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家伙真是倒霉啊!”
看著五位討逆半神的慘狀,錚叔滿是幸災樂禍之色。
身為反抗軍的一員,最為痛恨的還是這些走狗。
但不得不說,月關那個逼的運氣是真的好,酒劍仙如果再早些來,倒霉的就該是他了。
“這不是運氣,月關與諸天生靈的良好關系,使得他可以居于幕后!”
鐵骨則分析道。
在他看來,月關擅于賄賂諸天,一入場先獻祭天意拜場子,然后各種鉆營結交,左右逢源。
此次出手采寶貝的,就是妖族天妖皇,既得好處,又試探底線。
現在果不其然,天妖皇收獲滿滿,屁事沒有,西區的五尊半神同樣采摘,則被打成了血葫蘆。
不僅如此,天妖皇還湊到面前,伸手將造型過頭,好像扭到腰的酒劍仙扶下來,兩個家伙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很親密的關系。
這是赤裸裸的黑幕!
西區心涼了。
自由享受不到,連公平都沒有了嗎?
趁熱打鐵,皇城之上,月關露面,對著酒劍仙拱手一禮:“前輩,我對貴界絕無惡意,此次是身不由己…”
酒劍仙聽完,微微點頭:“罪無可赦,情有可原,你是個好孩子…”
由于主神殿的策略,輪回者在諸天世界平均都要待上一到兩年,累積下來的時間是驚人的。
他們個個樣貌看起來雖然年輕,但真要算年齡,都是了,屁的孩子!
不過眼見酒劍仙如此和藹慈祥,海爾格力見了,捂住斷臂,去也湊上前去:“尊敬的劍先生,我們對所有世界,所有生靈,都抱有尊敬,這一次只是為了除去內部的叛徒…”
酒劍仙聽完,面色沉下:“情有可原,罪無可赦,你這人太壞了…”
海爾格力:“???”
從翻譯中,他明明聽到兩個句式顛倒了一下,怎么態度好像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還有那個稱呼也不對!
我們也是孩子啊,還是寶寶呢!
西區灰溜溜地滾回去了,鐵骨帶著錚叔和幾位最得力的助手,也開口道:“前輩,我們原是輪回者,因主神殿無休止的剝削和壓迫,奮起反抗,愿意與諸天聯手,擊敗侵略和壓迫的根源…”
酒劍仙聽完,微微點頭:“勇氣可嘉,值得尊敬!”
反抗軍精神一振,甚至有些熱淚盈眶。
經歷了無數磨難的他們,太需要肯定和鼓勵了。
可就在這時,九天玄女道:“在沒有實力戰勝五蘊之前,意氣用事會將六界帶入毀滅,酒劍仙,你不能這么做!”
此言一出,五位討逆半神頓時挺起胸膛,只是挺完后,體內劍氣撕裂導致的疼痛,又令他們縮了回去。
而反抗軍聽了五蘊的名字,面色劇變,左右四顧,哪怕知道神魔不會真身降臨界內,也有種深深的恐懼。
呼喊神魔的尊名,會引起祂們的注意,而五蘊實在是一個籠罩在頭上的噩夢。
五蘊所率領的討逆大軍,已經追殺了這支反抗軍十數個世界,期間隕落無數,就連神魔都被殺死!
反抗軍每軍的軍長,均為神魔級強者,同樣幫助他們的,還有諸天世界的鎮守神魔。
可在五蘊面前,卻落得個飲恨收場的結局。
這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極可能是達到了七星的巔峰,觸摸到了八星的界限。
而八星的級別,代表著諸天巡狩,從局部走向全局!
所以就連反抗軍自己,也不認為他們能夠戰勝五蘊,所求的只是活下來。
活著,就有希望。
那些戰爭世界被救下的人,就有康復的機會,不斷壯大實力,最終逆轉勝敗!
現在這個權力,就掌握在酒劍仙身上。
他完全不做言語上的辯駁,擺了擺手,兩股風交叉,將九天玄女的嘴封住。
直接禁言。
“你們的情況我已了解,但這并不能抵消拖累南詔的罪責…”
安靜之后,酒劍仙又看向三批人,突然揮袖,一套套特制的農具出現,指了指種植著寶材的田地:“既然來了,就幫我翻一翻土,擴建一下這片地方!”
