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幡然醒悟,還有一個男人迷戀其中。
張坦,那個朱虹最早的墊腳石,像個瘋子一樣沖進監獄。
卻被獄警攔了下來。
朱虹壓根就不想見他。
張坦跑出去,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大喇叭。
對著監獄,一個老男人唱著一首時下最流行的歌曲。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回,可知一聲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多少個夜里,張坦在黑暗的角落里嚎著這首歌來療傷,來尋求安慰。
他說過,總有一天他會向朱虹證明,他是最愛她的那個人。
機會終于來了,她不再是那個聚光燈下的成功人士,她成了罪犯,她身邊的那些男人都離她而去。
張坦嘴角帶著笑意,臉上帶著深情,高喊道:“朱虹,我愛你!”
喊完這句話,他再也沒喊出來,里邊出來幾個獄警直接將他摁倒在地。
盡管說不出話,張坦暢快大笑。
某間監獄房,朱虹聽到歌聲也聽到了那句話,只是她并沒有感動,而是露出厭煩之色。
嘴角微微翹起,朱虹低聲罵了一個字,“滾!”
燕京城一間酒吧。
昏暗的燈光,舒緩的音樂,還有迷醉的人們。
張小白和程風相對而坐,一瓶又一瓶的喝著啤酒。
自從來燕京,只是通過電話,這還是第一次真正坐下來聊聊天。
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事,人在職場,身不由己。
吹了一瓶啤酒,張小白吐出一口酒氣,說道:“老二,我累了,卷了!”
這句話,他沒有跟姚遠說過,沒有跟杜夢妮說過,終于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說了。
別看張小白做的很決絕很利落,可親手將朱虹送進監獄,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陰影。
對于朱虹,其實他沒有那么多恨意,只是因為各為其主而已。
程風說道:“老大,都說我心軟,其實你又何嘗不是?咱們寢室哥四個,咱倆這方面最像,哪怕別人對咱們有一點好,咱們都記一輩子!”
張小白說道:“我是個農村人,不想有那么多心眼,不想有那么多陰謀算計,我只想跟幾個最要好的朋友,時不時的聚一聚,大腕喝酒大口吃肉,吹吹牛皮談談心。有錢沒錢,有沒有前途,其實真無所謂!”
說完,張小白又喝了一瓶。
今天他狀態有些糟,有些不痛快。
程風搖搖頭,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活在人世間,都有各自的責任和義務,不能事事都由著自己的心來,順心意那種話還是騙鬼去吧!”
“老大,你家被推了,那個仇咱能不報?你不讓自己變得強大,那個仇能報得了?所以有些事必須得做。”
“我還算個富二代,外人看著很羨慕,可誰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這些日子,我他么就沒有一天能醒著回家的時候,在外應酬,不管是不是朋友,只要用得著就得喝,即便吐了也得喝,心里憋屈臉上還他么得陪著笑,心里罵著娘嘴里還得一個勁兒的說好話!我容易嗎?”
倆人碰瓶,各自吹了一瓶。
張小白說道:“遠大跟惠農,一個南方一個北方,為啥就非得戰個你死我活?和平共處不好嗎?”
程風搖搖頭,說道:“一山不容二虎,這倆家企業早晚得干一仗,只不過正巧被你趕上了,也幸虧有你在,這才讓遠大占了巨大的優勢。”
“老大,別想這些了,商場如戰場,即便沒有尸骨累累,可家破人亡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只因為一個利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張小白笑道:“我始終認為,你其實是咱們四個當中最有文藝范的那個!”
程風甩了甩那標志的分頭,笑道:“那是,我才是文藝青年!”
天下沒不散的宴席,最后兩瓶酒倆人一口喝干,相約擇日再聚。
跟程風聊了一下,張小白心里舒服多了,這就是朋友的作用。
不需要什么開導,不需要什么寬慰,不需要什么道理。
我喝酒,你陪我。
這就夠了!
坐在出租車上,張小白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周一到了,關鍵的時刻到了,是該給杜仲甫和姚遠一個交代了。
江峰一夜未睡,終于迎來了周一。
必然有人暗地里做手腳,將朱虹那件事披露出來,不僅斷了惠農的融資,甚至會直接影響到股價。
上市公司有優勢,可以融到資金還可以提高知名度,可也有壞處,甚至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股價整垮公司。
江峰以前做過股市,對里邊的道道還是有些了解,所以尤其關注這件事。
他真怕遠大找了高手進了這個局。
一大早來到公司,不料林洋早在辦公室門口等待,看來他也很著急。
倆人走進辦公室,林洋說道:“公告已經出了,股市會怎樣?”
對于股市他不怎么了解,從來沒有炒過股,不過手中倒是有些惠農的股票,這也是他為什么關注的原因。
江峰現在占有惠農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其他高層合起來占百分之十,剩下的都在二級市場流通。
江峰說道:“不好說,咱們這個公告一出反而不是澄清,而是證明了那個流傳的真實性。”
那個流傳是說惠農集團的朱虹對遠大做的手腳,出的公告證明了這一點,但是澄清說這只是她的個人行為并且已經受到法律的制裁,跟惠農集團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是這樣的說辭,股民會不會相信?或者說他們愿不愿意相信?
說不好,那就只能等待。
漫長的時間終于過去,開盤時間到。
林洋緊張的盯著電腦屏幕,江峰攥緊拳頭。
買方賣方經過多次交鋒,最終開盤價出來,直接降了上個交易日的百分之五。
林洋慌張的說道:“要壞!”
江峰并沒有著急,一動不動的盯著電腦,看著股價走向。
價格浮動很大,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漲一會兒降,以至于林洋看得心臟病都快犯了。
這關系到他的切身利益,每降一點損失的可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