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姜西媽媽在,我從來也不怎么關注姜西的作息時間,她愛什么時候起床就什么時候起床,愛什么時候寫,就什么時候寫,總體來說,也沒覺得太不正常。
姜西媽媽不在了,我才知道,她的作息以前是這樣的:晚上弄到深夜十一、二點,白天睡到中午十一、二點,睡醒之后要醒困,醒困之后要吃飯,吃過飯之后要消食,消食之后要下午睡,下午睡醒來要醒困,醒困、賴床夠了,才開始寫。
這個習慣一直很規律,但,按照這個規律,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了。
她開始寫稿子的時候已經下午三、四點了,剛寫完一兩千個字,該接江東西了。
我大部分時間還是要好好加班的,所以,接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姜西的肩膀上,而小孩子從幼兒園回來后,都要在外邊瘋跑、瘋玩兒,不到晚上吃飯、睡覺是不會想要回家的,而就這兩個小時帶孩子的時間,也不算輕松。
小孩子會有各種麻煩事,渴了、餓了、冷了、熱了,擔心她磕了、碰了,甚至還擔心一眼看不到丟了,反正帶孩子的時候,精神都是緊繃著的。
于是,姜西真正寫稿的時間,就只能放到晚上八、九點鐘,江東西睡著了之后。
以前她都是弄到夜里十一、二點就差不多了,現在她要瞪著一雙發硬的眼皮,恨不得拿根牙簽支上,弄到夜里兩、三點。
仗著自己年輕,姜西也不當回事,但是,時間長了,我就感覺很不好了。
老婆依然是那個撲街老婆,每天辛苦寫著混全勤的,但是以前的老婆會把家照顧好,我回來的時候,會有熱氣騰騰的飯菜,冬天的晚上睡覺時,會給我把被窩暖好,心情好了,還可以隨時討點福利。
現在呢,飯菜都是我回來自己加熱的,有時候沒有做,就點外賣,或者我回來現煮一些面條隨便吃一下。
晚上江東西在小床,我在大床,她在另一個房間,也不知道是在那奮筆疾書,還是便秘似寫作,反正一整整到凌晨兩、三點。
半個月勉強忍了,一個月之后,要不是有江東西在,我都要懷疑,我是不是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解放前,恢復了單身狗的日子?當然,還多了個需要我照顧的小狗崽兒。
有一天晚上,我實在忍不住了,找她去談話。
“老婆,你這作息不對啊,能不能調整一下,白天江東西不在家,你好好寫,晚上跟我們一起休息。”
姜西說,“老公你不知道,白天外邊環境不安靜,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寫起來沒有靈感和激情,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靈感爆發,雞血上涌,創造出有靈魂的。”
我說,“有靈魂沒靈魂,不也就那幾個讀者看嗎?反正都還是賺全勤的錢。”
姜西馬上就不高興了,“唉?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就算有一個讀者看,我也要為那一個讀者負責任的盡力寫好。”
我一臉冷漠地說,“你為那幾個讀者負責任,那我和孩子呢?你的身體你也不顧了。”
姜西理直氣壯地說,“孩子我照顧的挺好的啊,周內我負責,也沒用你什么,周末你負責,我安心寫稿子,多寫點,我周內還能輕松點。”
“那、我、呢?我的小甜甜呢?我的福利呢?”我是真的有點不高興了,又困又累的,還得在這跟她糾結這種事。
姜西“噗!”的一聲笑了,用著特別曖昧的口吻說,“哎呦,瞧你那個猴急樣兒,等我火了,福利管你飽!”
我深吸一口氣,“我就想問一句,我這輩子還能有福利了嗎?”
這話一出,姜西立刻撂臉子了,比翻書還快,“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火了是吧?江東你瞧不起我是吧?江東你變了,你知道你這樣說,我有多傷心嗎?”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我心里有一點點愧疚,但我覺得我也沒有錯。
我據理力爭,“我不也是為你好嗎?該休息休息,該工作工作,該是享受福利的時間,就應該用來享受福利,這樣才有利于家庭幸福、身心健康不是嗎?”