果然監獄里,少不了肥皂和勞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能怎么樣?
干唄!
“哼哧!哼哧!”
鐵骨高高揚起鋤頭,重重落下,將土翻開。
旁邊有一個小黑人,在指導動作,爭取做到最標準,將體內的能量灌注于土內。
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不僅是鐵骨,每個被收進來的強者都是如此。
酒劍仙十分講究,低于半神級的勞動力,都不用來干這活。
因為這塊寶地是葫中世界的核心,它決定了整個世界的上限。
為了追求極限,酒劍仙這些年,都是慢慢開墾的。
現在也是力求嚴密仔細,寧缺毋濫,討逆五位半神,反抗軍九位半神,月關則在駐地內黃裳和邪王的支持下,參與了勞作。
在他們的努力下,葫中天地正向著葫中世界飛速發展。
鐵骨雖然身體很疲憊,心里卻是愿意的,諸天世界越強,才越有可能庇護相助他們。
反觀另外兩方,可就沒有這么好受嘍。
此時錚叔干著干著,就來到了黃尚身側,嘿嘿冷笑道:“聽說你已經背上了一次資敵罪名,現在又來,主神殿怕是容不得了,怎樣,現在投靠我們還來得及!”
“你是錚叔吧?”
黃尚把鋤頭往地下一佇,雙手搭在上面,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比起程序員還要夸張的二十五歲大叔:“很有趣的提議,不過你能說說,你是怎么從主神殿內逃出來的嗎?”
他看過錚叔的圖像,進入世界前,還跟契約商會的青帝一起尋找過,對于阿蘭迪斯和錚叔的好奇心,遠比其他反抗軍成員要高。
這兩位后勤向輪回者,本該連主神殿的范圍都不能出,后來卻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他實在想要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
畢竟這是一條退路。
萬一哪天自己或者安排的臥底暴露,也有機會逃出去。
錚叔道:“你加入反抗軍,我就告訴你逃脫那個牢籠的秘密!”
黃尚失笑:“怕是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錚叔擺擺手:“不必激將,我可以給予你提示,主神殿既有強大的一面,也有十分弱小的地方,否則我們這些人又憑什么反抗?只要抓住了漏洞,它就是一個任由進出的篩子,我是第三批離去的,以后還有第四批,第五批!總有一日,那些軟骨頭也會挺起腰桿,加入到反抗強權的隊伍中,主神殿攔不住!”
排除熱血的宣言,黃尚目光一閃,確實若有所思。
他早就有過類似的疑問。
主神殿征伐諸天,將茫茫無邊的諸天世界,無數高手強者壓著打,綜合實力上肯定是要強過的。
事實證明,主神殿的神魔級存在,都可壓制諸天世界的神魔,后者被逼走上另一條道路,勉強支撐。
這種體系上的優勢和凌駕,就是最大的勝點。
高星級的戰力,在全面戰爭中,擁有著最關鍵的比重。
一旦上層分出勝負,神魔之下想不投降都不行了。
可主神殿明明有這么大的優勢,卻還是你來我往,斗得不可開交,反抗軍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就與它表現出來的強大不相符。
更別提,還有黃尚這位持有萬能卡潛入主神殿的臥底!
黃尚將這些記下,沒有多加猜測,又看向海爾格力等人:“他們真的來自西區嗎?”
這個跳躍幅度有點大,錚叔不解:“你在懷疑什么?”
黃尚問道:“這些討逆大軍,追殺你們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期間人員有過更換嗎?”
這個問題鐵骨最有發言權,他是第一批舉起反抗大旗的人:“十六個世界了,除了死亡外,沒有更換!”
黃尚道:“三十尊半神,聚集在一起,原本的團隊和勢力又該怎么處理?”
在六星級里面,半神已是巔峰人物,很多都是一隊之長,乃至一個輪回者勢力的大佬。
試想,把龍女、戰神、道妖那樣的人物,聚在一起好多個世界,會對東區造成什么影響?
