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
當黃尚伸手按在土靈珠上的一霎那,靈珠表面耀起一層血色光輝,羅如烈的虛影從中升起,張牙舞爪,擇人而噬。
畢竟祭煉了十六年的時間,就算形狀改變不了,總也能沾個氣。
羅如烈是真的急了。
他要趁著外敵入侵的關頭,逼迫酒劍仙談判,爭取一席之地,如果血族被拐帶走,土靈珠再被奪走,他還剩下什么?
還不如在南詔老老實實教書…
所以這一刻,神魂在土靈珠上顯化,同時激發力量,寧愿毀去靈珠,也誓死不從!
“老套路了!”
黃尚臉色平靜,一手握住土靈珠,身上能量涌動,正面對沖,爭奪土靈珠的歸屬權。
這個對局他并不占優,羅如烈修煉的《血神經》已經大成,整片血海為其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力量,能量對拼,是他最擅長的領域!
可與此同時,駐地于黃尚身后耀起光輝,向著血海沖刷。
那光輝起初還有顏色,但落到血海之上時,已經看不見,就像是無垠的虛空,明明包含了無限的意義,反倒歸于平凡,回歸最簡單最平靜的無色。
在這股力量的滲透下,朵朵清澈的蓮花,從血海中綻放,遍布各個角落。
“休想!”
血水自然不會任由其開花,瘋狂沖擊過來,那些蓮花似乎無力招架,紛紛枯萎。
可枯萎之后,蓮子落下,又扎根生長,生出蓮藕荷葉,再度盛開。
隨著花開花謝的過程,血海中積蓄的血腥、邪惡、罪孽等等負面力量,不斷凈化轉化,物極必反,化作奇跡軍團的紅色。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就是在短短數十個呼吸內,而血海在這種消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小。
“不好!”
羅如烈發現,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顧此而失彼。
他確實在能量比拼上,壓制住了對方,可再僵持下去,血海就要丟了…
如果轉而去鎮壓血海,那五靈珠肯定要被奪,地脈一失,別說其他,那匯聚了輪回者的高山駐地,就擋不住!
“我絕不會敗在你的手中!”
羅如烈看著黃尚,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血神子之力全面爆發。
人界之中,他只畏懼酒劍仙,連所謂的蜀山掌門,昆侖八派,都是渣渣,外來的輪回者更是棋子。
如果敗給酒劍仙,那倒也是罷了,可眼前這人絕對不行!
“破舊立新,規則鼎革!”
對于這最后的掙扎,黃尚沒有硬頂,繼續收攏新血族。
新舊血族的廝殺,還沒有落下帷幕,羅如烈知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一批又一批的血族從血海深處蘇醒,向外蜂擁而來。
單從數目來看,羅如烈麾下的血族已經過了十萬,黃尚降服的血族,形成的紅色奇跡軍團才僅僅過萬。
十倍的差距幾乎是必敗的,何況背靠血海,血族不滅,還能不斷再生,敵我差距懸殊,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但事實并非如此。
因為棄暗投明。
雙方廝殺,損傷慘重,各自回到背靠的血海和駐地復活,本來是一個持久戰,可血海越打越少,黃尚這邊越打越多,許多血族死著死著,死到對方泉水去了。
起初是十萬對一萬,漸漸的,變成了九萬對兩萬,然后八萬對三萬…
“這是實力創造的奇跡!”
夜王投影看著紅色的大旗插下,語出贊嘆。
之所以敵人大批大批地倒戈,是因為血族尚未完全成型,當駐地內的某股力量,給予其更完美的生命序列實,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就推動著血族進化,無形中擺脫了羅如烈的影響,投入到黃尚的懷抱。
生物的進化和誕生,就是如此。
斬破舊枷鎖,定立新法則!
打破舊天地,創造新世界!
于是乎,當新血族越來越多,引發連鎖反應,血海一邊縮小,一邊崩塌。
連綿一片的血色世界,像是走到了末日盡頭般,地震隕石,狂風黑雨,瘋狂肆虐,最終布滿裂痕,支離破碎。
“結束了!”
直到這時,黃尚的本體才真正出手,松開土靈珠,雙手環抱,上天下地,左生右死,前光后暗,猛然推出。
天極地限光暗輪回生死磨盤!