姜西眼睛看著她的電腦,對我不耐煩到看都不看一眼了,嘴里不高興的說著,“你還要什么福利啊,以我這種一輩子都不能火的狀態,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福利了。”
我,“…”,明顯賭氣,但是我也有點生氣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我也會傷心的,你不要 以為我脾氣好就不會傷心了?”
“哎呀,好煩啊,我要寫稿子了,你不要打擾我了,快去那屋 睡你的覺去吧。”
“這么不關心我的感受,也不顧自己的身體,你這樣真是太不 理智了,不行,你必須跟我去睡覺,稿子明天早上再寫!”
我氣得一下拔了她的筆記本電腦電源線。
我一時忘記她的筆記本電腦,是中關村二手市場里淘來的二手 貨,電池是廢的,所以,電源一拔,屏幕“刷”地一下,立刻黑了。
那一瞬間,我看到姜西的手指還停留在打字的懸空當中,眼睛 直直盯著黑掉的屏幕,嘴巴張的如同含了一顆大棗兒。
下一秒,當她反應過來是我拔了她的電源之后,看我的眼神從 呆滯變成了恨毒!
“啊!”她尖叫一聲,暴怒般地說,“我剛才沒存呢!兩千多 字靈感爆發出來的靈魂之作被你搞沒了!”
她氣得呼哧帶喘,站起身,東張西望想要找家伙揍我,沒錯,我一點也沒看錯,她就是想揍我的。
開始她的眼神瞄到了自己黑屏的筆記本電腦,伸手抓了一下后,又放下了,嘴上還嘀咕了一句,“你配不上我的筆記本。”
而后,她眼神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一個搪瓷花瓶,她伸手想拿…
我腿一抖地朝后退了兩小碎步,媽呀,那個花瓶要是砸我腦袋上,我估摸著,我腦瓢兒就得開花。
我心下驚了一下之后,馬上就覺得,她不可能拿那個打我的,她怎么舍得…
果然,她又把手收了回來,抓起自己的手機就要朝我砸,但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機,這回大概是心疼手機,所以,依然沒砸…
最后,她終于看到了合適的東西,一把抓起她中午吃的外賣塑料盒子,直接狠狠地砸到了我身上,然后氣憤地瞪著我怒吼,“你知不知道,兩千字我又要寫兩個小時,今天本來就卡文,好不容易來了靈感,寫出了一個滿意的情節,被你這一頓操作全毀了,按之前的構思再寫一遍都失去原來的味道了,你懂不懂啊?你這個賤人!”
看她那么憤怒,加上我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有點闖禍的意思,我便一臉服軟似的,眼圈有點小紅,小聲嗶嗶,“你以前從沒罵過我賤人的?”
她立刻以憤怒反擊,“不讓我好好寫的,全都是賤人!”
說實話,我只是不愛跟她吵,但我心里也有點生氣,泥巴還有三分土性子呢,我便說了一句,“行,我不管你了,你就等著猝死吧,等你死了,我也重新找個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娃!”
我說完轉身走了,她沒搭理我,默默去把筆記本電源線插上,看那意思是要重新奮戰。
我腹中有氣地躺到了另一個房間的床上,本想睡覺,不管她了,我明天還得上班,我一天下來,也是累得筋疲力盡的。
結果,我睡不著了,控制不了自己的那種心里惦記她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還是爬起來,偷偷去看她,我透過門縫,看到她正在專注的碼字,只是臉色不太好看,并且眼角還掛著淚痕。
她竟然哭了啊!哎呀,我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把老婆弄哭了。
我推門進去,她下意識看了我一眼,而后當我是空氣,繼續假裝專注碼字。
我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從身后抱住了她,她抗爭著想推開我,我立刻在她耳邊低聲說,“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我看到她的眼圈瞬間紅了,她再次想要推開我,但男女間力氣的差距注定我是主控方,她抗爭不過我,眼淚就被氣出來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得一塌糊涂了,聲音都不敢太大了,“老婆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生氣了唄,氣壞了你的身體,我心疼!”
