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拐彎。
車子消失在了轉角處。
“認識這個人嗎?”
“這三個人?”
陳冬嘴角叼著一根煙,從手機里調出了一張照片給鐘銳遞了過去。
里面的三個人自然是穿著黑色風衣,當初在印尼出現過的國際刑警,站在最中間的是那個銀發男子安伯。
鐘銳恍然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鐘銳低著頭喃喃道:“說實話,我對組織的了解很是片面,甚至于同屬一個上司的其他同行,我也不曾見過。”
他瞇著眼咽了一口水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這個世界上數百個國家里的重犯監獄,都有我們的人。”
他眼底帶著一絲震撼和感慨,“而這些人都是單線聯系的,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安排相互之間的輪換。”
“這是一張遍布在數百個監獄里的網,除了收取高額的費用處理目標人物之外,還有這許多外界無法接觸的信息。”
“這些信息不管有用沒有,都會上報去!”
“包括你們的這次行動!”
董二狗眼底透著一絲寒意,忍不住回頭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暴露了?”
這是何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消息,遍布世界個角落監獄的蜘蛛網。
那確確實實可以得到許多常人無法了解的情報。
鐘銳咬著牙回答道:“可以這樣理解,幾乎只要是我知道的情報,都已經上報了。”
“逃出監獄之后我就收到了組織的通知,讓我跟著你們的腳步,確保大家的安全,并且時刻給組織匯報地址。”
這些事情,他實際上是想要隱瞞下來的。
但既然身份已經被揭穿,如今不坦白恐怕無法繼續取得眾人信任。
陳冬有些討厭這種被人在幕后戲耍的感覺,雖然說對方并沒有多干預自己的行動,他眼神很冷漠地開口道:“你的上頭擁有投票權嗎?”
鐘銳隱約嗅到了對方問這句話的潛臺詞,便猶豫著開口道:“是的,他應該認識你父親。”
“叫什么名字!”
陳冬的語氣很是干脆,目前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勢力已經露出了冰山一角。
鐘銳低著頭然后流露出了復雜的神色,這是他們的最高機密,即便是丟掉性命也絕不可暴露,但對方身份也極其特殊。
上頭的指令是自己必須得的對方的信任。
如果隱瞞或者故意欺騙,對后續的行動極其不利。
再且眼前的這個家伙,似乎非常擅長揣摩人心,恐怕想要敷衍了 事也存在困難。
氣氛在這一刻陷入了死寂。
整輛車里都鴉雀無聲。
仿佛只有呼吸。
一秒。
兩秒。
三秒。
呲的一聲——
猛然間董二狗一腳踩下了剎車,他從懷里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鐘銳的腦袋!
他眼底透著壓抑不住的藐視神色質問道:“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沒得選!”
咔噠一聲!
那把槍子彈上膛!
董二狗對這個人絲毫沒有任何好感,準確來說他敏銳的神經直覺告訴自己,對方還有在隱瞞的事情。
而且居然還要把他們的行蹤暴露出去,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槍解決掉。
砰地一聲。
一具尸體從迪拜數十層的高樓里落了下來。
最后摔倒了地上,嚇得周圍的路人驚恐不已!
這一刻無數的電話驟然響起了起來。
遠在北美某個國家的路上,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緩緩地停在了銀行門口,一位衣著打扮光鮮,穿著高檔西裝的中老年男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此人赫然便是在組織里排行老九,在視頻會議里最后一個出席的黎叔。
還沒走兩步,突然間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叔,阿豪在迪拜,死了!”
如此一句話。
聲音顯得有些顫抖,以及驚恐。
黎叔眼瞳驟然放大,眼底露出怒不可遏的情緒,嘴角微微抽搐,死死地咬著牙。
他喉嚨在哽咽著,憤怒就像是火山噴發。
旋即一把用力地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
整臺手機被摔得屏幕裂開,機身都散架了,注意見得力度有多大。
旁邊的兩個下屬也是嚇得臉色發青,不知道老板為何突然間發那么大的脾氣。
隨后兩名下屬也瞬間收到了短信通知。
“老板的大兒子在迪拜購物大樓的樓頂摔了下來,當場暴斃死亡!”
一石激起千層浪!
赫然讓人心驚的消息,這到底是誰干的。
“九爺!”
“黎叔,這…”
旁邊的兩位下屬也是露出狠勁開口道:“對家人下手,他們已經瘋了。”
“我覺得不能再忍了,您說句話啊!”
旁邊穿著西裝禮服的小哥也是咬牙切齒地忍著怒意道:“對,只要您開口,我們會讓那些家伙付出該有代價。”
黎叔眼神越發的冷漠,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不是那群俄羅斯人干的。”
“是我們自己 人干的!”
這話一落,猛然間旁邊的兩位下屬都震驚地呆住了。
黎叔臉色極其難看,快步地走進了銀行大樓,他知道自己故意在視頻會議里攪局,肯定會有某些人不滿。
萬萬沒想到,竟然已經把臉皮撕破到了這一步。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大兒子雖然不怎么靠譜,每日只懂得吃喝玩樂,所以是最好的下手對象。
他腳步徑直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兩位下屬動作利索地進去檢查,確認安全才點了點頭。
如此,兩人守在外面。
黎叔先是洗了一把臉,用冰冷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臉。
讓憤怒不至于在這一刻沖昏腦袋。
他眼神凝重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然后從西裝禮服的里面口袋摸出了一臺漆黑的金屬手機,這臺手機即便是子彈也打不穿。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透著灼熱的怒意,仍然還是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滴滴滴滴地按下了一個號碼。
黎叔聲音冷漠帶著一絲威脅的口吻直接問道:“你們別逼我!”
話語之間透著自己的態度。
電話里傳出了極其陌生的嗓音,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出來到底是誰,這個真正隱藏在幕后的家伙。
“老九啊,開會的時候,可跟我們約好的不一樣。”
“你的話太多了。”
黎叔嘴角微微抽搐,叱罵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電話里的經過處理的陌生嗓音淡淡地笑道:“別生氣,游戲才剛剛開始,有些犧牲是正常的,你說的話太多了,容易引人懷疑。”
“這不,現在阿豪走了,說明有人在針對你,這不就順理成章,可以洗脫大家對你的懷疑。”
“你恨我你生氣是對的,就應該這樣,”
“只要別忘了,你站在哪一邊就行。”
嗶的一聲。
電話便直接掛斷了。
黎叔嘴唇發白猛然暴怒地一拳捶打在洗手間的玻璃上。
鏗的一聲!
瞬間碎裂一地,手臂拳頭也全然是刮傷的痕跡,血滲了出來。
這個理由簡直讓他惡心不已。
可奈何連他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想要揭穿也毫無辦法。
外頭守著的兩名下屬嚇得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拿著手槍猛然指著里面空空蕩蕩的洗手間。
他們氣喘吁吁很是緊張地問道:“九爺?”
黎叔忍不住嘆一口氣:“造孽啊造孽!”
他內心復雜低著頭,看著血緩緩地流在洗手盆里,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