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年前,羅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在拜占廷建立新都,命名為新羅馬,但該城普遍被以建立者之名稱作君士坦丁堡。
在今后漫長的歲月里,君士坦丁堡一直是全歐洲規模最大且最為繁華的城市。
站在這座城市前,蕭保保雙眼放光,據說這座城池里,皇宮的大門都是金子做的。
蕭保保一聲令下,剛剛歸順到大遼麾下的突厥人,發動了一場沖鋒。
整個城池呈三角形,北面是金角灣,南面是馬爾馬拉海,沿海地區筑有防御工事,金角灣有兩層城墻。城外是一條深三十多米的壕溝。
士兵們扛著粗大的樹干,滾動巨大的木桶,向護城壕沖去,要把壕溝填平。
城上瑟瑟發抖的守軍,用弓箭射擊,阻止他們填壕溝。
但是收效甚微,經歷過女真人神乎其神的箭法,還有大宋萬箭齊發的弩車之后,蕭保保簡直不把這些弓箭當成敵軍的武器。
稍微豎起盾牌,就能阻擋,一群在城池內龜縮防守的人,說明已經失去抗衡敵人的勇氣,蕭保保心中對這個城池勢在必得。
不過真正打到城下之后,守城的人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死命地抵抗。
拜占庭的皇帝,阿歷克塞一世阿萊克修斯,親自登上城樓,指揮手下兵馬守城,這位拜占庭的科穆寧王朝的第二位皇帝,依然擁有著直面戰爭的勇氣。
他的帝國,飽受東西的壓力,在西方,諾曼人企圖蠶食帝國的歐洲領土;在東方則有更可怕的敵人突厥人正在虎視眈眈。
如今突厥人被打敗,卻來了更善戰的契丹人,熱乎乎的剛從東亞草原退場的強者。
蕭保保眼看前方進攻受挫,喚來一個親兵,讓他傳令后軍開始挖地道。
然后地面上,不再進攻,轉而用投石器騷擾,破壞城墻。
阿萊克修斯擦了擦汗,他的身上全是汗水,眼看潮水般的契丹人撤退,所有人都流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對面這些人,把一直壓著自己打的突厥人當菜切,輕易攻取了原本屬于拜占庭后來別突厥人搶奪去的龐大疆域。
遠處的蕭保保,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我倒要看看這座城池,能在俺們大遼面前撐多久。
大遼軍隊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奮戰,遠在復遼城的耶律大石,卻絲毫不關心這場戰事。
他派出無數的哨騎,不停打探東邊正在發生的大戰,消息一道道傳來。
在龍案上,擺著一張以前的大遼地圖,如今幾個重要的戰場,都在大遼曾經的國土上開打。
因為兩地相隔甚遠,他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一張羊皮卷上記載的戰報,上面寫著完顏宗翰戰死。
“宗翰死了”耶律大石喃喃自語。
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充盈著他的胸口,宗翰在伐遼之戰中,勢不可擋恍若天神,多少的雄關險要,在他跟前爭相投降,多少大遼將士死在他麾下鐵騎的鋒刃上。
如今戰事才打了兩個多月,大金重將宗翰就死了。
大殿外,一個內侍高聲道“陛下,耶律憲求見。”
“讓他進來吧。”耶律大石收起密信,強行打起精神。
耶律憲匆匆進來,還沒來得及匯報,耶律大石就問道“蒙古諸部,是什么反應?”
“陛下,草原變天了!那海都部的合不勒,被推舉為蒙古大汗,金主完顏阿骨打冊封他做了蒙古國王。合不勒召集蒙古諸部的兵馬,隨完顏婁室南下,進攻云內,三戰三捷啊!”
耶律大石長舒了一口氣,畢竟是離開了那里太遠了,這么短的時間,竟然風起云涌,有這么多驚天巨變。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蒙古這些分散的部落團結起來的力量,所以他一直想把這些蒙古人團結在自己手下,成為對抗女真的生力軍。
可惜,阿骨打不愧是個梟雄,已經提前下手。
“如此一來,云內委矣嘿,朕的好友姚希宴也危險了。”
耶律憲喘了口氣,道“陛下,姚希宴在野狐嶺三戰三敗,推到了斷云嶺,死死守住,倒沒什么危險。危險的是草原,那楊霖糾集了不知道多少人馬,號稱一百五十萬,臣估計得有二三十萬。正繞過天山,要掃清草原。”
“楊霖在西北?”
“就在銀州,不知道會不會也去草原。”
耶律大石這下是徹底驚到了,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這張龍椅極盡奢華,是大遼如今的寫照。
這片地域上,有無數的財寶,這兒的土地肥沃,氣候適宜,都不輸于大遼那天寒地凍的上京。
但是耶律大石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故土之上,風云際會,如此注定留名青史載入史冊的大場面,自己卻只能在此打探些消息。
云內是大遼的西京府,幽燕是大遼的南京府,草原是大遼的西南招討司 如今被人在自家打的雞飛狗跳,自己卻只能躲起來偷偷看,心里能不憋屈么。
更可怕的是他們展現出來的實力,一旦有一方獲勝,將會徹底成為未來百年的霸主。自己手里的兵馬,就算是生聚十年,還有機會重返故土么。
自己手下的這些文武大臣,根本就沒有幾個想要回去的,他們在這里已經安逸到忘了上京。
“這么多的兵馬,在草原上最好是各自為戰,互相配合,朕幾次和楊霖打過交道,此番他定然在后方指揮,一旦讓他打贏了這大宋江山,恐怕就要改姓了。”
耶律憲稍微靠前一步,身子前傾,輕聲道“陛下,您是說楊霖會篡位?我們要不要派些使者,到大宋一趟,畢竟女真是我們雙方的敵人。”
強如耶律大石,磐石一樣的性子,也有些心灰意冷。
他坐到龍椅上,倚著柔軟的狐嗉的靠背,哼了一聲,然后道“不必了,派兵增援蕭保保,然后向四周小國下達詔令,下個月舉辦魚頭宴,所有國家、部落必須由國王或者王儲、族長或者族長嫡長子前來赴宴。”
“陛下,那塞爾柱?”
耶律大石眼皮一抹,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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