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派出所。
“姓名!”
“陳冬!”
“去醫院干什么?”
“閑著沒事瞎溜達!”
這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給這從醫院逮回來的三人做筆錄。
民警老程好沒脾氣地把情況給寫在了本子里,這些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老賴混子。
“我跟你們說,沒有下一次了!”
說罷,便拉著陳冬關在了派出所的拘留室里關著。
而王陸盛和蘇慶也是相同的情況,三人都被當做是去醫院鬧事騷擾給關了起來。
實際上這派出所拘留室也比較簡陋,就是一個房間弄上鐵門,把人往里頭一丟,鑰匙一鎖。
像他們這種沒犯啥事,卻被逮了回來的,最多也就是關一晚上,警告警告就放了。
所以陳冬并沒有做出太多的解釋。
蘇慶曉有興致地看著王陸盛,然后用胳膊推了推旁邊的陳冬。
“哥,你看!”
王陸盛坐在那瞇著眼睛閉目養神,以前都是他關別人,現在輪到自己被關起來。
這滋味還是第一次體驗,顯然感覺不太好。
此時外頭的兩個民警時候是餓了,開始吃起了泡面。
“哎,你說這莫醫生是怎么回事?”
“三天兩頭的,不是懷疑自己被人跟蹤,就是說有人騷擾她。”
老程很是無奈地嘀咕道:“這是惹上什么人了吧?”
旁邊的同事咻咻咻地吸著面條,也是抬頭道:“醫患關系不好唄,現在的醫生啊很難說,看起來牛逼哄哄的,背地里指不準收了多少紅包!”
“感覺不至于吧?”老程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這不上個月才逮了兩個混混說跟蹤她的,今天又來事兒了。”
這一番話下來。
就連剛才在閉目養神的王陸盛也是情不自禁地睜開了眼睛。
他嘴巴微微張開,光是那么一聽。
當初陳冬當時在車上說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信,竟然真的有人一直在跟蹤監視著莫方佩?
時間悄然流逝。
恍然間再次睜開眼睛,便已經天亮了。
等待民警白夜班交接完畢,大抵早上十點鐘左右,三人終于被放了出來。
剛出來蘇慶就迷迷糊糊地晃著腦袋道:“不行了,我好餓,又好困!”
“先回酒店吧,我也有點餓,弄點吃的!”
他們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很快就回到了鉑爾曼酒店里。
王陸盛在窗口處默默地瞅著一口煙,他那雙眼朦朧的表情,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問題。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誰說話。
“他們到底想干嘛,監視的目的是什么?”
陳冬早就已經想過了這個問題無數次,包括自己也是被監視已久,一直以來都沒什么動靜。
可對方偏偏非要等他到了臨城,才開始下狠手。
陳冬拿起酒店房間準備的蘋果,洗干凈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說道:“起初我以為是滅掉那十八人組織背后的勢力,在默默地操縱著一切。”
“但現在仔細想來,沒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一直潛藏在暗處,長期甚至數年以上的跟蹤監視,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多,根本不值得。”
“而且不僅僅是一個人,是照片里所有人的后代子孫,都受到了監控!”
話到這里,王陸盛突然眼瞳睜大,脫口而出道:“不對,我感覺不對勁,不像是那個組織的行為!”
他腦海里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你說長達數年以上的跟蹤監控,他們都沒有動手?而直到你們開始調查當年事件的真相的,才浮出水面?”
“這聽起來不像是要害你們,更像是一種限制,或者說一種暗處的保護!”
“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置你們于死地,僅僅是不讓你們挖掘當年事件的真相罷了!”
這話一出,就連陳冬都猛然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保護?
這是一種非常大膽的猜測!
陳冬幾乎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自己并非被監控的受害者,而是受保護者!
無數的記憶和畫面在他的腦海里像是看電影那般播過。
從自己小時候上學,一直到十多年的教育畢業,直到那天的藥被偷了。
然后他突然想起來,日記本上寫的最后一句話!
“還要不要吃藥,你自己決定吧!”
他渾身毛孔打開,兩眼空洞像是丟了神那般的僵在那。
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包括讓自己度過平凡的童年,然后在某個時刻偷走自己的藥,讓他發現那個盒子以及日記本,了解當年事件的冰山一角。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十數年前就已經安排好。
近來發生的事情還有那條所謂的威脅短信,那個外賣小哥攜帶的炸彈,刑警隊門口的試探…
他的臉色驟然發緊,如果說僅僅是阻止他跟其他的人接觸見面,根本不需要如此。
陳冬馬上轉過身來急促地喊道:“他們的立場變了,有什么原因導致他們的立場變了。”
“日記本!”
“拿日記本來我再看看,”
“當初他們預料到了背后的勢力會動手,所以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包括保住大家的子孫后代,所以安排了人長達十數年的監控和保護我們。”
蘇慶滿臉懵逼,這又是什么一個情況?
“可是那個炸彈,真的會死人的啊!”蘇慶咽了一口水!
陳冬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那本日記,他神色緊張地一頁頁翻看著,試圖在里面找到其他的細節答案。
他語氣嚴肅地分析道:“所以說,原本在保護我們的人,現在卻成了我們的敵人。”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當初定下這個計劃的人沒有料到的事情!”
王陸盛也是頭都大了,他揉了揉腦袋道:“也未必要把事情想得太過偏激!”
這只是他腦洞大開的一個想法,把監控看成保護!
就如當初第二單珠寶搶劫案發生的時候,他甚至一度腦洞大開地懷疑陳冬才是真正珠寶案的策劃者。
在警局里不過是配合著演一出戲,把蘇慶撈出來罷了!
但后續發生的事情證明,不過是自己的單方面臆想罷了,根本站不住腳。
蘇慶小聲地嘀咕道:“按照保護我們的這個角度去推論,也有可能是對我們的考驗,如果我們不去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他們就不會露面動手,當我們要見面挖掘真相,他們就動手考驗我們的能力了!”
下一秒,他又馬上搖頭道:“也不對,這炸彈是真的會炸死人的,下手也太重了!”
“不對不對,有問題!”
陳冬的腦袋有種要爆炸的感覺!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情報支撐和糾正各種推論,否則可能性太多。
而自己的大腦卻不可控制,對每一個可能性都深入地分析和反復提煉思考,這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神經繃緊地用力地揉著腦袋,然后從衣服的袖口里翻出了穩定情緒的藥物。
一口吞下三顆,拿起旁邊的水便喝了下去。
良久。
他眼底透著紅色的血絲,慢慢地吐出一句話。
“不是考驗,是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