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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對手

  同州馮翊縣以北一座很大的莊園內,莊園內都是一望無際的麥田,西北角還有一片森林,這座占地三十頃的莊園四周還有圍墻,看得出這是一座很老的莊園。

  這時,一輛馬車從大門駛入,沿著主路向最西面一片房宅駛去。

  隨著這些年上百萬匹馬從河西以及北方草原送來,馬匹早已不再是稀缺之物,朝廷已經對普遍百姓放開單馬,無論是單馬拉拽的馬車,還是騎馬而行,農民也好,商人也好,都可以隨意使用。

  但雙馬拉拽的馬車必須縣令以上官員才能使用,三馬拉拽馬車是五品以上官員,四馬馬車是三品以上官員,五匹馬拉拽要得到特批,目前只有集賢殿大學士才能使用,至于八馬拉拽的馬車只有晉王和王妃才能使用,九馬是帝王馬車,目前還沒有,太后雖然可以,但她很低調,很少出門,出門最多也是乘坐雙馬拉拽的馬車。

  所以這輛單馬拉拽的普通馬車駛入莊園,完全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很多跑長途做生意的馬車也和這個一樣。

  馬車內坐著有個深眼高鼻的老者,看起來有點胡人血統,他目光深邃地望著兩邊的麥田,麥子已轉黃,再過半個月就要收割了,

  馬車一路疾奔,穿過樹林,不多時,來到了一座大房子前,這里其實是一座宅子占地二十畝左右,位于樹林之中,一條小河穿宅而過風景極美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馬車下了馬直接向府宅中走去,兩名武士連忙向他行禮,這時管家迎了出來“康大管事來了!”

  “主人在嗎?”

  “在后園呢!大管事請隨我來。”

  老者跟隨管家來到后園,只見一名穿著白袍的老者正坐在一塊大石上喂魚,姓康的老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參見主人!”

  白袍老者聲音很冷淡“十二個大管事你卻是最后一個到。”

  “卑職要把事情處理干凈不能被對方抓住把柄所以來晚了一天請主人見諒!”

  “你處理干凈了嗎?”

  “回稟主人,已經處理干凈了,吳發平已經及時干掉,我們懷疑他兄長吳發善知道一點情況,但沒有證據索性也一起干掉對方絕對找不到任何線索。”

  白袍老者冷笑一聲“你太小看郭宋了他已經看透獨孤立秋是吳發平所刺殺,你弄的黑衣人不過是障眼法。”

  康姓老者大驚,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他認為沒有一點破綻,竟然被看破了?

  “卑職慚愧!”

  “所以我常常給你們說,不要自作聰明,在郭宋面前這點小聰明是不夠用的,你小瞧了他,我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你好好再考慮一下,會有什么漏洞?”

  “卑職反復考慮,確實沒有漏洞了。”

  “錯!”

  白袍老者目光凌厲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鴿信竟然還保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可是.....很多商戶都用鴿信。”

  “你敢我和頂嘴?”

  白袍老者話語中透出一絲陰冷,康姓老者渾身一顫,低下頭道:“卑職不敢!回去就把鴿信送走。”

  白袍老者臉色稍稍和緩一點,又語重心長道:“只有不動才不會有漏洞,只要我們一動,漏洞就出來,這就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所有人都沉寂下來,不要有任何行動,老老實實從商,至少三個月內不要有任何行動。”

  “主人的指示卑職記住了!”

  白袍老者又望著天空道:“我們的事業是個長期過程,我們吃過太多的虧,必須深刻吸取教訓,戒驕戒躁,耐心,隱忍,周密策劃,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寧可放棄計劃,耐心,是我們擊敗郭宋唯一的辦法,我說得這些,你記住了嗎?”

  “主人的教誨,卑職時時刻刻銘記在心。”

  “有什么發現嗎?”

  “有發現,長安韋氏家主韋渙對郭宋極為不滿,經常在朋友聚會中抨擊朝廷,抨擊晉王,卑職請示,他是不是可以拉攏?”

  “不行!”

  白袍老者斷然否定,“這個韋渙志大才疏,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而且口無遮攔,你若和他接觸,他肯定會出賣我們,而且韋氏家族現在是韋應物最有威信,你拉攏不了韋氏家族,韋渙這種庸才郭宋不用,我們也不用。”

  “卑職明白了!”

