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切兩斤牛肉,溫一壺好酒!”
“朝廷禁止私宰耕牛,觸犯律法,來人,將他拿下!”
雄霸,卒。
以上情節并沒有發生。
當雄霸坐下,丟下一錠銀子,說出上述的要求時,茶肆的小二立刻喜上眉梢,屁顛顛地去切牛肉了。
這個年代,一錠銀子相當于后世六百元人民幣,想想把六百塊錢甩給大排檔的伙計,人家還不好酒好菜伺候著?
至于牛肉的禁止買賣,其實就是一道口頭上的擺設罷了,歷朝歷代,都不允許宰殺耕牛,但且不說權貴的筵席上不缺牛羊,民間牛肉亦是橫行,只要有銀子,都是禁不了的。
而有文化的,如李白,吃牛肉配美酒,就會吟詩一首:“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沒文化的,如雄霸,吃牛肉配美酒,就連連點頭:“唔!好吃!好吃!”
他吃得香,茶肆內的氣氛也是熱火朝天。
再過數里就是京城,天下的中心,無論是讀書求取功名的,行商做生意的,還是武林中人揚名立萬的,都不禁升起一股豪情壯志,暢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雄霸乃是梟雄心性,野心勃勃,吃了半盤牛肉,飲下烈酒,感覺渾身暖洋洋后,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聆聽。
他要尋找一個契機,接觸到京城的實權人物,招兵買馬,建立自己的勢力。
與雄武的一戰,讓他意識到,一個人的武功再高強,除非達到劍圣那種天下第一劍的絕頂程度,否則必須掌控大勢力,才能有所作為。
去年十大門派慘敗于凌云窟,十大掌門身亡,長老精銳死傷慘重,雄霸就伺機而動,希望江湖亂象四起,更指望著無雙城南下。
結果什么都沒有發生。
雄霸感到十分詫異。
難道時代變了?
武林中的野心家,只剩下他一個?
他不信!
原本雄霸已經看中一個武林世家,想要與其家主結拜,并非一見投緣,主要是這位家主身懷家傳絕學,萬貫家財,天真爛漫,還有個女兒,簡直是最好的踏腳石。
但經過權衡利弊,雄霸毅然決然地舍棄了這條線。
他是有追求的梟雄,像十大門派被血洗這樣的大事,可一不可再,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相比起來,那點財富和武功算得了什么,趁機崛起才是王道?
雄霸成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組織,金錢幫!
欲以金錢開道,成就一番大業。
就在金錢幫事業紅紅火火之際,雄武殺上門來。
一場交鋒后,金錢幫滅門了。
不僅他的心血,被雄武毀去,人都險些沒了。
雄霸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步子邁得太大,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金錢幫沒了不要緊,接下來他準備建立權力幫,再度趁著十大門派舔傷口的時刻崛起。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解決雄武這個禍患。
由于雄武武功極高,更在十大掌門之上,雄霸覺得想要拿下,只能借助皇權了。
自改朝換代以來,江湖勢力變得越來越強,朝廷的威信漸漸衰退,直至蕩然無存。
天下各大門派,在城鎮內作威作福,連稅收都不上交,相當于無數割據的藩鎮。
相信皇室早就忍不下去,僅僅是實力不夠,不好發作。
“只要朝廷與各大門派正式沖突,就是我權力幫的機會!”
雄霸將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著,眼觀八方,一個個目標排除。
他選擇的這處茶肆,正是官道附近生意最火紅的一家,近二十張桌子邊,至少有一半江湖中人,并且衣著貴氣,談笑風生,個個說話又好聽,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但雄霸卻知道這些往往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倒是那些沉默寡言,慢條斯理的吃菜喝酒之人,才是真正的人物。
等到一碟牛肉接近吃完,人來人往之間,他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一位身材魁梧,獨占一桌的女子身上。
這個人,他完全看不透,卻又隱隱有種熟悉。
恍惚間,雄霸想起了三絕老人練武之時。
三絕老人曾經在山巔演練三門絕學,化身霜刀雪劍,云海莫測和狂風凜冽。
那天地間三股恢宏力量的引動,令萬物都仿佛臣服在自己之下的霸氣,令雄霸永生難忘。
現在這個人,卻好像連三絕老人巔峰演武的狀態都不及。
具體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特別特別厲害。
雄霸目光閃爍,突然拿著喝到一半的酒,起身向著那張桌子走去。
他繞了個圈,特意到了女子正面,就要搭訕。
但女子一抬頭,冷冷地掃了一眼,雄霸心中頓時一激靈。
這五官,這長相,幾百年就出一個啊!
