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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開疆拓土

  “我還以為會姓何呢…”

  “這名字讓我想起曾經的基三…”

  “算了,幼齒就罷了,只要不是奶奶就好!”

  黃尚看著曲蕓摘下面具,發現她沒有瞬間變老,反倒是個娃娃臉少女,明眸皓齒,相貌繼承了五毒教主一貫的優良傳統。

  或許也正是因為過分年輕,才需要戴著面具,增加威嚴,就跟狄青的獠牙鬼面一樣,用來威懾敵人。

  不過麻煩并沒有解決。

  眼見毒蟲退去,險死還生的王舜臣立刻下令:“兒郎們,隨我沖!”

  大宋禁軍呈一條直線,從老鴉窩內飛速涌出。

  出來后并未一窩蜂的逃亡,而是于谷口排列陣形。

  這個未雨綢繆的準備,派上了用場。

  另一邊,目睹毒蟲退走,一身冷汗的楊義貞,也有了退兵之意。

  把大宋禁軍永遠留下,除了出一口惡氣外,并無任何實際意義。

  他此次損失已經過于慘重,再意氣用事下去,就是自取滅亡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楊義貞身側的兩位親信突然出手。

  根本來不及反應,楊義貞的右臂就被鉗制住,然后胸口劇痛,被一柄匕首直刺入心臟。

  正義背刺!一擊中的!

  “你們!”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左右。

  這些侍衛都是他最親信的族人,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又是絲線控制!”

  黃尚第一時間發現,也暗暗心驚。

  他之前注意力全部放在五毒教曲蕓身上,沒有顧得上楊義貞,此時對方已經發動,才發現那些親衛身上,都纏有絲線。

  “半個月…半個月…”

  楊義貞目露無盡的不甘,向后倒去,但那左右兩個親信的手臂上,再度蔓延出一股灰白色的絲線,鉆入楊義貞的尸體內,身邊的其他人目光茫然,視若無睹。

  于是乎,這具尸體沒有往后倒下,依舊挺立。

  下一刻,“楊義貞”的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去!將宋人統統殺光!”

  “遵命!”

  被當成刀使的眾將轟然應諾,殺向大宋禁軍。

  大理叛軍對大宋禁軍!

  大戰爆發!

  如果按照人數,雙方差距接近兩倍,再加上大宋禁軍水土不服,渾身難受,完全不可能是對手。

  但如此巨大的差距,被一個人暫時拉平。

  王舜臣!

  他沖在最前,占據一個制高點后,張弓搭箭,弦飛箭出。

  嗖!嗖!嗖!嗖…

  平常人要數個呼吸才能完成的射箭動作,在他手中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快到不可思議。

  弦在顫,聲在響,道道箭矢破空閃過。

  這不是隨緣亂射,每一箭落下,幾乎都有慘叫摔倒聲響起。

  好像只是片刻,王舜臣就射出了近三十箭,也結果了近三十名敵人的性命。

  他一個人,就如同一隊箭手。

  箭落如雨,例無虛發。

  大理叛軍的沖勢一滯。

  “好!”

  黃尚看得都不禁贊嘆。

  王舜臣在歷史上留下的名號,正是無雙神射,在與西夏一場四個小時的大戰中,射出上千支箭,箭無虛發,射到手指破裂,血流滿臂,最終靠著一己之力,扭轉戰場局勢。

  與之相比,現在還是開胃小菜。

  當然,現在的王舜臣,也未到巔峰。

  順帶一提,他歷史上那一戰聽命的將領,正是種師道的堂兄種樸,種家將的一員。

  眼見主將如此神勇,生死關頭,一涌而出的禁軍也爆發出了驚人的戰力。

  若論士氣,大宋禁軍并不弱于人,畢竟誰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

  以求死的勇氣,為生存而戰!

  在箭雨的掩護下,第一梯隊的禁軍與對方短兵相接。

  沒有什么你來我往的招式,一道凄厲的寒光閃過,一名大理叛軍的頭顱就騰空飛起,在天空中舞出一片血雨,灑在眾人的頭上。

  那股腥臭的鮮血,不僅沒有帶來恐懼,反倒令人勇氣倍增,狂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沖殺過去。

  但他并沒能殺死第二名敵人,訓練有素的叛軍架起木盾,抵住攻勢,寒光閃過,捅穿了他的胸膛。

  他怒睜雙眼,倒了下去,手中的武器不屈地閃爍著血色輝煌,其他禁軍躍過尸體,又將對面的大理叛軍殺死。

  這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片段,瞬息之間,之前烏鴉飛舞,毒蟲包圍的恐怖氣氛,就被沙場鐵血的氣息沖刷一空。

  不過乍一看上去,大理叛軍的數目要遠勝大宋一邊,局勢自然岌岌可危。

  曲蕓目光微微一閃:“公子不去救他們嗎?”

  黃尚道:“叛軍于我而言,不過土雞瓦狗!”

  話音剛落,一道遮蔽陽光的龐大身影突然飛出,如同一枚巨石,轟隆一下砸在叛軍中央。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一片血色蕩漾開來。

  那是屠夫的大劍,旋風般揮舞。

  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血肉內臟流了一地。

  而每屠戮一片,他雙腿一曲,又飛速彈起,落向下一個戰場。

  旋轉!跳躍!大殺特殺!

