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極個別以外,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格魯,雷米爾,申,青丘,空,古他們驚呆了,在金橋籠罩下的安全土地上存活的凡人們驚呆了,在鋼鐵堡壘上殘存的禁地人類與原始他們都驚呆了。
剛剛發生了什么?
一根巨大得遮蔽天空的手指從天而落,不,應該是破開了天空,從天外天上落了下來,對著不可一世的餮只是一點,這餮就如同破布娃娃一樣變得破破爛爛,甚至連圣位神軀都被打破,流出了青金色的鮮血來。
圣位神靈及以上,全部都已經是規則化,權柄化,本源化生物,連靈位被傷害到后都會化為能量重組,更別說圣位神靈了,他們號稱不朽不滅,這并不是完全的狂妄。
但是在此刻,那根手指只是碾了一下,就將餮碾得鮮血直流,這些青金色鮮血都是他的本質外顯,每一滴青金色鮮血都包含了他一小部分的力量,普通圣位神靈若是被傷害到本質,流出的鮮血就是青金色,只是金色顯多,高階圣位也是青金色,不過青色顯多,到了先天圣位時就會變成純青色,一絲雜色都沒有,據說東天二皇曾經也有過被傷害到本質,那時流出的鮮血則是青紫色。
餮一聲怒吼,他破碎的形體慢慢的重組,但是那些迸射出來的青金色鮮血就沒法了,大部分青金色鮮血消散不見,還有幾十滴沒有消散,而是落向了整個洪荒大地,每一滴青金色鮮血都重若萬鈞,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鮮血液體,反倒像是某種散發寶光的天財地寶一般。
這些消散的鮮血都回歸了餮的圣道所在,也即多元宇宙的圣道刻印處,也是餮形體被毀滅后重新復活的地方,但是那些沒有消散的鮮血就是真的失去了,帶著餮的本質與億萬年吞吐的精華,若是讓凡人獲得了,那真是可以一步登天的那種。
這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餮不光是身體在流血,心頭都在流血,他怒吼著,以全力愈合身軀,同時正用瘋狂且警惕的目光看著周邊的一切。
餮知道,他雖然是所有圣位與先天魔神中第一個蘇醒者,但這其實應該是他的吞噬規則與這場獸人大戰潮綜合起來的結果,他并不比別的圣位準備更充足。
但是既有了這機緣,他也絕不可能放棄,除了昊可能隱藏在周邊,他還要防備別的圣位神靈們,他們雖然沒蘇醒,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沒有后手,便是餮自己都有后手,所以他其實一直都留有余地在防備著什么。
可他是真沒想到,他所遭遇到的敵人居然是高階圣位,甚至…有可能是先天圣位。
很顯然,剛剛那根手指絕不是普通圣位所能夠展現的力量,那是直接破開高緯度,從高緯度上直接落下的降緯打擊,要不是他極幸運的發現了那個潛藏著的高階圣位或者先天圣位的后手,先一步將其重創,說不定再給其一段凝聚力量的時間,這一根手指就會真的徹底凝實,到了那時,他絕無幸理。
餮懷疑周邊還有那些高階圣位與先天圣位們的后手,只是他們彼此也矛盾重重,各種族互為敵人,甚至同種族內都有矛盾,普通圣位懼怕高階圣位,高階圣位藐視普通圣位,卻也懼怕他們成為高階圣位,同時還覬覦先天圣位,而先天圣位雖是鎮壓同族,但是高處不勝寒,也有著種種顧慮…
總之,萬族圣位可不是一個整體,餮認為他們雖然不甘心他先蘇醒,但是他們彼此牽扯顧及之下,反倒會讓他得了一段安全期。
可是誰知道他們連這安全期都不給他…
(這些凡人都可以燃燒生命力來對抗我,我有這機緣,一步天堂,一步地獄,既是如此,我也不是那些失了膽氣的廢物圣位!)