姜西終于說話了,語氣硬邦邦地,“那你說,你錯在哪了?”
我想了想說,“我不應該不讓你寫,我不該把你的電源線拔了,害你又要更辛苦了。”
“你滾蛋!”姜西突然掙脫開我的手臂,轉身看著我說,“我根本不是因為這些事生氣。”
不是因為這些?那還能是因為什么?我還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了嗎?
她接下來給我解惑了,她淚眼婆娑地說,“你做的這些,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怎么能說我一輩子都不會火呢?一直以來,我心里都有一個信念,就算寫到七十歲能火,我也要堅持著,可是你現在告訴我,我一輩子也不會火,我自以為寫得好的作品,永遠都不會有人喜歡,那你說我現在還每天像個傻叉似的,做家務、帶孩子之余,‘吭哧吭哧’嘔心瀝血累成狗的堅持著寫啊寫,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聽著她的話,我內心里有了一些深沉的思考和觸動。
她接著激動地說,“江東你不能這么打擊我知道嗎?我這輩子也就這一個理想,而這個理想,這么多年下來,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支撐,全單單靠著我內心強大的精神所支撐的,這份支撐有多薄弱,有多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倒好,我最愛的老公,不說鼓勵我,給我力量,還專門往我的精神支柱上開炮,你是非要擊垮我的精神世界嗎?”
她都這樣了,如果我還不懂她,那我真的是不配做她的老公了,我趕緊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老婆,這回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說打擊你的話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嗚…”姜西窩在我懷里哭了。
我拍著她的后背,一邊給她順氣,一邊繼續哄她,“真的對不起老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個人,如果沒有理想,那跟咸魚又有什么區別呢?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艱難,但理想在能堅持的時候,還是應該要堅持的,不要等到不能堅持了才來后悔。我真的懂你了,有理想的人,是值得尊重的!老婆,以后我不會再說打擊你的話了哈!”
我這樣說了半天,她終于深吸一口氣,好像是消氣了。
我也松了口氣,艾瑪!我干嘛犯那種傻,去觸碰她的禁忌啊,寫,就是她這輩子除了家人以外最在乎的執念,我想經過這一次,我一定能學乖了。
“老婆我會支持你的,就算你撲…”一輩子,我也會養你,本來是要說這句的,本來這句話多感人啊,但現在我敢說了,我立刻改口說,“你肯定會火起來的,你那么努力,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
咳!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就找了這幾個詞了,希望這次亡羊補牢的馬屁能夠將功補過,令她忘記我的打擊給她帶來的傷害。
姜西擦了擦眼淚,情緒好了很多,果然很吃馬屁精這一套啊。
她低聲說,“希望你說得是真心話。”
“真,那絕對比真理還真。”
“好了,我沒事了,你去睡覺吧,明天不還要上班嗎?我再寫兩千字就去睡”。
“老婆,已經很晚了,我真的很心疼你,要不今天就跟你的讀者請一天假吧。”
姜西說,“不行,今天答應讀者要加更的,不加更讀者會很失望的,會有一種空歡喜的感覺,會以為我欺騙了他們,從而對我失去信任。”
“好吧!”她這樣說,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也不能跟她說,讀者算個屁,她可能會連夜將我殺了也說不定。
我自己回房睡覺了,很困很困,但是依然因為她沒有回來,我睡得很不踏實。
直到她凌晨四點左右來睡覺,我迷迷糊糊將她撈進我的懷里,摟緊了,這才進入了深睡眠狀態。
之后的日子,我再也不敢觸碰她的禁忌,只要無意間提到她寫的事,我肯定就說,“呀,你這本寫的比上本好,肯定能火!”至于能不能火,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哈!
反正不管火不火,她聽到我這種話,馬上就會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似的說,“這么會說話,晚上有福利!”
一次、兩次、三次這樣之后,我就開始有點懷疑,是她想騙福利吧?
