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將臣的肩膀,輕輕將血色彎刀從將臣身體中抽出來。
任由僵尸核心被破壞、生機快速流失的將臣無力跌倒。
旱魃分身轉過頭,看向陣法核心處的秦怡。
“還剩兩個,咱娘倆一人一個。”
配合著演戲的秦怡給了個無奈的眼神,點頭道,“好。”
說罷,誅仙劍陣全力爆發。
缺少了兩處火力分攤,后卿與本就狀態不佳的嬴勾更是岌岌可危。
“吼”
不過片刻,西方位正在戮仙劍的劍氣下狼狽應對的后卿,被突然支援的誅仙劍一劍穿心而過。
口中發出一聲悲憤怒吼,后卿當即形神消散,隕落于誅仙劍陣中。
相比較后卿的干脆,另一邊北方位的嬴勾自知大勢已去。
面對持弒仙劍的旱魃,嬴勾轉身就跑。
拼著被弒仙劍劍氣重創,借著旱魃與弒仙劍之威撕開了誅仙劍陣的一角。
丟下半條命后,嬴勾成功逃出劍陣。
而后不做絲毫停留,一頭扎進冥界,往自己的老巢逃去。
一劍讓嬴勾丟掉半條命,旱魃眼睜睜的看著嬴勾逃走,沒有半點要去追擊的意思。
見此,秦怡投來疑惑的目光。
“你娘還要他鎮守冥海,就留著吧。”
旱魃將弒仙劍歸于陣圖,輕笑著解釋一句。
“嗯,”秦怡點頭,沒再追問。
手一招,收起了誅仙劍陣。
在劍陣被收起的瞬間,南方位陷仙陣中,原本已經核心被毀,生機盡滅的將臣突然睜開眼睛。
不做半分停留,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秦怡:“???”
看看將臣逃走的方向,又看看旱魃,秦怡一腦門的問號。
似乎沒搞明白這是個什么情況,明明已經毀了核心,將臣是怎么活下來并瞞過自家凝姑姑的雙眼的。
面對秦怡疑惑的目光,旱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給了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
見此,秦怡心中了然。
收回目光,不再關注將臣逃沒逃走這事。
轉眼間,四大尸祖一個成了對面的臥底,一個當場隕落于誅仙陣中。
另外兩個,重傷而逃。
這般突兀的變化,使得所有人都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化解了四大尸祖帶來的危機,秦怡目光從其它幾處戰場一一掠過。
月皇那邊,魔帝在這片刻間已經尸骨無存,天蓬在其劍下左支右拙,岌岌可危,眼看也快要不行。
釋波旬那邊,原本是破軍拖住釋波旬,不讓他去支援其他幾位。
而當形勢突變之后,又變成了釋波旬拖住破軍。
每每當破軍想要逼退釋波旬,前去支援天蓬之時,釋波旬總能輕松化解一波攻勢,又在破軍準備脫離之時快速的纏上來。
另一邊,三葬以一拖三,獨對九幽魔龍、九幽邪凰和九幽邪帝。
輕松寫意,雖然沒能重創或者殺死一個,卻不露半分敗象。
見此,秦怡收了誅仙劍陣,翻手取出太極圖,就想向三葬那邊九幽魔龍和九幽邪凰處丟去。
剛將太極圖取出,卻被身旁的旱魃伸手攔住。
秦怡回過頭,疑惑的看向旱魃。
旱魃笑著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三葬佛國中的戰斗,輕聲道,“結束了。”
聞言,秦怡稍怔,隨即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轉過頭,看向三葬佛國中的戰場。
果然見到原本正聯手九幽邪凰對付三葬的九幽魔龍。
突然調轉龍頭,一口咬向了自己的盟友九幽邪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九幽邪凰似乎早有防備一般,在九幽魔龍突然反水的情況下,竟然及時抽身,躲過了九幽魔龍的攻擊。
“你果然是臥底!”
退出很遠,拉開一定安全距離。
九幽邪凰一副我早已經看穿一切的樣子,一對鳳眼死死的盯著九幽魔龍。
“嗯?”
九幽魔龍意外了一下,“你早就看出來了?”
“自然!”九幽邪凰坦然點頭,“我早就懷疑你是臥底了!”
九幽魔龍冥思苦想了一陣,自己這么多年積累的臥底經驗不可謂不豐富,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竟然會被這頭蠢鳳凰給識破了?
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自己的臥底生涯中有做過什么會暴露身份的事情,或者有過什么會被人識破的行為。
想不通,只得疑惑的向九幽邪凰問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廢話!”
九幽邪凰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九幽魔龍:“大家都是九幽生物。
我們都是九幽邪凰、九幽邪帝、九幽邪什么什么的,憑什么你的名字叫九幽魔龍?
名字都跟我們不一樣,還說你不是臥底?”
九幽魔龍:“”
九幽魔龍一下子就被驚到了。
“你就是這么看出來的?”
九幽邪凰點頭,“這還不夠嗎?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防著你了好多年了。”
九幽魔龍:“”
怔怔的看著九幽邪凰,看了好久好久。
她不得不承認,這頭蠢鳳凰雖然蠢,但運氣竟然出奇的不差。
她毫無根據的懷疑,竟然真的在關鍵時刻讓她多活了一陣。
愚蠢的鳳凰啊,我想告訴你的是 在這條蠢龍變成我的馬甲之前,她原本的名字就是叫九幽魔龍啊!
看著一臉自信的蠢鳳凰,九幽魔龍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套一個是套、套一群也是套。
既然臥底的身份暴露了,我何不就把識破我身份的都變成臥底?
