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郭宋并不是為劍器九式而來,他進了秘宅,郭玉娘聞訊跑來,笑道:“大哥又來督促我們練武?”
郭玉娘跟隨郭宋已經有七年,今年二十歲了,除了稍微長高一點,她和七年前相比幾乎沒有什么變化,還是一張娃娃臉。
她也曾經喜歡過郭宋,但后來她漸漸明白,郭宋對她并沒有那種感情,一直視她為妹,直到薛濤成了女主人,她才徹底斷了想念,安心做郭宋的妹妹,改名為郭魚娘,現在又改為郭玉娘,郭宋讓她組建天策樓后,她便決定繼承大娘的遺志,把被李曼冷落的姐妹們重新召集起來,恢復藏劍閣的榮光。
郭宋微微笑道:“有任務給你們,你召集一下堂主吧!”
天策樓分為四個堂,玄鳳堂、朱雀堂、白雁堂和青麟堂,郭玉娘是天策樓統領,郎將身份,她同時兼任玄鳳堂堂主。
朱雀堂堂主叫做李舒袖,是公孫大娘徒弟李四娘的大弟子,年約三十歲,是天策樓中年紀最大,她之前是天籟樂坊的首席琵琶女。
白雁堂堂主叫曾霞,是郭玉娘最好的姐妹,她進宮做了宮女,護衛舒王妃,涇源亂軍攻入皇宮后,她逃了出來,一直躲在天籟樂坊內。
青麟堂是由男子組成,堂主叫李天青,三十歲不到,他妻子是顧鳳鳴的弟子,擅長鑄劍,李天青和妻子都是公孫大娘培養的徒孫,長駐洛陽,從而逃過李曼的誅殺,李天青開了一家天青武館,十幾名師弟就跟著他混口飯吃。
三人一起向郭宋單膝跪下行禮,郭宋擺擺手笑道:“大家都起來吧!”
郭宋沉吟一下道:“天策樓成立已經三個月了,我現在給大家布置第一個任務,去太原城建立情報點。”
郭宋見眾人聽得很專注,又緩緩道:“太原城東的三晉莊園剛剛成為我的資產,你們可以代表我去接收莊園,然后以莊園為根基,在城內買下一座酒樓、樂坊或者武館什么的,作為情報點的掩護,”
三晉莊園自然是獨孤幽蘭的陪嫁之一,有了這座莊園,正好可以以它作為根基,在太原建立情報點。
郭宋又問李舒袖道:“天籟樂坊還在不在?”
李舒袖點點頭,“還在,一直由我師父經營。”
“我考慮在長安也建一個情報點,你們覺得天籟樂坊是否合適?”
郭玉娘搖搖頭道:“很多藏劍閣的人都知道天籟樂坊是大娘的私產,聽說應采和帶了一批藏劍閣武士去成都了,他們來長安后也會接觸天籟樂坊,我們會暴露。”
郭宋也覺得有點道理,想了想便道:那就在西市開一家店鋪,專門賣羊皮,聚寶閣的李安和我私交很好,我寫封信,你們去找他,他會幫忙。”
“我們明白了,使君還有什么交代?”
郭宋起身笑道:“其他就沒有了,我看看你們練劍的進展去,今天再教你們第七式,燎原式,簡單說,就是撩這個招式,動作和劃槳一樣,還是那句話,招式很簡單,就靠各自的悟性,如果苦練半個月,還沒有悟到什么,那就是悟性不夠了。”
回到府中,阿秋便告訴郭宋,夫人有請!
郭宋來到了妻子的書房。
大唐有書房的女人并不多,薛濤卻獨行特立,有自己的一間書房。
薛濤的書房也是一座兩層的小樓,非常典雅,琴棋書畫,精巧地布置在其中,尤其書籍數量巨大,儼如汗牛充棟。
薛濤在夫君的熏陶下,迷上了美玉,她一面墻的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玉,基本上都是頂級的羊脂玉。
郭宋走進妻子的書房,卻意外發現獨孤幽蘭也在,獨孤幽蘭見郭宋進來,俏臉一紅,連忙給薛濤說一聲,起身上二樓去了。
薛濤笑吟吟道:“好事臨近,夫君倒也悠閑!”