原本看到那粗壯魁梧的背影,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江湖兒女,粗獷豪邁,再正常不過,但與正面一對比,竟然讓他浮現出一種背影殺手的感覺!
不過雄霸畢竟是雄霸,不動聲色,往對面一坐,自來熟地道:“朋友,一人獨飲何等無趣,同飲一杯如何?”
女子毫無反應,就好像面前是一團空氣,根本沒有人存在。
她正是大魔女笑景甜。
無雙城一戰后,笑景甜并沒有冬泳回東瀛,反倒是在神州各地游歷,見識風土人情。
自從學習混元四絕后,由于忌憚笑三笑,生怕被龜父收回武功,笑氏兄弟就龜縮在東瀛,來神州的數目屈指可數,每次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返。
但經歷過風雨后,笑景甜不再畏懼笑三笑,甚至期待與之正面一戰,自然也就不用急著回歸東瀛。
她花了半年時間,在各地走走,然后往京城而來。
整個過程中,混元四絕的境界日漸提升,雖然無雙城一戰損失了上百年功力,一時半會是補充不回來的,但論及真實戰斗力,恐怕是不降反增。
如此境界,已近乎此世巔峰,一個人是真心實意,還是別有目的,一眼就能看得七七八八。
雄霸的刻意接近,猶如小丑,讓她完全不愿理會。
這還是性情大變后了,換成以前,白天是儒雅隨和的張五,晚上是儒雅隨和的大魔神,一拳下去,腦袋開花。
當然,就算性情大變,笑景甜也絕對不是圣母,如果眼前之人還敢糾纏,那就去死。
雄霸并不知這位有多么恐怖,卻是莫名的心頭一寒,機智的閉上了嘴,仔細打量起來。
初見一言難盡,再看依舊是一言難盡,只是意思已然不同。
雖然此人相貌丑陋,卻有種說不出的風度,那五官仿佛鬼斧神工,與天地相合,是一種真正超越了皮相的氣質。
高手!
絕頂高手!
自己要巴結!
雄霸目光一閃,喝起酒來。
既然想要巴結對方,就得投其所好。
此人看來不喜聒噪,一味的奉承只會引來厭惡,還是要想想其他的法子接近。
大魔女見雄霸安靜下來,倒也不再注意,自顧自地將碗中酒喝得干凈,剛要起身,突然濃眉一揚,看向外面。
足足十數息后,雄霸也面色一變,看向外面,卻已經遲了。
嗖!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突然從四面八方閃出,包圍住這座茶肆。
沒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一時間反應不過,那些江湖中人面對天羅地網,卻是變了顏色。
下一刻,一個面孔狹長,不怒自威的錦袍男子走出,朗聲道:“六扇門緝拿要犯,閑余人等莫慌!”
“是六扇門當代捕神!”
“他竟然是捕神!”
“竟然是他,捕神!”
“捕神,竟然是他!”
圍觀群眾充分發揮出烘托氣氛,又名水的責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朝廷的主要戰斗力,體現在六扇門上,而每一屆捕快里的最強者,被冠以捕神的稱號,十大門派也會賣幾分顏面,在江湖上已是大人物,雖然不太招待見,畢竟是朝廷鷹犬。
可對于一般的江湖人士來說,這就是揚名立萬的角了,即便是雄霸眼中,都露出了一分敬畏,三分羨慕和五分向往,默默為自己鼓了鼓勁。
這就是自己的人生目標。
不用報名字,只需要一張臉,就能引得人人側目。
然而下一刻,這個目標實現了。
捕神唰的一下展開一張通緝畫像,上面畫著年輕版的千葉真一,栩栩如生,音容宛在,如電雙目看向雄霸:“就是他!拿下!”
雄霸一怔,尚且來不及思索自己怎么成了六扇門的通緝犯,身形一動,向外竄去。
他赤手空拳,兩條粗壯的大腿卻如旋風般轉了起來,正是三絕武學中的風神腿,暴雨狂風。
“立意極高的武學,不錯!”
酒肆的角落,黃尚和文隆依舊安坐。
大魔女沒有特意隱蔽氣息,才會被雄霸看出與眾不同,黃尚則稍加遮蔽,雄霸根本連注意力都不會轉過來,自動掠了過去。
而此時目睹雄霸的風神腿,黃尚暗暗點頭,有著贊許。
高武世界的真正絕學,都過了炫技的層次,更加注重玄之又玄的意境。
單憑技巧,天下武學無一比得上圣心訣,那種構思的巧妙,實在令人難以想象,但圣心訣卻稱不上頂尖,因為它過于注重于表面的技,而沒有深層次的核心精髓。
就好比渾天寶鑒的表層與內層,表層學得再好,也不過是五星級領域,觸摸不到六星級規則。
神跡武學尚且如此,何況其他?
