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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撥開迷霧見真章

  姚平仲一聽,腦中頓時浮現出二哥憨厚的面孔,以及在信里歡喜地語氣。

  一股悲憤絕望之情,涌上心頭,一拳就要結果了楊策卿。

  “不要!”陸謙見事不好,上前伸手一擋,隨著楊策卿跌落在地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半根胳膊都微微顫抖。

  “好大的力氣。”陸謙忍著劇痛,苦笑道:“不能殺他。”

  殷慕鴻使了個眼色,萬歲營親衛趕緊上前,將楊策卿扶了起來,道:“走,去營里說話。”

  姚平仲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現在很明顯,自己的堂弟是知道這件事的,那么也就是說,姚家是知情的。

  自己身為姚古的養子,身份就更加尷尬起來,到底該不該插手。

  萬歲營眾人帶著楊策卿,來到自家地盤,殷慕鴻笑著問道:“楊衙內,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們為何要殺姚術,折彥文又是誰殺的?”

  楊策卿這些天本來就嚇得不行,再被姚平仲一吼,如今是心膽俱裂。

  他的臉上一直是驚恐的神情,聽到姚術的名字之后,終于繃不住了,瘋瘋癲癲地吼道:“是姚術,是姚術殺了十七郎,姚術厲鬼索命來啦!”

  陸謙上去就是一巴掌:“放你娘的屁,你殺人都敢,現在裝瘋?趕緊說出真相,不然叫你下去陪他。”

  殷慕鴻搖了搖頭,道:“折彥文的死狀太慘了,楊策卿此時可能真的嚇瘋了...”

  就在殷慕鴻攤手的時候,楊策卿突然開口了:“姚術他發現了十七郎的秘密,十七郎殺了姚術滅口,現在姚術變成了厲鬼,我們都要死...都會死。”

  整個屋內都安靜了下來,靜的連心跳聲都聽得見,殷慕鴻輕慢地引導,問道:“姚術發現了十七郎的什么秘密?”

  “折家要引契丹人到西北,挑起克烈部和大宋還有契丹的戰火,十七郎跟太傅的人密談這件事,姚術他進來道別,他一定是聽到了...”楊策卿眼神突然變得陰惻惻的,冷笑道:“姚術,你一定是聽到了,你必須死!”

  剛剛說完,陰冷的楊策卿突然又抖似篩糠,趴在地上大叫道:“不是我,姚術,不關我的事,是十七郎要殺你,你已經殺了他了,你已經報了仇了,你走啊,你走吧,求你了!”

  陸謙還要上前追問,被殷慕鴻伸手攔住,道:“算了,把他送回去吧。”

  “送回去?”

  殷慕鴻點了點頭,陸謙一時想不過來,但是見殷慕鴻堅持,便吩咐手下將楊策卿送回楊府。

  親衛們架著楊策卿出去之后,殷慕鴻嘆了口氣,對姚平仲說道:“希宴,我去見少宰了,你...好自為之。”

  姚平仲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昭德坊內,楊霖身穿官服,剛剛散朝。

  今日是他重回朝堂的第一天,果不其然,遭到了幾個衙門口的一致攻訐。

  梁師成已經是圖窮匕見,自己沒道理繼續縮首躲避,蔡京老賊奸猾似鬼,站在玉殿看熱鬧。

  回府之后,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外面徐賽月進來,說是殷慕鴻干辦求見。

  楊霖一伸手,徐家姐妹給他脫去官服,換了一身輕便的衫子,來到花廳。

  “少宰。”殷慕鴻抱拳行禮。

  楊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說話,殷慕鴻湊上前,低聲道:“折家想要養寇自重,把契丹大軍引到西北,他們便找到了梁師成。梁師成派人和他商議的時候,被姚術無意中撞破,折彥文便殺了姚術和他的親信三人。結果鬧得動靜太大,觀音禪院又不是可以隔音的地方,肯定是驚動了外面的商隊。”

  他只探聽到這些,但是殷慕鴻是什么人,稍加思索整件事便清晰了起來。

  “姚家的護衛這么多,而且西軍聯合起來行商,本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折彥文瞞不下去,就跟西軍攤了牌。

  他們在汴梁定時有主事的,便讓姚平逸去,處理尸首,制造假案。這個人,應該就是種師中,是他從中調停指揮的,只有他可以讓姚平逸聽話,去偽造自己兄長的被劫死亡。

  如此看來,西軍上下對于養寇自重,仍然是尚未死心。嘿嘿,他們許是怕了宋江和韓世忠。”

  楊霖閉目深思,結合這幾天梁師成的表現,心中認可了這可推斷。

  折家鎮守府谷這么多年,自己派去一個宋江,確實對他們造成了太大的威脅。不同于童貫的另立爐灶,成立勝捷軍和西軍分庭抗禮,宋江直接是挖西軍的底層骨干,久而久之折家軍將名存實亡。

  西軍其他幾家,未必曾經參與其中,但是他們知道了折家的打算之后,卻默許了這種做法。畢竟幾個將門,雖然不如折家長久,但是也是立足西北百年了。

  他們就像是云貴一帶的土司,沒有圖謀天下的野心,卻死心塌地要保住自己祖上的基業。

  姚術這個可憐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被犧牲的棋子,誰也不在乎他,除了他的兄弟。

  誰知道這個兄弟成了楊霖的弟子,如此一來,萬歲營強勢介入,再加上楊霖又圖謀姚夫人,無意中獲得重要線索。

  陰差陽錯之間,反倒讓這個案子沒有如他們預料的那般,成為輕易結案的劫財害命案。

  殷慕鴻吐了一口濁氣后道:“他們想息事寧人,悄悄和梁師成一道,促成西軍伐遼之策,保住自己的將門基業,那么折彥文是怎么死的?”

  楊霖不怒反笑,他對折彥文的死活,不放在心上,冷聲道:“管他娘,西軍這次觸及了我的底線,上次我已經放過他們一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想在大宋搞國中國,獨立在朝廷權威之外,是癡人說夢。

  別說他們只是統兵百年的將門,就是西南的土司,我殺來有何曾手軟。如不是顧念他們有守土的功勞,豈能容他們一再出賣秦隴軍民利益。哼,西北秦隴之地,遍地是寡婦,白骨累累,豈能為了他們的野心,再起戰禍。”

  這種割據一方的豪強,是整個天下的隱患,萬一家族中出一個野心之輩,就有可能會動搖國本,擾亂整個中原的安寧。

  “少宰,西軍百年經營,自有其底蘊在。若是貿然裁撤,在這個當口,又是遼宋金爭雄的關鍵時刻,只怕是會惹出是非。”

  楊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為圖萬全之計,我們應該找一個人,替換掉這些老家伙。還要不引起西軍的動蕩,有能力彈壓那些驕兵悍將。”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同時說道:“姚希宴。”

大熊貓文學    大宋第一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