餮怒吼聲中,他的形體恢復了完整,但卻不再是人類形體,而是恢復了他那奇形怪狀的真身。
圣位神靈基本上都有各自真身,甚至有些圣位神靈的真身連生物形態都算不上,這是由他們自身的規則,權柄,本源所決定的,真身時他們的實力最強,但是消耗也最大,不過圣位神靈一般都不以真身示人,而是化為先天道體,也就是人類形態。
這時候餮化為真身,就說明他是真的打算開始拼命了。
就見得餮的爪子凌空向著腳男方向抓去,空間漣漪從他爪尖上波動而處,那些燃燒生命,化為各種怪物的腳男們,還沒來得及靠近餮,就被這空間漣漪給席卷其中,然后身軀直接被空間漣漪給震成了粉末,上萬的靈位級腳男,只是一爪立刻就被轟成了渣。
這空間漣漪向著周邊擴散,大地崩裂爆破,百萬平方公里內盡成粉末,而這時,格魯等人之前庇護下來的極少數各自種族的凡人與超凡者殘余,已經被他們送入到了金橋鎮壓范圍內,除此以外,殘存下來的獸人以及別的種族凡人與超凡者,再也沒有任何殘留,盡數都被這空間漣漪所震蕩粉碎,整個戰場終于是為之一空。
一爪之后,餮也沒有停留,他直接向著腳男所站平臺沖去,這些腳男在他清圖之前就立下了許多的儀器造物,這些儀器造物擴散出了一圈圓球形的力場防護罩,也不知道是什么造物,居然抵擋下了餮的地圖炮攻擊,除了從調試倉出來的那些腳男死光以外,在這防護罩中的腳男居然基本都安全無恙,而大量的腐朽導彈就是從里面射出,而且他們還在不停組裝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時餮氣勢洶洶的真身俯沖而下,這些腳男們卻是個個興奮無比,他們連一丁點懼怕之色都沒有,不過晨陽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倒不是什么畏懼之類,而是臉色難看的看向了圍在他身邊的腳男們。
“…等一下,他不一定沖得破這防護罩,那個東西太危險了。”
晨陽連連后腿,但是他周邊全是腳男,個個都對著他微笑著,讓晨陽根本是退無可退。
“等,等一下啊啊啊…”
就見得這些腳男直接拖過一個炮管一樣的造物,任憑晨陽大聲怒吼,他們依然啟動了這個儀器,然后就見得晨陽整個身體都仿佛被拉伸了一樣,如同面條一般被吸入了這個儀器造物之中,接著這個炮管開始充能,前后不過數秒時間,一道空間波折從這炮管里射出,隱約間還可以看到拉伸成長條的晨陽露出怒吼表情。
特別是晨陽怒吼聲的那個啊字,直接被拖成了顫音,就變成了一連串的啊。
“…每次看到人間大炮發射,都感覺心曠神怡啊。”一個腳男嬉笑著說道。
“…那是因為發射的人是別人,你去試試看,上次不是那個誰用超負荷的人間大炮把自己射出去了嗎?聽說跨越了大半個洪荒大陸,復活后的他直接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身體倒是痊愈了,可是他的空間感完全混亂了,對了,他吃什么吐什么,全吐他床上了…”
“別說這么惡心的事啊啊啊!”
