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樣的畫面,威武大將軍蒙立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了。
在一個月之前,秦皇開始下令進攻魏國時,蒙立就已經整頓士兵,做好了應對可能出現的修仙者阻攔了。
元嬰老怪們,對于普通的士兵來說,絕對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因為,普通軍團的氣血力量,其實對于元嬰修士是不受絲毫的影響。
頂多是威脅那些金丹期以下的修仙者,這些元神力還沒有達到一萬點的修仙者,面對上萬人的軍團所形成的氣血力量,身體當中的真元,是會有不同程度的限制。
而元嬰修士的元神力都突破了萬點,所以對于大型軍團的氣血與殺氣,有了一定的免疫效果。
也正是因為如此,威武將軍蒙立才要做好兩手的準備。手下的三萬大軍足以對付成百上千金丹期的修士,而他自己則要迎敵元嬰期的修仙者。
一轉武圣的修為,已然讓他擁有了單挑任何元嬰修士的力量,但是武圣在各種手段上卻是要遠遠落后于修仙者們。
修仙者可以使用各種符箓和法寶,對于自身的力量都會有強大的增幅,而武圣卻大多靠的就是一身的氣血如虹,頂多再加上一柄趁手的兵器罷了。
就像剛才的大戰那般,蒙立即便氣血滔天,可以與那元嬰老怪馮越戰斗三百個回合,但是因為馮越擁有頂級的護身法寶,這就導致他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
對于這樣的戰斗,顯然是武圣更加吃虧,只能單純的挨揍,卻根本就打不破對方的防御。
所以…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致命的弱點,所以在出征的時候,秦皇親自將這一柄源自上古的化血魔刀交到了他的手中。
有了這一柄化血魔刀,對于蒙立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
甚至,如果愿意犧牲這三萬的將士,將他們祭祀給化血魔刀的話,化血魔刀的力量,甚至足以斬殺化神乃至煉虛期的修士。
“大戰將起了啊!前來圍堵我們的修仙者越來越多了。”
看著已經化作一片焦炭的馮越,蒙立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然后騎著獨角獸回營,大軍凱旋而歸,雖然戰亡了七千的鐵騎,但是活下來的這些也變得更強大得多。
大秦的鐵騎就是如此,越戰越勇,也越戰越強。
“將軍!此戰大捷,我們練兵的目的也達到了,而且魏國這邊的消息,很快也會傳到各個仙門當中,相信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元嬰修士率眾而來…”
中軍賬營當中,軍師徐階搖著一把蒲扇,笑著說道。
“那有何懼?我大秦的鐵騎,從來都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任憑他是金丹修士,還是元嬰修士,膽敢擋在我的鐵騎面前,就讓他見鬼去吧!”
蒙立豪氣如云,絲毫不將那些即將可能殺來的元嬰老怪們放在眼中。
“將軍之英勇,自然不懼他們。只不過,他們若是一來,想要挖出九鼎,恐怕就要費一番手腳了。”
徐階搖了搖頭,然后又說道,“可是偏偏此時還不到挖出北魏境內九鼎的時候,否則我們先一步行時,哪怕他們趕了過來,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陛下那邊怎么說?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們都已經占領了北魏這邊全境了。這九鼎到底埋在什么位置?”
對于這一點,蒙立也是發愁,他是帶著命令前來的,除了滅國之外,最重要的是將埋在北魏境內的九鼎之一給挖出來。
東土大陸,九大國家,境內埋藏著九尊大鼎,代表著一國的龍脈和國運。
大秦滅北魏,不僅是要攻克境內的所有城池,更重要的還是要將隸屬于北魏境內的九鼎給挖出來。
只有挖出了九鼎,北魏的國運才能算徹底地覆滅了。
否則的話,只要擁有北魏王室血脈之人振臂一呼,便非常容易凝聚大軍,重新開始攻城略地,恢復喪土,重立國家。
然而…
這九鼎的位置,哪怕是本國的皇室,往往都不太清楚究竟是埋在什么地方。
必須有精通風水龍脈的術士,才能夠精確地計算得出九鼎的具體位置。
而軍師徐階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一名術士,他不同于那些仙門弟子,他之所學為陰陽家異術,乃觀天地陰陽相合之理,究人間萬物百態之事。
然而…
即便是以他的計算,也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方位,暫時還不能完全探究出九鼎的具體位置所在。
“將軍莫急!陛下自有安排,我觀那九鼎所在,迷霧重重,想必還是時候未到,不到九鼎出世的時機…”
徐階再次計算之后,搖了搖頭說道。
“恩!那如今,我們就只能按照陛下所言,靜觀其變,倒是要看看…那仙門當中,有多少元嬰老怪敢來送死。”
蒙立說著,又望向了遙遠的南邊,問道,“前些日子,從金陵城運來的龍牙米到了。軍師,最近這傳得沸沸揚揚的金陵城唐燦,你說究竟是否真的是火德星君轉世呢?”
