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斯是真的想要再茍一段時間,他具備先知和經驗,但是卻缺少最基礎的專業知識。
因為缺少專業知識,他連本尼特都不敢用。
他沒有自信能發現投資中的陷阱,而金融投資,又是非常專業的行業。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跟這位阿比無冤無仇,竟然莫名其妙地被對方敵視。
也許他是看不起自己,也許他是要省一筆資金,在自己爸爸面前獲得好印象。
但是他搞錯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是被里奇保護的。
最少在目前,里奇的意志代表了整個利益集團的意志,哪怕他的爸爸是一個國家的領袖,可是這個國家又不是阿美尼亞,弱小的可憐。
他們在國內的權勢再大,到了國際上,他們也比不上一個長袖善舞的大商人。
這是權力的衍伸,里奇的權力能通過各種渠道衍伸出去,他們的權力卻被國際規則限制在國內。
而且,即便是在他們國內,他們也不是一家獨大。一個靠軍變起來的軍閥,他的敵人比盟友更多。
自己的確是個軟柿子,可是被里奇這個荊棘保護著,可不好捏啊!
但是他為了霍夫曼家族的名譽,又不能仗著里奇的保護仗勢欺人,所以目前只能被動等待。
他也想看看,這個阿比能做出什么事來。
另一邊,阿比帶著隨從回到了自己所住的佩珀酒店,心中的不滿越發強烈。
那個英俊的約納斯一出生就擁有巨額財富,出入高檔場所,交往的都是達官貴族。
而他的國家,大部分人都還連填飽肚子都不能,就連他這個事實上的王子,來到倫敦,都只能住這種經濟型酒店。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而他卻無能為力。
是的,雖然他在國內擁有崇高的權勢,但是出了國門,他不過是一個窮鬼,一個擁有能力卻無計可施的普通人。
他父親在國內的權勢根本衍伸不到國外來,甚至在國際上,大部分人都認為他的父親是一個篡權者,是一個土軍閥。
他在國內擁有數千人的軍隊,但是這些人連出國的路費都沒有,也不可能將武器帶出國門。
他們只能偏安一隅。
“菲吉叔叔,去調查一下這位約納斯的興趣愛好,以及他在過去有沒有什么違法的事。如果能省下幾百萬美元,就獲得他的股份,才更符合我們的利益。”
文人一般的菲吉搖了搖頭說道:“阿比,我認為我們不要節外生枝,你爸爸已經給出了底線,六百萬美元,我們獲得他的股份,還有很大的利潤空間。如果為了這幾百萬美元,讓我們給其他人留下了貪婪的形象,這是得不償失。”
“六百萬美元,這筆錢足以讓六百萬國民在一周內不用餓肚子。就這樣白白給那個花花公子,我的心情會很不好。”
菲吉皺了皺眉頭問道:“阿比,你為什么會對約納斯霍夫曼又這么大的成見?他跟我們并沒有利益沖突。”
“當然是為了省錢,這個才十八歲的年輕人,應該不是那么難對付。”看到菲吉擔憂的表情,他笑了笑說道:“放心,我只是使一點盤外招,不會耽擱我們的大事。”
菲吉以前曾是塞拉西一世的王室管家,74年,塞拉西一世被推翻下臺之后,他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老師。
因為他年輕時候在歐洲留學,在大部分都是文盲的埃塞俄比亞屬于真正的精英,后來被門格斯圖招募為辦公廳主管。
他很清楚瑪里亞姆一家不過是一幫軍閥,他們相信自己的力量,遠勝于相信規則。
特別是在他們軍變推翻了塞拉西一世之后,他們更加相信自己的力量。
兩個小時后,他們得到了他們需要得到的消息,當然,這些只是一些大路消息。
“一個商人的后代,就能獲得王室的邀請去參加晚宴,而我們卻只能在待在這個經濟酒店里看著對方快活…”
菲吉搖了搖頭嘆道:“阿比,這不是我們的世界。在王室的眼里,這個約納斯是自己人,而我們只是可以利用的勢力。”
“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我不會去挑釁他們的規則,我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到底是控制了幾十萬軍隊的瑪里亞姆家族重要,還是一個只有些錢的家族更重要。”
“你想要做什么?”
