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三十七章:謀劃

  任煌從學院都市西區圖書館走了出來,他面色很是嚴肅,走在路上都一直在沉思。

  相對于弓長恒事無巨細,所有秘密都會告訴他,其實他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告訴弓長恒,這無關信任,只是不敢告訴。

  因為他心中有著一個大秘密。

  自他小時候,他極偶然的睡夢中,可以看到一片光,這光來自混沌,燃燒一切,凈化一切,千重天堂,萬重地獄,無窮深淵,俱都化為虛無,每次夢到蘇醒后,他都是渾身冷汗,而且這并不僅僅只是夢,他只要仔細回想那光,就有極小極小幾率可以可以讓他指尖出現一丁點光影。

  即便只有一丁點的光影,這光卻與別的一切之光都是不同,這光那怕只是看著都讓任煌覺得了恐怖,他有一種奇特的直覺,他將毀滅一切,重塑一切。

  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懼,從心底里產生的恐懼。

  任煌不想傷害任何人,因為任何生命都是寶貴的,花有再開時,人無再少年,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害,對于這個世界,他抱著極大的期待與美好,特別是看到報道中,各個慈善集團們為了這個世界的美好而競相奔走,他更是感覺到由衷的開心。

  但是隨著年齡漸大,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美好,那些慈善集團,那些慈善家們,似乎都太…功利了?

  他們將慈善事業當成了功德賺取工作那樣的去完成,任煌發現,許多人其實心中根本就沒有絲毫慈善慈悲,全都是功利之心,甚至一些布置,一些慈善,表面上看對誰都好,是大善人作為,但是細細的分析,這里面都有脈絡可尋,任煌甚至在其中看到了險惡的用心。

  不過若論功德慈善,只可能夠論跡不論心,這一點任煌也是深知,若是論心不論跡,那這世上就無善人了,所以任煌那怕知道那些慈善家們心中險惡,但是只要他們能夠做善事,任煌覺得這也無妨,只是這可不光是心中所思所想那么簡單。

  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任煌依然從這些慈善家們所做善事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一些慈善事業,仿佛是他們用了某些手段,設置了某些局,讓一些世界陷入到了危險與破敗中,然后他們才出來拯救這些,收割功德,甚至為了能夠長時間的收割功德,他們還會放任一些流毒不散,如此一來,只要流毒仍存,功德就會源源不絕。

  這些手段,任煌都可以分析出來,這就是他懷疑的最初來源了。

  自此之后,他就開始關注諸多的非官方信息,小道消息也好,各種傳言也罷,他試圖從官方渠道之外的信息中找出一些社會上的真相來,而在這樣的追尋下,他猛然發現他似乎一直忽視著這個世界上極大的一片區域,功德之外。

  所謂的功德之外,就是指所有功德世界之外的世界,這里的世界并不是指位面,宇宙什么的,或許在同一顆星球上就有功德世界與非功德世界的雜處,比如這個學院都市就屬于功德世界,除了學院都市的這顆星球的別的地方就屬于功德之外,這種概念其實是一個模糊化的概念,大約就類似有人的地方叫做文明世界,荒郊野外屬于荒野世界一般的形容。

  任煌發現,他一直都在無視著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那里的人和事,他即便知道了也會下意識的去無視,就如同那里的人不是人,那里的災害與罪惡無關緊要一般,就比如這個學院都市,一整個星球上只有一座都市,而且還是專門用于教育的城市,除此以外,這顆星球上再沒有任何功德世界,別的地方難道全都是荒郊野外,原始地帶,毫無人煙不成?

  為此,任煌曾經在深夜里偷偷潛伏出了學院都市,這其實是禁止事項,而且是要受到嚴重警告,乃至是退學處理的禁止事項,而一向作為好學生的任煌卻偏偏這么做了,他有一種預感,這一趟出去后再回來,他將變得徹底不同。

  然后,他在離開學院都市的數天時間中,全靠著好友弓長恒幫他掩蓋離開的痕跡,對外宣稱的是他病了,數天后,回來的他果然大病了一場,這反倒沒有引得任何人懷疑,特別是在有醫生開出證明的情況下,所以除了他的好友弓長恒以外,別人根本不知道他離開學院都市了數天時間。

  在這數天時間里,他在野外看到了許多東西,荒廢的城市廢墟,巨大得完全不合常理的野獸到處游蕩,荒原,一望無邊的寂靜世界…

  原來在學院都市之外也是有城市的,只是這些城市全都已經荒廢了,不,不是荒廢了,而是變成了廢墟,徹底的廢墟,仿佛是發生了戰爭,或者是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給徹底破壞了一般,在這些廢墟中,任煌找到了這里曾經有人類生存過的痕跡,甚至似乎還有最近存在過的,他懷疑野外還有人類存在,罪人們…

  沒錯,任煌想起來了,除了普通人類(功德一族)以外,還有罪人,就是生下來就帶著罪孽的人,他們是沒資格進入到功德世界里來的,他們只配生活在野外,被罪獸所吞噬。

  那些巨大的野獸就是罪獸,它們是專門吞食罪孽的野獸,罪人也在它們的食譜之上。

  這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都下意識的去無視了,過去的十幾年時間中,他都一直在這么做,知道一切,卻無視了一切,只是關注著官方所報道的一切,以及慈善家們所做的一切,他明明知道功德世界之外很殘酷,所有的罪人們生不如死,但是他都下意識的無視了它們…就如同它們不存在一樣。

  自那一次離開學院都市之后,任煌與他的同學,朋友,甚至與弓長恒交談過功德世界外的那些,廢墟,罪人,罪獸什么的,但是他們所有人全都仿佛那是平常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他們都記得,但是很快的就會把話題轉移開來,接著仿佛無視掉了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罪人,罪獸全都不存在一樣,而是開心的說著日常的事情,說著某個慈善家又做了什么慈善,又拯救了什么,又獲得了多少功德,仿佛這才是他們該知道的一切那樣。

  這一切都讓任煌毛骨悚然,有一股力量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明明知道這一切,卻全都無視了它,就如同之前的他自己一般,視而不見,望而不得。

  從那以后,任煌就一直通過各種資料,甚至暗地里通過功德從功德之輪處尋找各種未曾被記錄的信息資料,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現在的一切,為什么人們都對功德世界以外的一切視而不見呢?

  他對這樣的世界,感覺到了恐懼…

  就在任煌從圖書館走出來后,他就徑直向著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而他所沒注意到的,是在距離他極遙遠外的一棟高樓上,數個人影正用遠望物品密切的關注著他。

  “…他就是弓長恒最好的好友了嗎?媧可真厲害,這么簡單就將他給篩選了出來。”一名男子興奮的說道。

  另一名男子則苦笑著道:“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之所以這么簡單,不過只是因為媧太厲害罷了,她的智慧…我前所未見。”

  在場幾人都是沉默了,之后拿著望遠裝置的男子收回了視線,對其余人道:“準備回去吧,然后按照媧的計劃來進行,或許…我們不需要戰斗,也不需要等待其余小隊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將弓長恒,帶回我們的世界去!”

大熊貓文學    洪荒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