而三絕武功論威力,遠遠不如圣心訣,但立意卻是極高,一開始就直指風云霜三種天地之力,哪怕目前僅僅是引動一絲,也足以奠定根基,為后續的提升鋪平道路。
最明顯的特征,同樣的風神腿,在不同性情的人使出來,效果截然不同。
如果是聶風來施展這門風神腿,必然是身形化風,來去隨風,如若天馬行空,難尋軌跡。
可謂風之精靈。
此刻雄霸施展開來,則是猶如颶風席卷,帶著霸道與威勢,橫掃四方。
酷似風之坦克。
能有如此大的差距,證明這門武學重意不重力,就有那味了。
黃尚拿起碗,品了一口清茶。
“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風之坦克暴起,轟隆隆碾壓過去,已經擺開陣勢的六扇門捕快,居然無法阻擋,砰砰砰倒飛出去。
“放肆,竟敢傷人,還不束手就擒!”
捕神震怒了,雙臂一起,手腕上的奇門兵器銷魂環飛出,旋轉著向著雄霸的后背撞去。
京城腳下,莫非王土,在這個地方,居然有人敢拒捕?
雄霸仿佛后面長了眼,頭也不回,左腿朝后一甩,施展出雷厲風行,腳尖準確地撞在銷魂環上。
嘭!嘭!嘭!
銷魂環以困敵鎖人為主,勁氣奇詭,就要往雄霸的腳踝套去,但那雷厲風行力道如雷,腿快如風,勁氣不止一股,連發數下,交擊一聲比一聲響亮,最終把銷魂環踢了回去。
捕神接過銷魂環,身軀微微一震,雄霸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蒼白,卻是功力不如人,再加上強行硬碰硬,受了些內傷。
不過他也借著反震之力,速度更快三分,朝著京城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此時已經想得清楚,自己與朝廷并無關系,突然成了通緝犯,如果不是飛來橫禍的話,就是雄武的手段了。
確實,相比起茫茫人海的尋找,還有什么比六扇門捕快更效率的追查辦法呢?
“雄武資質愚鈍,背后必然有高人相助,才能有如今的成就,該死的,難道我要被他壓在身下?”
想到雄武的三絕武學進步神速,如今還用起借刀殺人的兵法來了,雄霸的眼中就露出了陰霾,剛想著如何反擊,眼前突然一黑,一個泛著寒霜的拳頭,狠狠地轟了過來。
他沖勢已經用老,想要連消帶打,卻根本來不及變招,唯有勉強側過身子,看著那個拳頭轟在肩胛上,一股刺骨的寒氣瞬間席卷全身。
“雄霸,你也有今日!”
直到中了拳,他才看到,突然出現的敵人五大三粗,四四方方,正是自己的師兄雄武,臉上滿是刻骨的仇恨。
“完了!”
雄霸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里面竟然有血紅色的冰渣。
顯然天霜拳的寒氣,引發了他尚未痊愈的傷勢。
這一拳,直接結束了戰斗。
更致命的是,雄武不止是借刀殺人,他干脆投入了六扇門內,就在抓捕的成員中。
“雄霸,這五年來,我夜不能寐,一閉上眼,都是師父的慘叫和遺言,要我殺了你,為他報仇!”
雄武保持著出拳的姿勢,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復雜到極致:“提著你的頭,終于可以祭師父的在天之靈了!”
淪為陪襯的捕神面子下不來了,不悅地掃了雄武一眼,揮了揮手:“拿下!”
捕快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雄霸突然大喊道:“冤枉!我是冤枉的!我從未觸發過皇朝律法,六扇門為何來捕我?此人與我有私仇,顛倒黑白,陷害無辜啊!”
自知生死關頭,雄霸已是死中求活,直指雄武怒噴道。
他很清楚,雄武應該是投靠了朝廷,當了江湖中人所不齒的鷹犬,才能借助六扇門的力量,將他打為通緝犯。
而這些事情是放不到臺面上的,他現在所求的,也只能把話捅破,讓雄武中計。
果不其然,雄武聞言勃然大怒:“你這個弒師的畜生,還敢反咬一口,賊喊捉賊?我要打死你!”
說罷,一掌排山倒海,就向著雄霸天靈拍來。
“慢著!”