一群腳男又開始說著垃圾話,不過晨陽不在了,他們也再沒有什么顧忌了,這時候看著餮沖來,他們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冷笑。
就看到餮真身直接撲上,他的爪子直接揮向了這力場護罩,在餮的爪子與護罩接觸點上,空間漣漪震蕩而出,這時候,在餮身后,格魯等人也是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揮砍,刺擊,踢擊,雷公鞭,狐火武裝,戾炎等等攻擊全部都往餮身體攻去。
已經突破了靈位巔峰的幾人,他們又燃燒著生命在提升實力,一時間餮的后背上一片殘破,他的形體被打傷打破了,但是幾乎是一個呼吸間就重新恢復完好,別說是如同之前那根指頭那樣將其打出鮮血來,便是其形體完整性都沒有被打破。
所以餮根本就不理會身后幾人的攻擊,而是瘋了一樣的不停抓扯向這力場防護罩。
而在力場防護罩中,調試倉,各種奇特武器,腐朽導彈也不停轟向了餮,一時間餮的真身周邊空間被打破了又愈合,愈合了又打破,大量地風水火都涌了出來,侵襲著身處其中的所有人。
終于,那力場防護罩出現了絲絲裂痕,而餮眼見如此,一聲怒吼,在他身前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嘴,這嘴帶著利齒,從虛無中浮現,一口咬向了這力場防護罩,這可以抵擋餮爪擊的力場防護罩,居然連抵擋一瞬間都做不到,被這利齒大嘴一口咬下,直接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而后餮對著缺口一聲大吼,巨響之中,空間漣漪擴散入內,所有的腳男們立刻化為粉末。
格魯等人心中都是咯噔了一下,可是還沒來得及讓他們多想什么,一股恐怖的致命威脅感撲面而來,他們立刻就用最快速度向后疾退,而餮身體周邊空間折疊,他的身軀就隱約出現在了數萬公里開外。
但就在這時,從這力場防護罩中忽然延申出了大量鎖鏈,這些鎖鏈似虛似實,居然牢牢鎖住了餮的空間折疊感,使得餮再度出現時,依然停留在了原地,緊接著,在這防護罩里的全部造物立刻開始了虛化,從實體造物變成了各種無法形容的東西,或是馬賽克,或是各種詭異的生物非生物,甚至是出現了憤怒,愛情,哲學,激勵,沮喪等東西…
沒錯,所有看到這些東西的人,都完全無法形容里面到底是什么,明明是抽象的形容詞匯,卻以實體的形態出現在了其中,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東西出現的同時,天地都開始變得了黯淡,從天空,從大地,從萬物都爆發出了恐怖的威懾感來,緊接著,無可形容的青色雷霆從高緯度落了下來,將餮和這些東西全部囊括其中,沒有劇烈的爆炸,甚至沒有什么恐怖的火光,有的只是粉碎,消融,湮滅…
這青色雷霆甚至讓格魯他們無法用肉眼直視,光是看著他們就覺得眼中劇痛,這讓他們不得不偏移開了視線。
而場中,只有申和青丘臉色慘白,他們知道剛剛看到的是什么。
另一邊,在金橋下方,張好煥他們也從洞穴中出來,也同樣看到了剛剛腳男們所造之物發生這么詭異的變化,張好煥同樣也是臉色慘白。
他們見多識廣,知道那些是什么…
那些是低緯度的扭曲,侵蝕,腐朽,是這些東西的某種具現本質。
“…是了,腳男們可以直接否定一切的扭曲,侵蝕,腐朽,自舊時代終結后到現在幾百年,接近千年的時間了,他們的進步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他們甚至用他們的抗拒來制造武器,他們不知道以什么辦法提取了低緯度的扭曲,侵蝕,腐朽,然后用這些來制作出足以傷害,乃至是屠滅圣位神靈的武器。”張好煥臉色慘白的喃喃說著。
所有人都試圖看向那雷霆之中,因為餮也在雷霆攻擊范圍內,他們不知道餮如何了。
待到雷霆消散,剛剛腳男們所在位置已經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空洞,而餮已經消散不見。
但是還沒讓所有人松口氣,一陣歌聲再次從天地虛無擴散開來,那是貪婪,那是吞噬一切,那是無止盡的饑餓。
有光芒自周邊虛無中浮現,這些光芒凝聚在了一起,前后不過一眨眼之間,餮再次浮現在了半空之中。
只是浮現出來的餮真身殘缺,爪子全部都沒了,身軀只剩下了一大半,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理智,只有赤裸裸的混亂,殺機,還有無可形容的饑餓。
然后,餮的目光看向了鋼鐵堡壘,在那里,還有許多的生物幸存著,那些…
全部都是他的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