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陳思沐也沒想到,都到了自己家門口了,竟然還被人一口氣給吼了下來。
不過也幸虧她如今已經是煉氣期,雖然還不會御劍飛行,卻也能使用不少的法術和符箓。
快落地的時候,立刻一個翻身,腳下施展御風術,便平穩的落在了城樓上。
她立刻怒視著眼前的方德鋒,道:“你是什么人?為何阻止我進城?你知道我是誰么?”
“女娃娃!本事不大,口氣不小。不管你是何人,既然到了我家仙君的地盤,就不允許擅自飛行闖入。
別說是你了,哪怕是你家仙門的元嬰長老來了,敢如此囂張的闖入,本長老也照樣給打下來。
方才見你才不過煉氣期,又是個女娃娃,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你若再無理取鬧的話,老夫不介意一口三昧真火讓你直接人間解脫。”
方德鋒并不將陳思沐放在眼里,像這樣想要進入金陵城的修仙者們,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上百人。
只不過,他們的修為不高,大多是煉氣和筑基期,哪怕來再多人,都不會對金陵城的安全造成什么樣的威脅。
因此,方德鋒和那些火神教徒們也都懶得管這部分人,注意力都放在監管那些金丹和元嬰的修仙者。
然而…
剛剛還一臉委屈與自傲的陳思沐,一聽到“三昧真火”,立刻臉色就是一變,態度變得恭敬了起來,問道:“閣下難道就是火神教的方德鋒方長老?你的三昧真火,傳聞當中連化神大能都能傷到?”
“呵呵!小丫頭!倒是聽說過老夫的名號。你是哪個仙門的,來金陵城所謂何事啊?
我勸你沒什么事的話,就盡早離開吧!金陵城對于你們這些低階的修士,并沒有什么機遇存在。
來湊熱鬧的話,說不定死得反而是最快的。”
看這陳思沐可以立刻就收斂起性子來,方德鋒也稍微高看了她一眼,好言相勸道。
陳思沐也聽出了他話中的善意,笑了笑說道:“方前輩有所不知,我乃蓬萊仙門元嬰長老白一劍弟子,奉命將一件物品轉交給你口中的仙君唐燦。
而且,我本身也是這金陵城中人,我的父親就是知府陳永廉。并且,我…我曾和唐燦有個婚約…”
說到后面的時候,陳思沐也不由得有些臉紅了起來。
她畢竟是一名清白的女子,在外人面前說起自己的婚約,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的。
只不過,在她自己提及這段婚約的時候,心中也涌現出一股酸楚的滋味來。
陳思沐在感嘆,感嘆這命運怎么會如此玄奇難料啊!
這也不過就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啊!
當時在那與父親離別的山頭上,自己若是沒有一狠心就踏上南飛的大雁,而是現在和父親一同回到金陵城中來。
是否…
自己與唐燦的姻緣,就不會斷了呢?
或許,當初的選擇改變,現在的自己早就已經是唐府的女主人,是唐燦這位傳說當中仙君轉世的正室妻子了。
看看眼前的方德鋒,他可是元嬰八層以上,還擁有三昧真火這樣強大法術的前輩長老,竟然可以如此心甘情愿地為唐燦看守城樓。
而自己踏雁南飛之后,又得到了一些什么呢?
九死一生的入門,之后若不是幸得嚴師兄的幫助,又如何可以恢復筋脈,重新拜到師尊的門下來呢?
人們都說仙路茫茫,果真是如此的啊!
陳思沐覺得自己很不幸,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現在,又覺得自己很幸運,能遇到嚴師兄,在自己最落魄和無助的時候,給予了強大的幫助。
“感慨與后悔過去的決定,那是弱者矯情的在找借口。立足當下,思索如何變強,獲取更多的利益和資源,才是真正強者應該做的。
此時的我,其實已經足夠幸運了。能夠回到金陵城中,未嘗沒有和唐家再重新續上姻緣的機會。”
這一刻,陳思沐的心思更加活絡了起來。
或者說,她經過這些日子在仙門的磨礪,雖然修為的進步不大,可是心境上卻是有了極大的提升。
對于命運的琢磨,也有了自己很深刻的理解。
“陳知府之女,還與仙君有過婚約?”
一聽到是和唐燦有關,方德鋒也不敢怠慢,立刻就用傳音符聯系了府中的唐燦。
“咦?陳思沐竟然回來了?還帶來了門派當中長老要轉交給我的物品?”
唐燦細細一想,便立刻聯系到了王傳風的身上了。
“哈哈!果然是個聰明人啊!他自己來不了,正好又知道陳思沐是金陵知府之女,便托她帶來消息。倒是不錯的辦法…”
唐燦點點頭,傳音給方德鋒道:“方長老!情況屬實,可以放她進城。告訴她,先回家看看吧!等我有空了,自然會去陳府看她…”
“仙君發話了!讓你進城,等他有空了,會去陳府找你。”
方德鋒很平淡地傳話,但是靈識卻開始在掃視著眼前的陳思沐。
好歹也得為仙君把把關,不是什么樣的女人,都有資格爬上仙君的床。
“好的!多謝方前輩了。”
陳思沐收起了之前的倨傲,但是心里面卻依舊有些落寞與不爽的。
為什么自己都成了修仙者,反而回一趟家,進城還要得到別人的允許了?