可就在這時,捕神出手,以銷魂環鎖住了雄武的手腕,面容嚴肅地道:“人犯要受大理寺審理,才可定罪,雄捕頭,稍安勿躁!”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將雄霸帶回去,搓扁揉圓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了算,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注意一下朝廷的規矩的。
但雄武并沒有理解,或者說,江湖中人對于朝廷的蔑視,讓他即便理解了,也懶得顧及。
眼見殺師仇人就在面前,雄武功力一提,就要來個快意恩仇,打爆雄霸的狗頭。
“嗯?”
捕神心中本來就對雄武有所不滿,發現他連這點規矩都不愿意遵守,頓時面容一變,也運起功力,與之對峙。
雄武畢竟才三十出頭,單憑功力而言,自然比不上成名許久,已經半百的捕神,被牢牢地阻在原地,怒吼道:“捕神,你敢阻我?速水劍老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
此言一出,遠處旁觀的黃尚眉頭微微一動,捕神臉色再變,手中的勁氣不禁一松。
雄武報仇心切,手腕一旋,正是排云掌的起手式流水行云,把捕神整個人往外甩去:“一邊去!”
這一下就不留情面了,千鈞一發之際,捕神提起了全身功力,旋身一轉,拍出一掌:“放肆!還不給我退下!”
他是六扇門捕頭之首,如果在一眾手下面前,被雄武掀翻出去,那就是威嚴掃地。
雄武既然做事不留余地,唯有動手,就算對方的后臺來了,他也有話好說。
局勢急轉直下,六扇門內居然內訌了,看得眾人嘖嘖稱奇,而雄霸一面拼命療傷,一面眼珠轉動,突然喝道:“雄武,是我在切磋中取勝,師父偏偏將約定好的三分歸元氣傳給你,如此不公,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雄武聞言大怒:“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下毒…”
話到一半,就被打斷,卻是險些被捕神的銷魂環套住,唯有展開風神腿,凝神以對。
雄霸見了冷冷一笑,連連大聲地道:
“你還說不是,師父不僅偏頗于你,還要設計除去我!”
“我看出那碗酒有毒,想要倒掉,師父卻根本不給我機會,為了保命,我才將兩只碗調轉!”
“誰料師父為了保護你,寧愿自己喝下毒酒,這能算我弒師嗎?”
“原來如此!”
“自己下毒,自己中毒,這豈不是咎由自取?”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原本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聽了雄武斥責雄霸下毒弒師,紛紛露出不齒痛恨之色。
江湖中人最重師徒感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是說著聽聽的,弒師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根本得不到原諒。
但雄霸如此一解釋來龍去脈,眾人立刻覺得,其中情有可原了。
就連不知情的文隆也不禁露出了異色。
哪怕是孿生兄弟,待遇都是不同,何況師兄弟之間,師父難免有所偏心。
結果偏心太過,導致慘劇,這總不能把罪過怪在無辜的雄霸身上。
雄武都要氣瘋了。
因為這不是洗白,而是謊言。
事實的真相,就是三絕老人見雄霸心性歹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不傳三分歸元氣,結果被雄霸下毒暗算,根本沒有私生偏心,調換酒碗。
但群眾的眼睛,不全是雪亮的,相比起一個簡單的惡人弒師,他們更愛聽這種有反轉的愛恨情仇,此刻指指點點,就連捕神聽了,都覺得雄霸無辜,下手更重了幾分,要阻止雄武一錯再錯。
“雄武輸在情商上,跟雄霸的奸猾完全無法相比!”
絕世好胡內,云雀和紅后同樣看著這一戰,發出感慨。
難怪雄霸后來能開創天下會的偌大事業,雄武只能一輩子在皇城當個看門的雄大爺,兩人的差距確實是全方位的。
一場十死無生的局面,硬生生被雄武的沖動和雄霸的狡詐逆轉。
當然,雄霸爭取到的,也僅僅是片刻的喘息,一旦雄武和捕神分出勝負,他還是會完蛋。
可就在這時,氣昏了頭的雄武一拳霜雪紛飛,打得捕神筋骨斷折,飛跌開去,暴吼著撲向雄霸:“子不言,父之過,你這個畜生還敢非議師父,我要你死!”
“得,一件原本占理的事情,被帶進坑里去了,雄武怕是要撲街,還得心地善良的無名出手相救!”
此言一出,云雀捏了捏腿,準備交鋒。
果不其然,雄武話音剛落,一位面容丑陋,粗獷壯碩的女子突然出現在雄霸面前,冷冷地環視四方:“子不言,父之過?我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句話,今天我要保他,誰敢反對?”
(后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