雞鳴關,確實已是不錯,虎踞龍盤,鐵甕金關,大概能讓妖怪吃人的時候,能多用些勁,得跳更高些。

當然,根據我佛如來的描述,西牛賀洲是不存在妖怪的,殺生的都在南瞻部州呢  三藏喊了半響后,三個徒弟才拉著白龍馬,慢吞吞地出現。

  習慣了騰云駕霧,在地上行走,實在是太考驗耐心了。

  “師父,三無大師又沒了!”

  相比起來,沙僧是最為吃苦耐勞的,還知道關心大師的行蹤。

  “我們先進城吧,看看這五百年滄海桑田,又有多少變化!”

  這不是第一次了,三無大師經常失蹤,三藏也習慣,并不等待,帶著三徒弟朝著雄關去。

  過了雄關,再走半日,終于到了天竺國都,遙遙就見一位白衣僧人負手而立,正在看著人來人往,街道繁華。

  “三無大師!”

  三藏一喜,迎了上去。

  黃尚目前主要以邪王化身行事,聞言轉過身來笑道:“你們來了,這里不錯,國王有道,五谷豐登!”

  一行入了東市街,發現確實熱鬧非常,好像要舉行什么節日,個個喜氣洋洋,尤其是年輕男子,昂首挺胸,花枝招展,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他們走過兩條街,就見到一個會同館驛,有些氣派,與尋常旅店不同。

  八戒覺得這一路上苦真是受夠了,趕忙慫恿道:“師父,我們去投了這驛館吧!”

  三藏點點頭,走上前去,對著門前小吏道:“貧僧法號三藏,從西天而來,往東土大唐興佛傳經,可否進高衙一歇?”

  小吏挖了挖耳朵,都懶得正眼打量:“可有關文?”

  三藏搖頭:“沒有。”

  小吏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甩手驅趕:“去去去,哪里來的野和尚,連關文都沒有,還想入我驛館!”

  “你這廝!”

  猴子一聽不干了,就要跳出來,卻被三藏按住了肩頭。

  “師父!”

  猴子掙了掙。

  沒有掙開。

  “走吧!”

  三藏情緒并沒有多少波動。

  五百年前他云游天下時,就見多了世間冷暖,這種難纏的小鬼多了去。

  令他惋惜的是,五百年后,依舊沒有變化。

  至于住不得驛站也沒什么,使用佛門基本技能,化緣便是。

  “且慢!”

  但就在這時,黃尚從后面走了出來,來到小吏面前:“讓此地驛丞出來。”

  小吏剛要呵斥,突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壓力,比起在街上看到國王當面都要可怕,渾身一抖,下意識轉身往里面跑去。

  “好強的人道氣數!”

  三藏心中詫異,對于這位大師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據他所知,唯有凡間國王才有這等氣數,這位三無大師莫非出家前是某國的國君?

  如此倒也解釋了,他的氣息為何如此古怪…

  而那小吏跌跌撞撞地跑進去,不知稟告了什么,很快一位頭上纏著布巾,長相很有咖喱味的男子走了出來,正是此地驛丞。

  他對于人道氣數的感應更強,眼中只有這位身份不凡的白衣高僧,點頭哈腰地道:“原是西天圣僧,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黃尚讓開,露出后面略微尷尬的師徒一行:“他們才是。”

  西天風評被害。

  驛丞看看三藏,似乎有些威猛,再看看三徒弟,面上頓時變色。

  三藏見他驚怕,解釋道:“勿驚勿驚,我這三個徒弟,相貌雖丑,心地善良,是好和尚!”

  猴子、老豬、沙僧齊齊咧嘴,擺出笑容。

  驛丞抹了一把汗:“請進!請進!”

  進了驛館,大家落座,驛丞讓下人送上一大盆恒河粥,誠意滿滿。

  看著渾濁的粥面,三藏謝過,問道:“不知貴國天年幾何啊?”

  驛丞驕傲地笑道:“我大天竺國自太祖傳到今,已五百余年,現在位的爺爺,愛山水花卉,號做怡宗皇帝,改元靖宴,今已二十八年了。”

  西牛賀洲各國林立,對于國王的稱呼也很古怪,爺爺正是其一。

  這也方便,從此以后,國王喜開顏可以翻譯成,爺笑了。

  三藏本來也是禮貌性問問,聞言點了點頭,低頭喝粥,倒是黃尚問道:“我見街上熱鬧非凡,近來可有節日?”

