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勞務工廠。
三大勢力的人各自聚攏在一起,仿佛在討論著什么。
毒販頭目勞克斯的七八人很是默契地朝著角落走了過去,顯然是率先表明態度,遠離危險源劃清界限。
勞克斯故意瞇起來的眼睛,在獄警們的身上游走了一遍。
他露出了極為有趣地期待神色。
顯然監獄上頭是出了新規矩,否則不可能所有人都換上了電棒。
那么接下來到底是哪個倒霉蛋,會被電暈倒在地上,他可是非常期待。
大抵是料到這群囚犯要鬧事。
幾個獄警用嚴禁地目光望了過去打量著眾人,并且還特意地喊道:“(別自找麻煩!)”
與此同時。
Ethan也迅速地來到了陳冬旁邊,他神色凝重地脫口而出道:“我剛打聽到了,昨天晚上我們被釋放出來之前,又有人探監鐘銳了。”
這可是非常關鍵的消息。
陳冬盡可能地把每個人的表情捕捉進入眼底。
他小聲地叮囑道:“地下拳擊手埃迪·富蘭克跟他們肯定有仇,待會真的圍過來了,我們把仇恨拉過去。”
“就說我們抓住了柬埔寨首富獨子的秘密,他現在要殺我們滅口。”
Ethan有些唇干口燥,三天禁食下來身體健康狀態急速下降,而且從某種成面上他寧可招惹那個柬埔寨首富獨子,也不愿意去跟那幾個野蠻的暴力狂徒打交道。
他們的一邊溝通,眼睛一邊盯著遠處金發男子所在的方向。
如此,映入兩人眼底的是。
彼得·丹尼爾正在嘗試從新加坡男子鐘銳的口中詢問關于監獄探訪的事情。
陳冬臉色有些凝重。
倘若是中文他還能試圖嘗試去推演唇語的動作。可現在他完全不清楚,那兩個人到底在交流什么。
不到片刻。
彼得·丹尼爾竟然嘗試把周圍的下屬散開,要跟鐘銳兩個人私底下討論某些機密的事情。
這一幕自然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陳冬眼神犀利地猛然朝著另一邊皮膚黝黑的大塊頭,地下拳擊手暴徒埃迪·富蘭克望去。
果不其然,對方也露出了復雜且好奇的表情。
這對自己而言是個好的發現。
把埃迪·富蘭克拖下水成為自己保護傘可能性,直線上升到了七成把握。
陳冬很是大膽地猜測道:“彼得和鐘銳兩個人極有可能串通好了,想要騙出探監者的真實目的。”
“而不出意外的,梁賦已經故意透露給他們關于科研小組的事情。”
隨他的話語剛落,像是驗證了陳冬的猜測。
金發男子彼得·丹尼爾果不其然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仿佛是聽到了什么驚人的秘密。
要知道到了對方這等身份。
尋常的事情恐怕根本難以引起他的注意,所以研究小組的事情,及其可能已經透露出來了。
陳冬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一幕,他發現了有好幾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值得揣摩,那就是鐘銳在跟對方說話的時候,腳尖的朝向竟然是對自己。
這是典型的潛意識動作,說明對方內心正在的關注點在這邊。
而且眼睛眨眼的次數,以及喉嚨哽咽的次數,甚至呼吸胸口起伏。
都暴露出一個謊言的特征,那就是這家伙恐怕根本沒跟彼得·丹尼爾說實話。
非常不對勁。
就在此時。
說時遲那時快。
突然間鐘銳就這樣赤裸裸地朝著自己望了過來。
眼神是那樣的富有侵略性,毫不掩飾,甚至眼瞳帶著一絲殺意,像是有著血海深仇。
Ethan猛然驚恐道:“糟了,那家伙盯上我們了。”
陳冬眼瞳睜大,像是一道驚雷劈了下來。
當初這個新加坡男子想要騙自己進廁所,那個時候的眼神是冷漠和藐視,跟現在相比差距太大了。
準確來說,現在對方所暴露出來的敵意,要強烈許多。
而且這個敵意的散發,太過刻意了。
像是電視劇電影里那些苦大仇深的敵人,這赤裸裸地就是演出來讓別人看的。
他的大腦在零點幾秒就反應過來。
這第二次的探監有很大的問題,這個鐘銳開始欺騙柬埔寨首富,并且故意散發對自己的虛假敵意,來擾亂某些人的思維。
不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知道形勢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出現了極大的反轉。
陳冬眼神復雜,語速急促地說道:“那個家伙,說不定不是敵人。”
Ethan徹底蒙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怎么可能不是敵人,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人。
嘩啦一下子。
也不知道鐘銳到底說了些什么。
突然間金發男子彼得·丹尼爾的手下,就齊刷刷地朝著陳冬兩人的方向望了過來,顯然就是要準備動手的架勢。
嗶——
突然間哨聲響起。
獄警頭兒壓著嗓子抬頭瞪眼地喊道:“(休息時間結束!)”
“(所有人給我回到位置上!)”
說罷,其他的獄警也都紛紛動身,開始驅趕那些不安分的囚犯回到勞務的流水線上。
突然間休息中斷。
聰明的人都嗅到了某種信號,譬如說這是故意不給機會囚犯們搞事。
兩大勢力的人都極其敏感,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好事!
獄警們已經不給彼得·丹尼爾面子,通過主動提前結束休息時間,來阻止對方的下屬鬧事。
眼看著一場好戲被中途叫斷。
看戲的眾人顯得不夠盡興,都發出了敷衍的不滿聲。
然而就當大家以為事情結束的時候。
突然間鐘銳抓起什么東西,猛然朝著陳冬所在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他的手上拿著的是流水線上的一個玩具,而且露出了尖銳鋒利的一段。
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就連獄警都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突發狀況,而且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陳冬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就這樣撲通一聲被推倒在地上。
一陣劇烈的痛楚讓他瞪大了眼睛。
鐘銳整個人壓在了陳冬的身上,他手上沾滿了鮮血,像是惡魔地那般露出了嘲諷地笑容。
“Damn,…(該死的,給我下地獄去吧!)”
遠處獄警忍不住罵了一聲:“fuck!”
“(拉開他!)”
看到這一幕,Ethan也徹底被震住了,內心顫抖不已。
隨著獄警將兩人拉開才看到,陳冬的囚服已然被鮮血染紅,他的腹部被刺穿了。
鐘銳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兩人眼神對視相互交匯在一起。
那一刻沒人注意到。
陳冬捂著傷口痛嚎之余,另一只手卻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