  “去吧!繞道涇州回長安,你的行蹤和同州無關。”

  康姓老者行一禮,匆匆走了,

  白袍老者又重新開始喂魚,他坐在大石上就像一座雕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天黃昏時分,西市關閉的鐘聲敲響了,長安雖然已經不關閉城門的坊門,但西市和東市依舊要關門,這也是諸多商家的要求,考慮到貨物的安全。

  顧客離去了,所有的商戶都在忙碌地清點貨物,計算賬目,在茶行內,一群五六歲的孩童正在開心玩捉迷藏的游戲,他們對這里的每個角落都非常熟悉,一名孩童躲到了巴蜀傳香茶鋪的樓梯二樓拐角處,那邊有一個很小的隱蔽空間,正好可以躲進一個小孩子。

  小孩躲在角落里,夕陽從木板縫隙里射入,透過木板縫隙,小孩發現旁邊的小屋子竟然是一個寶庫,他睜大了眼睛,其中一個寶貝近在咫尺,他終于忍不住,小手從一塊被老鼠咬壞的小洞伸了進去......

  巴蜀傳香茶鋪的旁邊也是一家茶鋪,叫做祝氏茶鋪,茶鋪的主人是一對夫妻,一個胖大的婦人和她瘦小的丈夫,

  祝夫人很胖,她生了三個孩子,長女已經出嫁,次子送去學堂上學,只有五歲的幼子跟在自己身邊,和其他商鋪一樣,忙著做生意的時候,孩子都是放養的。

  店鋪已經關門,祝夫人在核算賬目,她丈夫和兩個伙計在樓上清點貨物。

  這時,后院忽然傳來孩子‘哇!’一聲大哭,哭聲非常尖銳,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嚇得祝夫人丟下賬目就向后院跑去,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只見孩子手上全是血,坐在地上大哭,她頓時慌了手腳,連聲喊道:“孩子他爹,快來!”

  片刻,祝掌柜和兩名伙計一陣風似的跑來,看見兒子手上都是血,祝掌柜急得直跺腳,“趕緊去找醫師!”

  其中一個伙計當過兵,受過傷,他有經驗,連忙道:“掌柜,別急,先處理一下,大娘子,麻煩打盆水來!”

  “哎!”

  祝夫人連忙去打水,片刻拎一桶水,伙計把孩子手清洗干凈,還好,只是三根手指同時被切了一道口子,只是口子稍微深一點,血流得比較多。

  店里就有普通的止血草藥,能消毒止血,伙計給孩子敷藥,又繃布包扎好。

  祝掌柜見問題不大,便不滿地埋怨妻子道:“孩子怎么不看好一點!”

  “我也不知道啊!他怎么弄的。”

  祝夫人一眼看見孩子身下有一支箭,嚇得她連忙抽出來,“這....這是從哪里來的?”

  伙計一眼認出這不是羽箭,是弩矢,他接過細看,是典型的軍隊制式弩矢,三棱箭頭,兩側開刃,非常鋒利,孩子的手就是被刃口割傷的。

  祝掌柜也認出了這是弩矢,他連忙問兒子道:“小三郎,這里從哪里找到的?”

  孩子抽抽噎噎道:“在...在旁邊樓梯里面。”

  “樓梯上面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你說老實話,爹爹保證不打你。”

  “樓梯里面有個小房子,里面有好多好多,我就拿了一支。”

  “都是這個箭?”伙計問道。

  “好多別的,長長的矛,還有大刀,好多好多。”

  五六歲孩子對于兵器都是很崇拜的,就是后世孩子對武器的崇拜一樣,各種兵器基本上認識。

  伙計和祝掌柜對望一眼,他們都知道,長矛和大刀以及軍弩都是嚴禁民間持有的兵器,家里有一支生銹的長矛或者大刀,問題不大,如果有很多很多,那就是大問題了。

  “掌柜,還是去報告吧!”

  伙計當過兵,受傷后退伍,他的警惕性比較強。

  但掌柜有些猶豫,他和李五郎關系不錯,報告就等于出賣了李五郎,但祝夫人卻替孩子考慮,孩子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以后會不會對孩子下手?

  “我要去報告!”祝夫人果斷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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