生活感悟小結:馬屁精的身份一定要貫徹始終啊!不然就會出狀況。
關于這方面的感悟,周強現在也有發言權了。
那天下班后,他給我打了個電話。
“喂!周強,新婚的日子很甜蜜吧。”
周強的聲音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意味,甜蜜肯定是有的,也有…一言難盡。
他笑了笑說,“哎呀別提了,甜蜜是真甜蜜啊,剛開始那段時間,對我這個餓了好幾年的饑漢子來說,那簡直就是掉進了蜜罐里,掉進了滿漢全席里,大魚大肉管夠吃,以前是一個人在ktv里夜夜生歌,現在是在小嬌妻的床上夜夜笙歌。”
我笑著說,“你可悠著點,畢竟年紀也不小的油膩大叔了。”
周強的聲音突然變得忍俊不禁,“哎呀,被你說著了,我家那個小嬌妻啊,根本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傻白甜,一開始她每天晚上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小仙女似的,在床上等著十點下班的我,我就覺得,我就是一只大灰狼,她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白兔,那家伙,小白兔在床上的一顰一笑、一伸一展,都讓狼性本質的我覺得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哈哈,那挺好,新婚夫妻不都是激情四射的嗎?”我挺為他高興的,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嗎?
結果他打斷我說,“你先聽我說完,這樣的狀態維持半個月后,我就發現我誤會了什么…”。
“什么?”既然他講得懸念迭起,那我就配合一下他唄。
周強說,“我后來發現,她才不是那只兔子,她是那個每天在床上守株待兔的人,不管我這只兔子下班多晚,她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香噴噴地等著我,你說咱身為男人,那份屬于陽剛的血氣不能丟了對吧,更不能讓咱的妻子失望對吧,但是特么的,這事的牛皮也不是吹吹就行了,所以…不到一個月,她可能也意識到了點什么,給我批發了一大箱子金貴腎氣丸回來,每天盯著我吃。”
“噗!哈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嗎?有那么嚴重嗎?”
“騙你是小狗,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好女廢漢’這句話的含義。”
“那你現在怎么樣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他立刻洋溢地說,“我現在可得好了,放假了。”
“什么意思?”
他更加得意,“我老婆她…懷孕了!”
“哦!那真是值得高興的事,哈哈!”
他也笑,“是呀,我爸媽都快高興瘋了,除了喜得貴子,我不是也能休個假嘛,是吧,大魚大肉吃多了,都消化不良了,不過最近還有一件事讓我很苦惱。”
我問,“又有什么事?”
“我老婆自從懷孕之后吧,某方面的事她倒是放過我了,但是她又換了一種折磨我的方法。”
“怎么折磨你了?”
“深更半夜她經常跟我提要求。”
“不是懷孕了嗎?還能提啥要求?”
“專屬于孕婦的一種需求,難道你家姜西姐懷孕時沒跟你提過什么要求嗎?”
“沒有啊?”我想不起來她提過什么特別的要求。
“我老婆經常深更半夜凌晨兩、三點鐘跟我說,她突然好想好想吃臭豆腐哦!要不然就是好想好想吃臭豆汁哦,反正都是那些臭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從床上爬起來,跑去有夜市的地方給她買,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買到,有一次實在沒買到,我也是機靈,給她買了一罐子臭豆腐乳回來,給她吃得那個香啊,還不小心滴到了衣服上幾滴,第二天整個屋子都是臭的就算了,鄰居來我家敲門問,你家用糞水種花了啊?”
“哈哈哈!”我想想那副場景就覺得好笑。
“不管她想吃什么千奇百怪巨臭無比的食物,我都能幫她想辦法,但是有一天她跟我說,她特別想聞一聞狗粑粑的味道你知道嗎?她說她就饞那個味兒,你說身為老公的糟不糟心?逼得我大半夜跑到小區里去找狗粑粑,我找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找到合心意的那泡,主要我也不敢輕易給她拿回來對吧,萬一她說只想聞聞是騙我的呢?要知道她吃臭豆腐乳的時候,就那么拿著勺子當冰激凌吃的呢。”
我已經笑的不行了,“聽說很多孕婦口味都會比較怪,可能你家這個口味更…偏重了一點。”
“好家伙!天天折騰人,所以呀,至從婚后,我快樂是快樂的,但也真有點累,每天加班到十點多,天天還不能好好睡覺、休息,特么再來十箱金貴腎氣丸也補不回來我的陽剛大兄弟。”
“哈哈哈哈!那你今天給我打電話來是想干什么,周末要叫上你老婆一起聚一聚嗎?”