郭宋打個哈哈,“我就是個甩手掌柜,一切娘子安排就行了。”
“這可是夫君說的,那我們一切從簡,晚上搞一個入門儀式就行了,這樣可行?”
“這個....也行啊!”
薛濤見夫君笑容勉強,便搖搖頭道:“這樣對你倒無所謂,可有點對不起幽蘭妹妹,我們已經決定了,日子放在十月初八,到時請一些親朋好友來見證,舉行一個簡樸的拜堂儀式,不收禮,還有三天左右,主要把西院收拾出來,你最好給你的鷹外甥打個招呼,什么魚骨頭,死鳥之類,不要往下亂扔。”
薛濤忽然想起一事,又連忙問道:“我記得夫君這段時間好像是要出門,對吧?”
郭宋想了想道:“本來要去一趟居延海!不過可以推遲,放在以后再去。”
“還有這幾天我紅事來了,身子不太方便,還得委屈你再睡幾晚書房,要不然繼續讓阿秋陪你?”薛濤似笑非笑問道。
郭宋頓時想到了昨晚上的事,他有些無奈道:“一切由娘子安排吧!”
薛濤‘嗤!’的笑出聲,“還真把你美的,我只是給你說一下婚禮時間,人數在百人內,夫君自己考慮要請誰來觀禮,還有啊!你的二夫人現在很窮,房間里什么都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知道了,明天你們自己去選,看中什么都拿吧!”
郭宋太了解妻子,又在打自己藏寶庫的主意了。
“假如我也看中了怎么辦?”薛濤掩口笑道。
郭宋無奈地苦笑一聲,“娘子看中了,是我的榮幸,這樣說娘子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跪安吧!本王妃要和妹妹說體己話了。”
“小人遵命!”
郭宋笑著眨眨眼,轉身出去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給獨孤幽蘭一份聘禮,妻子在幫自己彌補呢!
獨孤幽蘭在樓梯口見他們夫妻二人談笑自若,心中十分羨慕,自己以后也是這樣該多好。
見郭宋走了,她才慢慢下了樓,薛濤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挺有意思?”
獨孤幽蘭點點頭,“沒想到他會這樣隨和。”
薛濤拉著她的手下坐下道:“我們的夫君確實與眾不同,我和他既是夫妻,又是好友,彼此尊重,時間久了,你就慢慢了解他了。”
獨孤幽蘭低下頭道:“我忽然覺得自己不該插在你們中間。”
薛濤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怎么說呢!夫君是個好男人,從不去青樓教坊,也不在外面胡搞,更不會把女人領回家,這是他的原則,其實也是在尊重我,我也要尊重他,他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能太自私,你知道吧!除了我和你之外,阿秋也是他的女人。”
獨孤幽蘭點點頭,“我看出來了。”
薛濤拍拍獨孤幽蘭的手,笑盈盈道:“等明天一早,我們尋寶去,你喜歡什么?”
獨孤幽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喜歡兵器!”
“我猜就是,夫君有很多不錯的兵器,他有一柄寶劍,湛盧。”
獨孤幽蘭吃了一驚,“湛盧劍不是元家鎮宅之寶嗎?”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到的,不管他了,我做主,就把它送給你。”
“他....他會生氣吧!”獨孤幽蘭有些不安道。
“他不會生氣。”
薛濤指著滿屋的頂級美玉笑道:“這些都是他最心愛的寶貝,不一樣被我搬回來了?”
她又指指旁邊幾扇白玉屏風,“那是先帝御書房的白玉屏風,他也送給我了。”
薛濤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對獨孤幽蘭道:“你要記住一點,在夫君心中,最珍貴的不是這些身外之物,而是他的家人。”。
說到這,薛濤又有點悻悻道:“當然了,就算家人也要排順序的,在他心中最重要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他那個寶貝女兒,偏心得要命,他說那是他前世的女兒,和他一起轉世了。”
獨孤幽蘭掩口笑道:“我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