“這個不好說!也許是真的,也許…只不過是那唐家自保的一個噱頭。但是現在這個噱頭似乎玩得有些大了,幾乎傳遍了整個東土大陸。”
徐階笑了笑,又說道,“連火神教都急眼了,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唐燦會如何收場。其實,主要還是得看他父親唐荀的手段。
真是令人想不到,在那樣一個小城當中,居然能夠有如此智謀無雙的人物。
你看這龍牙米,出產的品質,居然比我們大秦的龍牙米還要優。倘若我大秦這百年來的龍牙米都是如此品質,所有的兵士體質和力量,都還能再上一個臺階的。”
“那唐荀,倒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方才戰前我便收到探子發來的情報,說那唐荀以凡人之軀,在金陵城中于六十多名各大仙門元嬰老怪之中,談笑風生,以能增加元神力的秘法為誘,讓他們在擂臺上互相比試…”
蒙立語氣當中都充滿著欽佩之詞,“沒動一兵一卒,便讓這些仙門的元嬰損失了數十人。當真是運籌帷幄,殺人于無形當中。”
“此事我也聽說了,的確不愧唐荀的智謀無雙之名。關鍵是,他這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哪怕那些仙門長老們明知道唐荀是這樣的打算,依舊會忍不住秘法的誘惑,開始激烈的爭奪。
并且更絕的是,不僅是獲得了秘法的仙門,對唐家千恩萬謝。那些沒有獲得秘法的仙門,也得到了唐荀的承諾,每月有三次機會可以到金陵城聆聽秘法。
你看看如此處事之圓滑與周到,前后的思慮之縝密。哪怕是我處于那個位置,也是絕對不可能有他這般急智的。”
說到此事,徐階也同樣感慨了起來,“倘若我大秦能夠擁有這樣的謀士,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如此看來,那唐燦的仙君之名,也幾乎可以肯定是其父唐荀的手筆了。
這么說來,唐燦不足為慮,真正需要忌憚的應該是唐荀的深謀遠慮啊!聽聞那大梁的龐太師曾經極力要拉攏唐荀,結果反而被他擺了一道。至今還東躲西藏著呢…”
蒙立也是大笑了起來,說道。
徐階樂道:“對!龐德這個老狐貍,以為躲到順義城去這些年,當真就能淡出大家的視線么?唐荀那日坑他的一手,還是挺絕的。將他和火神教的關系挑明,不管有沒有證據,總歸是給其他國家提了個醒。”
“是的啊!誰能想到,堂堂的大梁太師,居然和火神教勾結在了一起。順義城的事,倘若真的是龐德策劃的,那…大梁恐怕不簡單啊!
梁皇每日的聲色犬馬,怕不都是在演戲?年輕時如此神武的大梁皇帝,晚年又怎會變得如此昏庸無能?”
蒙立雖然是大將軍,但是對于各國的政事和局勢,卻都還是有清楚的認知。
“那是自然!我們都知道梁皇在演戲,只不過,他的一些布局和暗子,卻著實有些高明啊!甚至,我此時都在懷疑,那唐荀和唐燦父子倆,八成就是梁皇的一步極其重要的棋子。”
說著,徐階便從口袋里拿出了幾枚陰陽銅錢來,開始在桌面上擺了起來。
“咦?軍師這是…要起陰陽卦么?算什么?”
蒙立也立刻好奇了起來,他和徐階搭檔這些年,也不過一共看他擺過五次陰陽卦。
不同于普通的算卦,這陰陽卦因為可以算得更加精準,需要消耗的是徐階自身的壽命。
上一次還是算北魏的九鼎所在,當時足足耗費了徐階三年的壽命,才勉強算出了一個大概的范圍,在北魏國都附近一百里的范圍之內。
而這一次,究竟有什么事,能夠讓徐階耗費壽命,也要去計算的呢?
蒙立很是好奇,難道會是剛剛談論到的唐燦父子倆?
