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wang中央監獄。
腳鐐拖動的聲音,沉重清脆又熟悉。
這一次因為關押懲罰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整個監獄里的小黑屋都住滿了人。
對于陳冬來說,這已經是他二進宮。
而且還是短短的那么一周的時間里,就有一半的日子是在小黑屋里度過的。
這單獨關閉的三天時間,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保護,至少不會遭到任何人的攻擊。
當然一旦結束封閉懲罰,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對方無盡的怒火。
這些無期徒刑,或是十幾二十年服役時間的歹徒,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跟你玩到底。
咔噠一聲。
獄警掏出一大串的鑰匙,然后打開小黑屋封閉房的門,一腳把人踹了進去,然后關上門。
如此反復操作,這次打架斗毆的家伙都被關了起來。
陳冬一屁股地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這還真是孤獨得讓人不習慣的關押室。
他坐在那分析著目前的情況。
“有人嗎?”
他再一次開口喊道:“鐘銳你在不在?”
考慮到這家伙會在自己被釋放的前一天出去。
自己非常有必要在此期間,提前跟對方溝通一番。
陳冬用的是中文,根據自己進入監獄前對囚犯資料的記憶了解,整個牢獄有三個人是聽得懂的。
第一個是跟中國做走私毒品生意的泰國囚犯,那個家伙目前跟毒販頭目勞克斯混,可以確定并不在小黑屋這邊的區域里。
第二個是中國偷渡過來的通緝犯,因為涉疑高利貸殺人等罪名被捕入獄,但奇怪的是并沒有在監獄里見到這個人。
他懷疑這個通緝犯已經在監獄里逝世了。
最后一人則是新加坡國際的鐘銳,這家伙至今仍然還沒清楚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明白為什么突然間找上自己。
現在又成了監獄土皇帝彼得·丹尼爾的救命恩人。
“有人嗎?有沒有聽得懂中文,我們聊聊天啊!”
“說話啊,都自己人,別藏著掖著!”
他故意大聲喊道:“陪我聊聊天,出去了我保你衣食無憂。”
“也不需要中國人,只要懂得中文就行!”
陳冬一個勁地嚷嚷著,主要是還是想試探一下,有沒有其他的人能夠聽得懂。
可奈何他叫喚了半天。
除了把獄警給招惹過來外,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啪啪兩聲!
up!(閉嘴)”
獄警脾氣上來了,用警棍砸在門上目光冰冷地盯著陳冬,赤裸裸地威脅警告別在瞎嚷嚷!
如此,陳冬才消停了下來。
一墻之隔。
鐘銳瞇著眼坐在那默默發呆。
他自然也看到了,從小黑屋那條縫隙里往外看。
這一次被抓進來囚禁懲罰的人,并不比上一次少,所以猜得出來動靜不小。
而且那個名為“陳冬”的中國通緝犯,似乎也趟上事了。
自己接了一樁生意,那就是把對方悄無聲息地除掉,幾十萬美元就到手了。
根據那個報價情況和自己的判斷,這個中國通緝犯不算是什么棘手的對象,所以他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只要在監獄里,有的是機會!
但他卻無比后悔被人設計掉坑里了,想到這里鐘銳就一頓咬牙切齒。
實際上自己完全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說不定彼得·丹尼爾那一次就直接被那個死囚犯老人用木刺捅死了,事情就結束了!