“不不不,這周末我說你找我有事,她懷著孕呢,不太方便走動,就不叫她來了,我就想自己清靜一下,我自己去你家,我要去感受一下你們家的美好,獲得一點安慰,以及向西姐請教一下,怎么能把我老婆調教得多聽我的話一些,少折磨我點。”
“哈哈,好吧,那你周末來我家吧,不過呢,我岳母去世了,我家現在也起了一些變化,姜西可能因為太累了,對我沒有以前那么溫柔、賢惠了。”
“真的啊?我都不信!”
“等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好,等我周末來驗證一下,看看西姐是不是已經被生活折磨的變成西阿姨了,哈哈!”
說完,他就歡快地掛了電話。
剛掛了周強的電話沒多久,我又接到了班長程科的電話。
“喂!班長,好久沒通電話了啊,你最近怎么樣啊?”
程科說,“江東啊,我現在弄了三家公司,特別特別忙,也沒時間跟你聚會,今天給你打電話啊,是想跟你說個事,我的一個大客戶,身家千萬大老板,她開了一家it公司,需要買一些相關的代碼段,我想這好事,一定要找你啊,我趕緊給你打了電話,你不是在某w工作過嗎?你肯定能拿出來一些東西。”
聽到程科這話,我就一下子想到了,幾個月前噴身上的那一身狗血,我立刻跟程科說了那件事,以及姜西如何如何強烈反對我做這種事,還用心良苦地帶我去監獄,以及給我下達了禁令,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做。
程科聽完我的講述之后,在電話里那頭好像是愣了一分鐘。
“班長?”
直到我叫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說,“啊!這樣啊,哎呀,你老婆她啊…對你可真好啊,真令人羨慕,她肯定特別特別愛你,我第一次感受到,這世界上,還有這么愛老公的老婆啊!”
“哈哈哈,班長你見笑了!”我覺得他肯定是在開玩笑,所以也沒多在意。
結果我下一秒剛要再說話時,他就直接把手機掛了。
我,“…”?
完全沒明白他是怎么了,難道是掉線了?
我剛要把電話打過去,他發了一條信息給我:我這邊有點事,改天聊。
我給他回:好!
之后我也沒在意這件事。
周五下班回到家后,姜西做了很多好吃的慰勞辛苦了一周的我和江東西,江東西每天起早上幼兒園也是很辛苦的。
吃完了飯,姜西就跟我說,“明天周末兩天你帶江東西玩兒,我要好好多寫點稿子,周內更得少,讀者都有意見了。”
我笑著答說,“沒問題老婆!”
姜西摸摸我的臉蛋,笑著說了一句,“乖啦!”
這個時候江東西也把她那張真正巴掌大的小臉伸到了姜西眼前,“媽媽摸爸爸了,也得摸摸東西!要摸我兩下,這代表媽媽最喜歡我。”
姜西一伸頭,直接在江東西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江東西高興地手舞足蹈,“哦!我是媽媽的第一大寶貝兒!”
我說,“你也是爸爸的第一大寶貝兒!”
江東西特別開心地一手摟住我的脖子,一手摟住她媽媽的脖子說,“來,幸福的一家三口合個影!”
噗!我跟姜西都笑得不行,我趕緊拿出手機“啪!”抓拍幸福瞬間留念!