尤其還是那個唐燦,陳思沐對唐燦所有的記憶,都是源自那次定婚約時候,看到的還在流鼻涕的大傻子。
雖然長得那是沒得說,冠絕大梁,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但是那一臉傻乎乎的模樣,卻深深地印刻在了陳思沐的腦海當中。
她一邊往家的方向走去,一邊就在思考著。
按照傳言當中所說的,唐燦是五歲就開始裝瘋賣傻的,那當初自己見到的他,也只是他裝出來的咯?
如今的他,冠以仙君之名,手下連元嬰長老都有,又會是何等的風采呢?
陳思沐的心中,不免有些期待了起來。
她才剛回到陳府門前,便見到二妹陳思娣一臉興高采烈急匆匆地出門。
多月未見,陳思沐開心地喊道:“思娣!大姐我回來了…”
然而,上一秒還興高采烈滿臉笑容的陳思娣,一見到陳思沐,反而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了起來。
“啊?大姐,你…你不是去修仙了么?怎么突然跑回來了啊?”
陳思娣嘟囔著嘴巴,似乎對大姐的突然回歸,感覺到十分地不安起來。
“怎么?我回來你好像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啊!哼!臭丫頭,是不是沒有我在管著你,你的日子舒服上天了啊?”
陳思沐上前捏了捏小蘿莉的臉蛋,然后問道,“五姨娘生了么?是弟弟還是妹妹?”
“還沒呢!不過,大夫已經看過了,是六妹。你回來了正好,六妹的名字,你來取吧!爹爹將這個活給了我,我可是打算叫她陳滾蛋的。”
俏皮的小蘿莉掙扎開姐姐的魔掌,然后又有沒試探性地問道,“大姐,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還是…就呆幾天啊?”
“你個沒良心的!姐姐剛回家,就盼著我走了?不對!你肯定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在瞞著我,對不對?我回來,是不是壞了你什么好事了?
肯定是這樣的,一會我進去就問問爹爹。我沒在的這幾個月里,你這個小妖精肯定是鬧上天了。”
陳思沐一邊作弄著妹妹,一邊往府中走去。
一路上的下人看到陳思沐,都驚喜地喊了起來。
“大小姐回來了!”
“前往仙島的大小姐回來了…”
“快去稟告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正在書房的陳永廉聽到動靜,也是驚喜莫名,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籍,慌忙開門跑了出來。
“思沐!真的是思沐回來了?”
陳永廉看著臉形有些削瘦的陳思沐,頗為心痛地問道,“在仙島還…還好么?”
“好得很呢!父親,你不用擔心我。如今的我,已經是元嬰長老門下的真傳弟子,而且還是擁有兩個丹田天賦,前途不可限量。”
和許多外出工作的子女們一樣,陳思沐回到家中,一樣也是報喜不報憂,將在仙門的生活描述得美好而又幸運,卻沒有將那些險象環生的絕望說出哪怕一星半點。
但是這幾個月來,陳永廉和不少城中的修仙者們交流過,又如何會不知道,當初陳思沐連穴竅都沒開,便用升仙令前往仙門,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啊!
“苦了你啊!孩子!”
陳永廉也沒有戳穿,只是不住笑呵呵地點頭道:“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爹爹都想死你了,這次回來,就在家里多住一些時日。
如今城中也有不少的修仙者常駐,就你們蓬萊仙門的仙長們也不少呢!我聽說,城里還時不時有一些修仙者們舉行修煉資源的交換會。
所以,哪怕你留在城里,也有獲取修煉資源的渠道。短時間可以不用馬上回仙門去的…”
“恩!父親,你對我們修仙者的事情,竟然也了解了這么多?”
陳思沐很是驚訝,沒想到幾個月前什么都不懂的父親,現在竟然連這些都打探清楚了。
陳思娣則在一旁噘著小嘴巴說道:“那可不!爹爹成日擔心你在仙門當中吃虧和碰到危險,經常跑去和那些蓬萊仙門的修仙者們打探有關你的消息。
連家里寶庫的珍寶都送出去不少,才換來這么一丁點稍微有價值的內容。”
“是女兒不孝,讓父親操心了。”
陳思沐有些愧疚地說道。
“思娣!不準亂說,爹爹那也是為了金陵城的安定,才去了解這些修仙者們的底細的。”
陳永廉立刻瞪了二女兒一眼。
“是是是!爹爹說的都對。那大姐,你和爹爹這么久不見,好好多聊聊,我就先出去玩了…”
吐了吐舌頭,陳思娣便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而陳永廉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個二妮子啊!肯定又是往唐府跑去了,成天就想粘著那唐燦,一口一個相公長相公短的叫著,一點女兒家的矜持都沒有。”
“啊?二妹她…她難道對唐燦也?”