最起碼跟自己沒有任何關聯,如今他在最后關頭踹了那一腳。
那絕對是引火燒身的一腳。
彼得·丹尼爾是一個極其多慮,而且殘暴的家伙,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如果說在此之前,沒有人探訪監獄找到自己,那一腳踢出去他有信心得到對方的好感。
可偏偏在那種緊要關頭。
那個探監的機會,那一場談話,幾乎是傻子都能想明白動機不單純。
彼得·丹尼爾絕對會猜到有人提前告訴自己暗殺行動,自己完全是趁機博取對方好感,從而得到些什么。
正所謂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他已經可以想象兩天后從監獄里出去,將會被一群人圍堵在角落里用酷訊逼問自己。
他一把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整個背后以及手臂全都是獨特的紋身符號。
鐘銳就這樣默默地看著這些紋身,他眼神越發堅定,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自己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所以無論如都必須活下去。
他死死地拽著拳頭,很是用力,指甲刺入掌心。
總有那么一天,他會找到認識紋身的人。
數個小時后。
突然間外頭傳來的動靜。
不少人都偷偷地從小黑屋遞飯的縫隙里朝著外面望去。
兩名獄警押送著一名囚犯走在路上,正打開閘門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陳冬和Ethan都心里猛然一震,因為那個被領進來的家伙,竟然就是彼得·丹尼爾。
“這…怎么可能!”
Ethan整個人都哽住了,仿佛沒有反應過來那般。
而陳冬則是用力地皺起了眉頭,很是詭異不對勁,要知道被關押進小黑屋房子,一般都是觸犯了什么條例。
大部分跟暴力斗毆事件扯不開關系,但一個手掌拍不響,要打架的話兩個人都會被關起來。
可被領過來的卻只有彼得·丹尼爾一個人。
而且按照目前的時間節點,所有的囚犯都應該被送回去囚室關押。
那么就更不可能出現暴力事件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家伙主動過來的。
這家伙果然狡猾的很。
陳冬馬上就回憶起,在飯堂的時候那些躲在角落看戲的人的表情。
要知道監獄里可不僅僅是彼得·丹尼爾一個人的,而是還有其他的兩大勢力。
雖然說平時大家都河水不犯井水,卻并不代表沒有過沖突。
這一次彼得·丹尼爾的下屬,分成了兩批被關押進小黑屋,也就是在外頭對方已經失去了控制力。
即便是沒有監獄外弄進來的殺手,其他的兩個勢力恐怕也會虎視眈眈。
這家伙應該是故意自愿進來,躲避危險的。
等彼得·丹尼爾能夠被釋放出去,那么其他的下屬也都全部出去了,自然也就不擔心事態失控。
陳冬突然間意識到,這應該是自己難得的機會。
既然在外面不能坐下來好好談。
但在小黑屋牢獄里有著天然的隔絕屏障,除非對方捂著耳朵不聽,否則就必須聽他講。
當然在這里說的每一句話,都得慎重,因為所有人都能夠聽見,不存在所謂的秘密。
但如果放棄這個機會進行溝通協商,一旦三天后大家釋放出去,那么這個土皇帝手底下控制的二十個小弟洶涌而來。
那將會是一場悲劇的流血事件。
即便是有獄警及時趕到,恐怕也要斷手斷腳,丟掉半條命。
這是陳冬自己不愿意看到,也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跳開始加速,這是危機也是機會。
此時他心里頭非常清楚,僅僅是憑借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前往紅房子,接觸科研團隊的助手。
更沒有任何辦法,帶出來什么東西。
所以彼得·丹尼爾的支持必不可少。
那么怎么樣才能得到對方的幫助,或者說怎么樣去逼迫對方幫助自己?
無非只有兩種條件。
第一,讓對方懼怕自己,制造危機;第二,是有著共同的利益,合則兩利。
陳冬腦海里推演模擬著數十種情況,最終找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那就是威脅彼得·丹尼爾的人,恐怕還會再一次進行探監。
而且探訪鐘銳的人,也絕對會進行第二次探監。
如果說這兩邊都是同一伙人,而且都是梁賦安排的話,自己完全可以借助這兩個人跟外面的人溝通交流。
明面上演戲相互斗爭。
實際上則是沖著科研成果去的。
如此,自己的身份就十分干凈,沒有人會猜測出自己進入監獄的真實目的。
就看自己能否說服他們來協助自己。
陳冬眼瞳越發的深邃,利益,共同利益,到底什么樣的共同利益,可以讓這兩個家伙愿意跟著自己干?
金錢的誘惑,空洞的承諾都沒有意義。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大腦有些發燙,必須要找到這個突破口…
請:m.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