這一招囊括陰陽生死光暗,再加上日月五星輪的灌注,直接轟在羅如烈的神魂之上,帶著一股擋者披靡,洞穿一切的穿透。
羅如烈慘哼一聲,只覺得整個神魂都要裂開,然后在最為虛弱之際,又發現那道巨輪如同一個麻袋,將他往里面一兜。
“我還會回…”
一句話都沒說完,羅如烈就被兜入其中,消失在了駐地之內。
天地一靜。
血色消退。
頭領都被敲暈綁走,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血族,順從心的欲望,一股腦地涌向對面。
血族消失,血海煉化,最終化作一團血球,被收入城中。
天地終于恢復清明,大地變成了一片廢墟,隨處可見棺材和尸骨,一只只手搭在外面,手指筆直豎起,傳遞著美好的問候和感激之情。
死氣散去,大劫消退…
結束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
“英雄!英雄之城!”
直播間沸騰了。
蘇州城內那些拖家帶口要逃跑的商賈不跑了,登云臺上擁堵的人群也匯聚到直播的玉璧前,房管尸尸解脫出來,剛要大批量的封禁,卻發現那些噴子已經淹沒在了狂歡的海洋中,被觀眾罵得自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座浮空城市上,仿佛那是照亮道路的燈塔,是救贖世界的豐碑,是光耀眾生的太陽!
“就在現在!”
黃尚調整了角度,特意將自己的身形遮蔽在皇城之下。
皇城,是他為駐地初定的名字,很樸實。
沒辦法,他的名字和外號,都是這么的樸實無華。
所以駐地的名稱,取這個最是合適。
當然,不是皇城爭霸,是兄弟就來砍我那個,是正統的皇城。
而此時皇城通過直播,落入此方世界的千家萬戶眼中,在危局中力挽狂瀾,平復大劫,無數的信仰之線,穿越虛空,跨越而來,搭在了皇城之上。
眾生可以信仰神明,當然也可以信仰某件神器,信仰某處神地…乃至于信仰某個駐地!
所謂信仰,本就是一種認同,一種寄托,一種祈求。
以人類舉例,正常人的出發點,都是從本我出發,而一旦信仰成立,思維的核心就會轉向神祇或者神祇所代表的規則和概念。
貼近的過程,就是淺信徒、信徒到狂信徒的遞進。
這種聯系,既強大,又脆弱,既是助力,也是束縛。
就黃尚現在的感覺,如果得到數十萬的信徒,就相當于有數十萬條通道,這些信徒源源不斷地傳遞來信仰和認同,像是飛機的助推劑,讓他完全不用費力,就可以飛起來,與世界產生交互。
換而言之,就是使用規則之力,媲美半神。
這聽起來不可思議,其實不奇怪。
每個信徒都是一根杠桿,也許一根不足以撬動天地規則,但積土成丘,集腋成裘,就可以欺天瞞地,以信仰之力彌補自身力量和境界的不足,得到天地的加持,實力大增。
但同樣,信仰之線也是一種拖累,信徒免不了心思各異,個人思想會沖淡混淆本身的境界和秩序,透過信仰,污染意志。
為了避免信徒的污染,東西方的路線,開始在這里產生分歧。
西方信仰之路的套路,是盡可能降低個人思想,神國建立,拼命招收狂信徒。
只要狂信徒聚集得足夠多,在那種極度狂熱的氛圍下,個人的腦子是不會有的,漸漸的也就統一了。
東方則是追求不染因果,要么不受香火供奉,如果受了就要還愿,讓信徒得到滿足,兩不相欠。
倘若信徒要的太多,那就滾你的蛋去,寧愿讓廟宇荒廢,也不再搭理。
現在黃尚采取的策略,是兩者中和。
他拐帶的造物,就是走西方神國信仰之路,以備不時之需,而個人則不沾因果,甚至轉移視線。
你們別信我,信皇城。
這座還未完全誕生的駐地,真成了信仰的匯聚地,信仰之力就如一滴水匯入到大海之中一樣,被同化吸收,最終形成了一層膜。
欺騙世界意志的膜!
于是乎,下一刻,在包括夜王在內的所有輪回者眼中,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當黃尚施施然收了土靈珠,轉身而出時,皇城于他上空懸浮,跟隨其一并移動,毫無阻礙!
“移動駐地?”
“不可能!”
就連夜王都瞪大了眼睛,低呼出聲。
當然可能。
但還只處于可能中。
因為就連主神殿都予以了初步認可,當皇城在諸天世界大模大樣橫著走,星紋震動,傳來提示:
“編號89757創造信仰力量庇護駐地,蒙蔽世界意志之法,對于移動駐地具備初步設想,未得到實踐認證,獲得功勛點5000點。”
“編號89757為主神殿執法者,獲得執法點100點。”
“目前執法點142/100,滿足升級條件。”
“晉升懲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