周一到周五天天加班到十一、二點,好不容易到了周六,誰都想好好睡個懶覺,最好能睡到自然醒,然而,小孩子的精力真不是大人能夠預估的。
早上七點多鐘,江東西的生物鐘就開始計時了,她知道今天是我帶她出去玩兒,于是醒來就爬到我身上,一會兒捏我嘴巴,一會兒掀我眼皮,一會兒又捏我鼻子,反正就是想把我弄醒。
說實話,那一刻,真希望這孩子是玩具啊,不想玩了,直接扔一邊去,可是,現實很殘酷。
我困得迷迷糊糊,將江東西抱到另一個空房間,然后給江東西做了雞蛋、西紅柿面條,我也就會做這一樣吃的,其他的做了也不能吃。
姜西每天睡得都很晚,我希望她能多睡一會兒,如果她睡不足,白天就算有時間,也沒有精神寫好,
當我給江東西吃好穿好,打算出門的時候,姜西還是起來了,她灌了一大壺水給我帶上。
北京的冬天,天氣干燥到無法形容,皮膚爆皮都是小事,最煩人的是,孩子在冬天就要使勁兒給喝水,一點都不夸張地說,如果有一天孩子沒有喝足水,晚上發生咳嗽、發燒、上呼吸道感染的機會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對于居住在北京的人,尤其是孩子,喝水非常重要,所以姜西給我們準備了一大壺,裝在了小孩的推車邊上。
就這樣,我帶著江東西出去玩兒,以前我也帶她玩過,但大多數姜西都在身邊跟著,我只要照看江東西就行了,今天我要操心的事就會比較多一些。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挺好的,我還為自己能單獨帶孩子玩兒而感到驕傲和快樂,畢竟,我也是最喜歡我大閨女的啊!
只是,我還是低估了小孩子的強大精力,玩到中午的時候,我想帶江東西回家吃飯、睡午覺,結果她說什么都不回來,跟公園里的小伙伴玩兒嗨了,那個小伙伴的奶奶給了江東西吃的,所以江東西也不餓了,她也不困,只有我困得腳打后腦勺,坐在那里就要睡著了。
這期間,我還接了兩個公司領導的長電話,解決了兩個bug問題,這也算是加班了吧。
江東西一直玩到晚上四點多,實在太累了,才跟我回家,一路上她累得蔫蔫地也沒說話,我也昏昏沉沉,就想立刻躺床上閉眼睡覺,覺得走路時也快要睡著了。
結果到了家,江東西一上樓就張著嘴巴跟她媽媽說,“水,水,我要水!”
姜西一臉驚喜,“哎呀?給你帶的一大壺水都喝完了啊?真是太棒了寶貝!”
因為小孩子都不愛喝水,每個北方孩子,喝水都是一件愁死全家 人的事,南方孩子不喝也沒關系,因為天氣濕潤。
所以,當姜西以為江東西把一大壺水都喝完的時候,她臉上呈現出的那種驚喜難以掩飾,只是我聽到這話,心下一涼。
當江東西回答完她媽媽的話后,我就徹底涼了。
“沒有啊,爸爸一口也沒有給我喝啊!”
沒錯,因為她在外邊沒跟我要水喝,所以,困得迷迷糊糊的我把喝水這個事給忘了。
我看到姜西一臉怒氣隨即升起,但她說,“我現在急著寫一個情節,你現在先給她把水喝上,如果她今晚病了,我再跟你算、賬!”
我趕緊亡羊補牢地給江東西倒水,江東西跟渴壞了的小羊似的,“咕咚咕咚”地喝,那時,我心里就特別愧疚,怎么就把喝水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我偷瞄一眼姜西,心里抖抖的,但是因為我真的實在太困了,便說,“我先帶江東西去睡覺了啊!”
江東西也累了,喝完了就跟我睡覺去了。
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到,姜西以非常暴力的動作掀了我的被子,而后接著是河東嘶吼,“江東,你要死啦,外邊零下二十好幾度,你不把窗戶關上,你自己用大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睡覺,把江東西扔一邊去了,連個被子都不給蓋?”
嗯?我是誰?我在哪?姜西說得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啊?
“啊!”
我的耳朵被姜西揪了起來,接著又是姜西的暴怒之吼,“你趕緊給我起來,上醫院去”。
“嗯?”我還是迷迷糊糊,捂著耳朵看向姜西,一臉迷茫,“老婆,上醫院干什么?江東西不是在那睡著呢嗎?不一定那么巧就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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