  這才是屠夫最能發揮所長的戰場。

  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三米高大的身軀闖入叛軍陣營中,就已是虎入羊群,摧枯拉朽。

  不過叛軍也在反抗,經過短暫的慌亂后,十數道繩索飛出,層層疊疊地套向屠夫的身體。

  每條繩索都有至少數人拉住,跟拔河一般,從各個方向拼命拉拽。

  眼見屠夫的右臂和大劍被拽住,數名刀盾手撲上,一個會武藝的小巧士兵更矮身躥出,一拳轟在他的膝蓋上。

  無用。

  屠夫強大的不僅是攻擊,更有刀槍不入的防御。

  砰砰的聲音響起,沒有一下能真正傷害到這個巨人,那蒲團般的左手揮起,直接將盾牌砸爛,再隨手掀飛四五個長戈兵,屠夫俯視著最后的小個子,眼中露出追憶之色,一拳落下,錘爆狗頭。

  他仰天長嘯,聲浪形成如有實質的漣漪,蕩漾開來,直接把眾敵震得頭暈目眩,右臂一轉,數十道身影居然就這樣飛了起來,然后下餃子般地砸落!

  如此威勢!以一敵千!

  局勢瞬間逆轉。

  實際上不能用逆轉,別看大理叛軍人多,但他們并沒有占據上風。

  即便屠夫不出戰,由于楊義貞已死,那群親衛又一個個木偶人似的,并不能做出太過詳細的指揮,戰爭的天平,也漸漸向大宋這邊傾斜。

  只是那樣即便勝了,也是慘勝,這六百禁軍,不會剩下多少。

  現在遠有王舜臣箭無虛發,近有屠夫沖鋒陷陣,無敵的配合,簡直是虐殺。

  于是乎,半刻鐘的時間不到,大理叛軍的士氣就崩潰了,“楊義貞”遲遲不下達撤退的命令,也有士兵開始四散奔逃。

  兵敗如山倒!

  不遠處,曲蕓看得觸目驚心,乖乖立于黃尚身后,擺正了位置。

  直到這一刻,她才在屠夫的武力威懾下,和浩然正氣的教化感染下,徹底選擇了大宋一方。

  黃尚微微點頭。

  原以為他、逍遙子和屠夫合力,無論是小規模的較量,還是戰陣廝殺,都怡然不懼。

  但五毒教的瘴氣毒蟲,卻證明了,小塊頭也有大威脅。

  所幸有了屠夫的前車之鑒,教化之道讓五毒教臨陣倒戈,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倒也不怪他。”

  黃尚大度地為對方考慮一下,決定趁勝追擊,弄死對方。

  這個輪回者顯然沒有善行契約的意思,怕是想要控制自己,以達到種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人的布局更是肆無忌憚,先是讓逍遙三老刺殺太子,如今又讓大理內亂不休,還要重創廣西禁軍。

  這種禍害不殺,更待何時?

  他做事從來雷厲風行,早就運用文曲星之力,往楊義貞的親衛身上探去。

  那一根根絲線,一端連接著這些傀儡,另一端自然就在那位輪回者手中。

  順藤摸瓜!

  不過事實并不順利。

  就在屠夫大殺特殺之際,文曲星力才破解傀儡絲,那邊一群親衛已經軟軟地癱倒下去。

  絲線斷開,壁虎斷尾。

  傀儡師當機立斷,收回了力量。

  黃尚也不失望,默默記下了那種元氣波動。

  但凡遠程控制,都不免有痕跡留下,傀儡師可以藏在黑暗中,不露真容,他的能力卻是有跡可循。

  找到這種痕跡,就找到了傀儡師!

  一回生二回熟。

  而這一斷不要緊,就跟推倒積木似的,那群人噗通噗通全部栽倒,楊義貞的尸體咕嚕咕嚕滾了下來。

  “陛下沒得了!陛下沒得了!”

  當大理叛軍四處哀嚎,黃尚不禁為他們的文化水平感到痛惜。

  駕崩啊!要用駕崩啊!

  不過另一邊,段正明和段正淳護著段延慶從老鴉窩內探了個頭出來,聽到后卻是大喜過望。

  這簡直是天降喜事,楊義貞作為叛軍的絕對首領,一旦身亡,大理段氏立刻就能撥亂反正。

  亂象即將結束了。

  黃尚就看到,天際再度涌下虛無的力量,要注入段正明和段正淳體內。

  顯然,他這一脈即將發達。

  至于那已經殘廢的段延慶,根本沒份。

  不過就在這時,馬蹄聲從遠方傳來,一位斥候騎著矮小的大理馬,凄聲叫道:“吐蕃!吐蕃攻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僅場中的叛軍和段氏中人呆住了,那股力量轉了個圈,居然往黃尚這邊而來。

  “大理的皇位,由我決定?”

  黃尚收了此力,若有所思,曲蕓聽了吐蕃的消息后,卻也若有所思,突然道:“公子,你想為宋開疆拓土嗎?”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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