“菲吉叔叔,不要擔心,我不會胡來的。”阿比笑了笑,說道:“時間不早了,菲吉叔叔去休息吧,我想要去見識一下這個老牌帝國的繁榮。”
阿比很清楚,這個菲吉跟自己不是一類人,他也厭倦了對方總是對他喋喋不休地勸阻。
菲吉知道阿比每天都會出去玩一會兒,在阿埃塞俄比亞,沒有什么娛樂項目,大部分地區,連電都沒有。
阿比來了倫敦之后,就迷上了這里的夜場,他對女色倒不上心,在國內,他想要什么樣的女人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他喜歡的是夜場那震耳欲聾的迪斯科音樂,再加上那讓人迷醉的酒精,產生的化學反應。
菲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阿比讓護衛拿出了一張倫敦地圖仔細研究了起來。
拿定了主意,他叫過來了自己的四個護衛。
“約納斯住在蒙卡爾姆酒店,今天要去西區的特拉加法廣場參加宴會。倫敦的街道四通八達,很難掌握他的具體路線。不過,巴比肯藝術中心門口的切斯維爾街,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成為他的首選。
“法比肯,我要你守在圣詹姆斯宮的外面,看到約納斯的車出來,及時通知我們。
亨克斯,你去酒店前臺找租車公司,租兩輛汽車,一輛守在巴比肯藝術中心門口,一輛守在切斯維爾街與芬斯伯里大街的交叉口處。”
亨克斯有些擔憂地說道:“中校,這里不是我們的地盤啊。”
“我并不是要他的性命,只是想要警告他一番,我想要他的命不過是舉手之勞。他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就繼承了超過四億美元的財富,這可是一只肥羊,我當然會留著他的命。”
“可是…”
“沒有可是,執行命令。”阿比冷著臉說道:“不要說四億美元,四千萬美元就足以讓我冒險。何況,這件事也能試出馬克里奇的底線在哪里!”
法比肯記下了酒店的電話號碼,立即出門,守在蒙卡爾姆的酒店門口,看到了約納斯和一個保鏢,一個隨從,坐上了酒店安排的一輛金色勞斯萊斯。
坐上了出租車,他一直遠遠跟在勞斯萊斯的后面,抵達了圣詹姆斯宮。
他的行動非常順利,因為就在圣詹姆斯宮的大門外面的劍橋和牛津協會的門口,就有兩座電話亭。
他買了一個大漢堡和熱咖啡,就鉆進了一個電話亭。
倫敦的冬夜,有不少流浪漢在晚上都會在電話亭里面避寒,他的行動沒有受到任何懷疑。
晚上十點二十分,他看到約納斯乘坐的金色勞斯萊斯出了圣詹姆斯宮,立即撥通了電話。
切斯維爾大街上,阿比帶著三個護衛早已經準備妥當,他坐在巴比肯藝術中心門口的那輛車里,等著約納斯的車過去,他們將會跟在后面。
在快要抵達芬斯伯里大街的時候,兩輛車會將勞斯萊斯堵在中間。
這種租車公司的司機,絕對不敢用自己開的勞斯萊斯去撞車,他們能輕松地將約納斯夾在中間堵停。
雖然約納斯那邊有三個人,他們也只有四個人。但是阿比并沒有把約納斯和奧斯貝格當做威脅,唯一難以處理的,也就只有一個保鏢普洛夫而已。
十點五十分,就在阿比以為錯過的時候,約納斯乘坐的勞斯萊斯平穩地開過了巴比肯藝術中心的門口。
阿比立即拍著儀表臺叫道:“快跟上…”
他們租來的羅孚汽車立即啟動,隔著兩輛車跟在了勞斯萊斯的后面。
當汽車快要抵達摩根銀行的門口,阿比乘坐的汽車超過了勞斯萊斯,并且堵在了前面緩緩降速。
坐在副駕駛座的普洛夫皺著眉頭看了看這輛汽車,注意到他們的車后面跟著一輛同樣的汽車。“約納斯,有情況。”
今天的酒會,約納斯見到了那為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的王子,也見到了自己的同學愛德華,以及那位著名的傻白甜王妃。
雅尼克的去世,讓他們家與王室的關系形成了斷層,現在,他只能靠與愛德華之間的關系,慢慢維系這層關系。
離開酒會以后,他一直在跟奧斯貝格低聲商議,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
聽到普洛夫的話,他的心一提,伸手摸了摸,一件武器也找不到。
這個時候,他有些后悔起來了,安穩的日子過的太久,已經失去了危機感。
這次事后,一定要給自己配一件能隨身攜帶的武器。
普洛夫大喊“撞過去…”
可是司機不敢,在前車的逼迫下,緩緩停在了路邊。
看到阿比和一個護衛從車上下來,普洛夫立即打開了車門,沖了下去。
而約納斯看了看后面的燈光,不能在車里坐以待斃,他也立即打開了車門。“你對付前面的人,我對付后面的人。”
(六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