  驛丞道:“有的有的,爺爺的公主娘娘,年登二十青春,正在十字街頭高結彩樓,拋打繡球,撞天婚招駙馬呢!”

  八戒同樣咕嘟咕嘟喝著粥水,聞言眼睛瞬間亮了:“師父,如此好事,豈能不去?”

  猴子斜睨著他:“你想什么美事?”

  八戒道:“我往彩樓下一站,繡球打著,那公主招了我,不美哉!”

  猴子道:“你這呆子,這副尊榮,還想怎的,那公主又不瞎!”

  八戒扭了扭屁股:“我丑自丑,卻有風味,誰說一定瞎了才會看上我?”

  沙僧插話:“大師兄,我覺得二師兄說的對!”

  八戒剛剛露出笑容,就聽沙僧接著道:“那繡球又沒眼睛,是個真瞎啊!”

  八戒大怒,眼見三個徒弟鬧成一團,三藏眉頭卻隱隱一動,感到些異常來。

  只是也就是一抹感應,并不能如何。

  直到旁邊的三無大法師悠然一嘆:“阿彌陀佛!這里有妖氣!”

  “嗯?”

  三藏得此提醒,掐了掐手指,目光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大膽妖孽,竟敢冒充公主!”

  天竺公主居然被妖怪給換走了!

  五百年前,金蟬子游歷天下時,也見過妖怪潛伏在人類國度,但對于王國高層都是不敢冒犯的,因為這些人自有國運氣數庇護,難以偽裝。

  可現在堂堂一國公主竟被假冒,事態就完全不同了!

  如今又在繡球招婿,是要禍亂天竺嗎?

  一個國家如果亂起來,那要有多少無辜為之喪命?

  當然,這本來不關他這位傳經人的事情,可不嫉惡如仇,還是三藏嗎?

  五百年了,他的個性依舊沒有改變,也不想改變,立刻起身道:“貧僧去見一見這位天竺公主!”

  驛丞怔住。

  你個和尚,要去見拋繡球招親的公主娘娘,幾個意思?

  八戒急了:“師父,你怎么吃獨食,帶上我吧!”

  “那公主是妖怪所變化,為師去降服此妖,與招親無關。”

  三藏傳音道:“你們好生看守行李,尤其是經書,不容有失!”

  八戒表情微微變化,咧嘴笑道:“是女妖怪啊,那不是更好,識得俺老豬的妙趣?”

  三藏臉色一沉,手指下揚,金光閃過,繞著驛館轉了一圈:“休要多言,你們就在這圈中,不得走動,等為師回來!”

  師命不可違,八戒無奈,唯有點頭道:“是!”

  黃尚一旁看著,微微笑道:“貧僧也去。”

  眼見兩位高僧去招親了,八戒嘴里嘀嘀咕咕,掐算之后,眼珠子轉了轉,來到猴子邊上:“猴哥,你就甘心在這等著?”

  猴子坐沒坐相,蹲在椅子上,正在大口喝粥,聞言道:“呆子,師父讓我們看管經書,你又有什么壞主意?”

  八戒笑道:“這里是城中,又無賊人,何必要我們三一起看管,沙師弟是金身羅漢,一位足矣,我們倆偷偷去瞧瞧,萬一那妖怪把師父給擄走了呢?”

  “師父不把妖怪給擄走就好了,你操的哪門子心?”

  猴子吐槽了一句,睨視著八戒:“呆子,你在天上不是藏著一個仙子嗎?這么快就要移情別戀了?”

  八戒眼中閃過黯然,笑容消失:“別提她了,俺老豬下界,可就是仙子告的秘密,那天竺公主…嘿,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猴子搖頭晃腦:“行吧,俺就陪你去!”

  “大師兄!二師兄!”

  沙僧在邊上急了,卻是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了金環,往城中而去。

  全程之中,驛丞是最怒的。

  你們還真敢付之于行動啊喂!

  我們的公主娘娘,絕不會嫁給和尚!

  何況全城的青年才俊都涌過去了,輪得到你們嗎?

  “人好多!”