只要我發展臥底的速度夠快,就不會被人識破我臥底的身份。
有朝一日,當九幽之主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九幽的魔龍、邪帝、邪凰、邪什么的,全變成了我的臥底。
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很驚喜?
想到這里,九幽魔龍的臉上露出讓人看了心里忍不住毛毛的笑意。
“你你想對我做什么?”
感覺到了源自九幽魔龍的滿滿的惡意,九幽邪凰轉頭就想跑。
“啪”
九幽魔龍一把把旁邊打輔助的九幽邪帝抓在了龍爪里。
看著九幽邪凰逃走的方向,破空追了上去。
一追一逃,兩道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望著九幽魔龍消失的方向,三葬怔立很久,整個身軀漸漸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魔、魔主!”
正和破軍打的不可開交,突然聽到自家師叔祖喊什么魔主。
釋波旬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見自家已經活出了四世,前后加起來不知幾千億年的師叔祖。
淚流滿面,哭的像是一個迷了路找不到家,很久很久以后突然看到了爹媽的孩子。
另一邊,眼見從九幽魔龍的臥底身份暴露,三葬整個人就傻在了那里。
等九幽魔龍追著九幽邪凰離開,這大和尚更是一副淚流滿面的樣子。
旱魃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方才想起了這只哭的像個沒了娘的孩子一樣的大和尚的身份。
“魔帝如來的那個小徒弟?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
輕聲嘀咕一句,見三葬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旱魃轉頭看向秦怡。
“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剩下的怡兒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就先走了。”
聞言,秦怡側目看來。
“凝姑姑這么急著離開?”
“哼!”已經收了尸祖真身,化作一美貌少女的旱魃皺著鼻子哼了一聲。
“蘇無極在的地方,空氣中都飄著一股人渣味。
在這呆著,我還不如去找眾星之主聊聊天,感覺她最近有點閑。”
聞言,秦怡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作答。
順著這位的話說?但問題這位口中那個讓空氣中都飄著一股人渣味的蘇無極,是她孩兒他爹的老祖宗。
幫著皇陵里的那位說幾句好話?
這要是幾句好話能管用的話,倆人也不至于能鬧到現在。
“走了。”
沒有在意秦怡的反應,往下方看了一眼。
對同樣心有所感,抬頭看過來的蘇寒露出一個關愛后輩的笑容,少女旱魃丟下兩個字,身影直接消失無蹤。
又一片戰場的戰斗結束,在月皇的手下左支右拙,隨時可能被砍死的天蓬開始慌了。
“那個,我如果說,其實我也是個臥底,你信不?”
狼狽閃躲間身上又多了一道劍痕,齜牙咧嘴的天蓬看著月皇,用期待的語氣說道。
月皇不打,手上攻勢絲毫不慢。
“我我投降,投降不殺!”
一道劍光劃過,算是給他的回應。
“不是,我叛變了!我也叛變了!跟那匹龍馬一樣!”
話剛說完,又是一劍險險的貼著天蓬的脖子劃過。
在其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差點梟首。
天蓬再不敢廢話,全力應對,以期能找到機會跑路。
“束”
在天蓬左支右拙,岌岌可危之時。
趁著一部分人的注意在秦怡和離去的旱魃少女身上,趁著釋波旬回頭看向自家莫名其妙哭成了個孩子的三葬師叔祖。
破軍星君找準機會,直接以本源星力禁錮了釋波旬,為自己爭取到了短暫的抽身時機。
趁此時機,果斷抽身脫離了與釋波旬的戰場。
只是,抽身脫離戰場的破軍星君,卻并未前去支援天蓬。
這片刻的僵持,他已經發現了,即便自己和天蓬聯手,也不會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而現在其它戰場都已經結束,他和天蓬所要面對的,遠不止一個月皇。
因而,在脫離與釋迦摩尼的戰場后,破軍星君拼著自己的性命不要,向著下方的蘇寒發起來襲擊。
哪怕一擊之后,自己會被一群憤怒的仙帝撕碎。
這,或許也將是他唯一能為天蓬爭取到的逃生的機會。
“寒兒!”
注意到了破軍的動作,月皇當即舍了天蓬,回身去攔破軍。
后發而先至,先一步擋到了蘇寒的身前。
在月皇回身擋在蘇寒身前的剎那,破軍凝聚畢生之力的一擊也已經抵達。
“唰”
一手將蘇寒護在身后,月皇另一只手中如水長劍橫掃,斬開了破軍全力的一擊。
“嗡嗡”
同一時間,從被秦怡取出開始,就一直安靜的呆在魔劍世家那位仙王手中,讓人以為其是不是只是名字聽起來牛逼一些的天之劍.天罪,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
劇烈震動的同時,天之劍.天罪自動抽取魔劍世家仙王體內的仙元。
于劍身之上,浮現一個又一個大大的紫色‘罪’字。
一個又一個‘罪’字累加,使得整把天罪劍身都被濃郁紫光所籠罩。
下一刻,劍身之上顯化一行小字:罪不容赦,天誅!
“唰”
天之劍.天罪化作紫色電光,脫離魔劍世家仙王之手。
紫色電光一閃,將破軍洞穿。
本想多支撐幾招,為天蓬多爭取些時間的破軍,所有的動作在紫電從身體上穿過的瞬間僵住。
下一瞬,微風拂過,如被潮水沖過的沙灘城堡,破軍星君的身體點點消融。
“嗡”
所有紫光斂去,天之劍.天罪重新恢復成原本古樸長劍的樣式。
仿佛先前的一切,與它沒有絲毫的關系。
再看天際,這瞬息間的驚變之后。
掌握著僅次于天地極速的化虹之術的天蓬,已經逃遁無蹤。
一場大戲,徹底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