聞言,陳思沐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剛剛在府門口,二妹見到自己回來,為什么會是那樣的神情了。
“是的啊!你二妹其實從你離開之后,就一直催促著要繼續和唐家的婚約。
你這個大姐不在了,就由她頂上。也不知道唐燦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將她給迷得五迷三道的。
可如今的唐家今非昔比,而唐燦更是一飛沖天。你進城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連元嬰后期的方長老,都對唐燦言聽計從。
這樣的唐家,還能再看得上我們陳家么?也正是因此,這些時日里,為父也不敢多和唐家有所來往。
真有什么事情,也是讓思娣代為傳達一聲的。
因為為父是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姿態去面對唐燦。”
陳永廉說著搖了搖頭,嘆道,“你在仙門,也許不知,如今整個東土大陸諸國動蕩不已。
前不久北邊已經傳來消息,說是北魏已然被大秦鐵騎所滅。接下來,可能趙國也難以幸免,亂世就要來了啊!
我們的大梁,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啊!”
對于國家和百姓們的擔憂,陳永廉是又心焦又無可奈何。
年輕時候的一個個宏愿,如今回想起來,都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修儒家思想,自然是忠君愛國,上不愧對社稷江山,下不辜負黎民百姓。
可如今卻渾渾噩噩過了十多年,一事無成,胸中自然有一股淤積已久的不平氣。
而聽了父親說了這么多,陳思沐也是咬了咬嘴唇后,下了決定,說道:“父親!我和唐燦的婚約,應該要作數。我…我也愿意嫁于唐燦。
現如今的唐燦,也配得上當我的夫婿。而有了唐家的力量,父親你也可以獲得強大的助力。”
“思沐,你真的是這么想的么?爹爹可不希望因此而葬送你的一生啊!
現如今你也成為了修仙者,資質還如此絕佳。哪怕不管這些凡俗之事,也可以擁有逍遙的一生。
何必為了我…”
“不!父親!修仙修道,也難逍遙。在來的時候我就在思考這事了,不是一時沖動,也并非犧牲自我。
真與唐燦聯姻,于我的修仙之路,也有極大的好處。還請父親成全,盡快與唐家磋商,恢復這一段婚約。”
說這些話的時候,陳思沐異常地理智和堅定。
“好!思沐,爹爹知道了。”
陳永廉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既然女兒有了決定,他便也在心中思考著接下來的做法。
只是,大女兒要恢復婚約的話,那二女兒怎么辦啊?
她可是也纏著要嫁給唐燦的,總不能…兩個女兒都送到唐府去吧?
真是令人頭疼了啊!
而此時,在金陵城內,還有一位張大娘,比起陳知府來更加的頭疼。
“哎呀!我的媽呀!這可怎么辦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毛賊,又來我家豬圈偷崽了。”
這位張大娘,正是之前要找唐燦來評理,最后家中母豬生下一只“象豬”的那位大娘。
唐燦當時就以一百兩銀子,將這只“象豬”給買了過來,并且委托張大娘幫忙養著的。
然而…
這些天來,張大娘的家里卻是怪事連連發生。
原本母豬是生下好多只豬崽的,張大娘將它們和母豬一同放在豬圈里養著的。
這很正常,大家都是這樣養的。
可是怪就怪在,每隔幾天,豬圈里的豬崽都會少一只。
今天早上一起來,連最后一只豬崽也不見了,只剩下唐仙君委托養的那只象豬在了。
張大娘在家門口一路罵街了起來,其實也是意有所指,她就覺得肯定是上次和自己爭吵的老陳家干的。
覺得陳老頭一定是看到唐仙君給自己的一百兩銀子,所以眼紅得不行,故意半夜來偷豬崽鬧事的。
而陳老頭也聽了出來,不服氣地站在門口對著罵道:“臭娘們,你特么話里話外在說誰呢?我閑著沒事干,半夜不睡覺去偷你家豬崽?
來來來…你來我家搜,要是能搜到你家豬崽的一根豬毛,我整個家當都賠給你!”
“哼!老娘也沒說就是你啊!你自己跳出來干嘛?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
你讓我去搜,肯定早就做好了銷贓的準備。除了你,還有誰會和老娘我過不去?專門偷這豬崽。
在就剩下唐仙君的那只象豬了,有種你陳老頭再偷去啊!偷了老娘就跟仙君告狀去,到時候抄你全家滿門。”
兩手撐著腰,張大娘指著陳老頭的腦門叫罵道。
“來啊!來啊!我怕你么?沒做過的事,你休想誣陷到我的頭上來。到時候,就讓唐仙君來評評理,你個老娘們…”
陳老頭也氣上頭,兩人隔著路對罵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周圍幾戶的鄰居們卻有人發出了驚叫聲來。
“啊!你們別吵了,快來看看,我家的雞怎么全沒了?還有血跡!”
“我家養的大鵝也只剩下一只了,翅膀明顯是被什么野獸給咬斷的,這是進了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