  確實,當三藏三無兩位高僧一起來到城中心時,印入眼簾的就是人山人海,無數包著頭巾的天竺國民,位于彩樓前,雙臂高抬,對著上面歡呼。

  這么多人,換個場合,必然混亂,但此時的天竺國民,卻整齊劃一,手牽著手,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廣場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這就是街舞?”

  別說三藏看得呆呆的,就連黃尚都是一怔,實在是既視感太強。

  恒河粥喝完,就該跳舞了?

  不過很快,他明白這個風氣是怎么帶出來的了。

  就聽彩樓上傳來一道煽動性極強的聲音:

  “左邊的賢豆,舉起你們的手!”

  “搖擺!搖擺!”

  “右邊的賢豆,讓我聽到你們的喊聲!”

  “噢噢噢噢噢!”

  大唐王朝之外的國家,可沒有百姓的稱呼,賢豆就是天竺對于普通人的稱呼。

  此時正有上千賢豆,隨著彩樓上的指揮舞蹈。

  那指揮不是天竺公主,是左右的婢女,還有近侍捧著繡球。

  “大膽,竟然沒有一個是人!”

  三藏掃了一眼,就發現這群婢女居然全部是妖族,從氣息來看,還是一族的。

  由此可見,天竺國高層被滲透得多么嚴重。

  他深深嘆了口氣。

  為何在西牛賀洲,靈山腳下,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嚴重的事件!

  “因為你才進入第一個國家,少見多怪。”

  從三藏的表情中,黃尚猜到了他的想法,心中答復了一句,看向彩樓上一群狂嗨的兔子們。

  這群廣寒宮的玉兔,終于來到人界瀟灑了,而那個被替換的天竺公主,應該還是原劇情里的素娥仙子。

  對昔日歧視她們的嫦娥仙子重拳出擊。

  弱勢群體終于站起來。

  兔子的命也是命。

  只是這群玉兔十分拉胯,一副吃喝玩樂,沒心沒肺的模樣,拋繡球的招親也能辦成演唱會…

  “小火,有人選了嗎?”

  此時天竺公主,也就是玉兔大姐,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秀氣的小腳一翹一翹。

  她招親是真心的。

  畢竟年紀大了,二十歲不談對象還了得,簡直是罪大惡極。

  為了應付國王爺爺,也要找一位賢婿。

  至于用不用,怎么用,就看心情了。

  小火回道:“大姐,還在尋找,這些賢豆個個歪瓜裂棗,十分不堪…咦!”

  說到一半,她突然輕咦一聲:“大姐,那兩個和尚仙靈內蘊,不凡不凡,快來看!”

  天竺公主聞言懶洋洋地起身,隨手抓過旁邊的蘿卜啃了一口,咯嘣脆,細細一看,也不禁驚了一驚,兩口三下將蘿卜吃了:“好有元氣的美和尚,哎呦,還有兩個!”

  這個話題玉兔最喜歡了,使了個障眼法,一起來到欄邊,腦袋挨著腦袋:“我中意白僧衣的。”“我喜歡紅的。”“我都喜歡!”

  “那就全都要!”

  天竺公主雙手一叉腰,得意地道:“去,再準備一個繡球來,我要拋兩個,國王能娶一百個老婆,公主憑什么只能有一個駙馬!”

  眾玉兔面面相覷,七嘴八舌地勸住:“大姐,你還是選一個吧,公主跟國王不一樣啊!”

  “哼!不開心!”

  天竺公主氣抖冷了一會,又吃了根蘿卜,左右權衡了一下,挑了那個白衣服的:“我更中意他,另外那個兇巴巴的…繡球,去吧!”

  說著,把繡球一拋,一個倒掛金鉤,就朝著場邊射了過去。

  這繡球來得比炮彈還快,一群干什么都要載歌載舞的賢豆還要跳得開心呢,就發現公主“拋”出了代表著幸福的繡球,根本來不及爭搶,唯有視線一起移動,眼睜睜地看著繡球往場外射去。

  看著迎面而來的繡球,黃尚揚了揚眉頭,覺得這個方向有些不對。

  我也就是安靜的美和尚,吃瓜看戲,在合適的時候,參與到磨難中,為本體賺取些源力,你不會砸我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太過出色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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