“關于這火德星君,老夫倒是頗為感興趣,不知道這位星君是否真的降世了。是否和這金陵唐家又有關系呢?容我算上一算!”
徐階咬破自己的手指,抹在了那五枚陰陽銅錢上,然后將它們拋到了桌子上,按照它們的一個排列順序,開始計算了起來。
“咦?當真是古怪,這火德星君…還真的是降身于金陵城中,這是注定的。”
“與這唐家的關系,很是模糊!興許,還真是那唐燦了。”
“否則還真的無法解釋,為什么唐燦可以帶來那么多的秘法和秘密。尤其是那《水調歌頭》秘法,總不會是騙人的…”
經過一番計算后,徐階的眉頭皺得就更深了,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當真?唐燦若真的是火德星君轉世,那…那他是來輔助梁皇的么?”
蒙立也不禁跟著擔憂了起來。
“不知!卦相當中沒有說,但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我們大秦能得七殺星君轉世相助,大梁能降生火德星君也不是沒可能。”
說完這些,徐階便將桌上的陰陽銅錢給收了起來。
蒙立則是目光炯炯地看向賬外,說道:“不管他國降生多少星君,都不能阻擋我大秦的鐵騎!陛下的霸業,一統東土,這是歷史的必然!!”
而就在那徐階用陰陽銅錢算卦的一瞬間,遠在金陵城的唐燦,卻是突然眼皮狂跳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正盤膝運轉著功法,瘋狂地煉化真元好突破修為。
然而,那種冥冥之中被人惦記的感覺,卻是讓他渾身發冷,猛的睜開了眼睛。
“怎么回事?誰在惦記你家燦爺啊?還是說…有人用歪門邪道想要害我?”
昨天剛用過無名香爐的唐燦,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暗道該不會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法寶,此時正在利用這樣的法寶在謀害自己吧?
“總有刁民想害朕啊!!!”
唐燦趕緊起身,躲進了旁邊的墻內空間。
“狗洞bug”就是好用,唐燦覺得,既然感覺不妙,當然要小心為妙了,先躲起來再說。
而在唐燦覺得很不妙的時候,遠在順義城往北一百里外的某處深山當中,龐太師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來。
“太師!怎么了?難道說…這附近會有仙門長老追來么?”
鐘子期有些緊張地問道。
“附近倒是無礙!但剛剛好像感覺到,有些老朋友在惦記著我。呵呵!”
龐太師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淡定地說道。
“唉!都怪唐荀,當時讓他這么一鬧,引發了幾大仙門對我們的關注。根據探子來報,最不肯罷休的是九峰仙門,他們本來就經營順義城多年,原本就對民生紫氣勢在必得的,卻被我們插上一手。”
鐘子期也是頗為無奈地說道,“難道我們就要一直這么東躲西藏下去么?也許再過些天,等謠言散去,應該不會有人再追究我們和火神教之間勾結的問題。”
“無妨!這未嘗不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你也無需怪唐荀。他這么一鬧,雖然打亂了老夫原先的一些布局,但是…卻營造出了一副更加精彩紛呈的局面來。”
摸著長須,龐太師笑呵呵地說道,“陛下已經下旨要招唐燦進京了,你猜猜看,唐燦到底會不會去呢?”
“他若是想保住金陵城子爵的身份,就必須服從圣旨進京。否則陛下一旨削爵,金陵城易主,唐燦對于金陵城的很多控制,就會徹底地失效。”
鐘子期如實分析道,“但是,他現在這么一直拖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對!唐燦進京是肯定的,但他現在的實力太弱了。若我所料不差,此時的他正在瘋狂的提升實力。”
龐太師笑著說道。
“這么短的時間,唐燦哪怕真是仙君轉世,恐怕也很難有所建樹吧?”鐘子期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我們得逼他一逼啊!縱觀古今,殺戮和危機,都是天才崛起最好的墊腳石。”
龐太師笑著說完后,拿起早就寫好的一道圣火令,道了一聲:“去!”
“太師高招!如此一來,這水將被唐燦父子倆攪得越來越渾了…”
鐘子期恍然大悟,拱手贊道。
“恩!大秦強勢,仙門還在觀望。其他勢力也都復蘇了,可還沒有人敢主動將跳到這大幕面前來。
既然如此的話,別人不動,我們就先動這第一步。唐家父子倆,便是攪渾這水最好的對象…”
龐太師目視遠方,尤其是那遙遠的天邊,感受到一股深深地壓迫感。
是的!
那是大幕一點一點降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