巨大動蕩!
但之前黃尚在指環王和加勒比世界,接觸過屠夫等西區輪回者,言語交談中,并沒有發現西區有什么變化。
鐵骨解釋道:“他們應是神裔,從神魔處直接調取。”
看似合理的解釋,這些半神都是神裔,自身實力強大,但對于大局沒有存在感,才會在不影響到整個區域的情況下,極力調動。
可黃尚又問:“討逆軍隊,不止五蘊這一支吧?”
錚叔聳聳肩:“我們反抗軍分為九軍,討逆軍也組織了九支大軍,一支大軍麾下的實力,遠不止這些!”
黃尚道:“按你所言,五蘊實力強大,尚且需要三十位半神助陣,一軍所需的半神數目更多,如果全部是神裔調取,可能嗎?”
鐵骨和錚叔互視一眼,也露出思索。
他們已經離開主神殿,關注點有所不同,倒是沒從這個角度思考過。
此刻想來,好像確實不對勁。
黃尚有此疑問,則是根據神蠱傳給他的訊息,在這群討逆半神中,看到了模糊的前世畫面。
那是不該存在于輪回者身上的特征!
意味著什么?
西區輪回者的構造,與東區不同?
還是這批討逆大軍的來歷,有問題!
黃尚傾向于后者。
因為半神真的不是這么廉價的。
三十尊為一隊,確實勢不可擋,但這樣運用,性價比并不高。
明明主神殿是一個每次征伐世界,排兵布陣時都要精打細算的設定,突然做出這么巨大的改變,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許是叛逆觸及了它敏感的神經,但也有可能,是這群半神,來得容易!
“諸天中,會有強者大批量地投靠主神殿嗎?”
“不是以輪回者契約的方式,而是直接倒戈!”
黃尚不得不懷疑這一點。
他沒有忘記,諸天有九大主宰,愿意接納反抗軍的,卻只有三位,另外六位是什么態度,聽之任之的中立,還是更傾向于主神殿?
兩國交戰,有主戰派,自然也有主和勢力,割舍掉一些世界,換取其他世界的和平,這是真的可能發生的事情,看看九天玄女就知道。
所以斗爭不僅在外,還在內。
那個至今沒有露面,此前也默默無聞的五蘊,都可能是諸天一方的神魔強者!
心中有了分析,黃尚又跟鐵骨錚叔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時不時再打量一下海爾格力五人,找尋一下格歐德安的真身是不是在五人之中。
可惜除了被雙標的經歷一致外,但從氣息和能力上面,實在分辨不出來。
黃尚考慮大事已經腦殼痛了,就不在這個方面浪費時間,決定一并弄死了事。
山中無日月,葫中也沒有。
眨眼間,他們在葫蘆里已經干了三個月零四天。
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酒劍仙每天辰時,都會給九天玄女上一個禁言術。
九天玄女起初反抗,后來也習慣了,還知道主動仰起頭。
就這般干著干著,枯燥的日子終于過去。
寶田的面積,已經擴建到了驚人的一萬畝。
在外界,萬畝良田或許只是一村之地,可孕育著先天寶財的小世界里,卻是驚人的財富。
剛剛開墾完畢,已是成片成片的瑤草琪花,嘉木清泉,互相輝映,奇麗絕倫,自成循環的生態系統,孕育著無限的可能。
“神魔國度,這樣是真的快成了!”
眾人心中驚顫,免不了有些忐忑。
反抗軍有希望得到支持,但也只是希望,而輪回者和討逆軍的下場,最好似乎都是鎖妖塔里牢飯伺候。
再狠些的話…
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酒劍仙的視線劃過鐵骨錚叔,掠過海爾格力,最終落在月關身上:“你請的幫手,來了吧?!”
眾人看到,月關面色微變,然后沉默。
皇城之內,兩界通道。
整條通道突然震動起來,從主神殿的架設,變成了另外的形狀。
然后一道身影持劍,飄然而出。
與外面的酒劍仙,遙遙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