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獲救鎮民的馬車回到落沙鎮。
聚在酒館的當地人還沒來得及散去,就震驚看到被怪異帶走的人們從馬車上下來。
被怪異信徒抓走的鎮民幾乎都被救了回來,除了酒館老板貝斯特。他的妻子激動擠到馬車前,可惜沒有看到丈夫的身影。
獲救鎮民都沒看到貝斯特,他的失蹤令人遺憾,人們只能勸悲痛婦人不要太難過。
“怪異解決了嗎?”老鎮長詢問,陸離回來得太快了,讓他擔心怪異還藏在附近。
“沒完全解決,不過它們不會再打擾你們。”陸離回答。
得知陸離他們要在小鎮逗留一晚,老鎮長邀請他們去家中做客。陸離拒絕,和艾敏在鎮上唯一一間旅館休息一夜。
期間盜火之影到來,實質般的影爪攀上窗臺,伸向桌柜上的油燈,被守前半夜的陸離驅趕,隨后夜晚重歸平靜。
起碼對陸離而言。
許多鎮民仍聚在酒館,談論今晚發生的事。
“也許我們該為幫助我們的陸離先生做些事!”鐵匠忽然喊道,說完怔住,他剛才沒想說話怎么…
不過鎮民們已經討論起為陸離做什么。
有的提議奉上食物,有的建議提供金錢支持,有的想把遺忘幾十年的榮譽鎮民稱號拿出來,熱絡議論間,一道清晰喊聲壓下所有提議。
“宣揚他的名字讓更多人知道他的事跡!”鎮民紛紛望去提議的年輕鎮民,后者正一臉茫然,就好像剛才喊話的不是他自己。
“好主意。”老鎮長輕輕頷首。
驅魔人通常不缺錢財,落沙鎮沒什么能給陸離的,除了名聲。
老鎮長的贊同讓提議沒了爭議,在場鎮民回家后就會把今晚發生的事告訴家人,三名山貓鎮的居民也承諾明早回去會讓小鎮所有人都知道陸離的名字。
還有商隊頭領拍著胸口保證,從落沙鎮到落雷堡的沿途城鎮都會知道關于陸離的故事。
商量結束,鎮民提著油燈離開酒館,就像聚在一起的螢火蟲散開一般,落進小鎮各處。
小鎮的夜晚靜謐無聲。
清晨,陸離醒來。
沒有貝斯特歸來的消息。他吃完熱情鎮民準備的豐盛早餐,坐上老鎮長贈予的馬車準備出發。
抱著行李箱的艾敏追了出來,希望能與陸離同行。
“你的事件結束了。”陸離說。
“還不算。你的助手不是說它們有一群嗎?”
艾敏將行李箱放上車板,掀起斗篷爬上馬車:“我知道很多知識,肯定能幫到你。”
知識就是力量。
傳奇獵魔人不會比普通人強壯許多。他們的強大源于對知識的運用。失去知識,驅魔人面對怪異不會比普通人活得更久。
陸離沒再說什么,牽起韁繩,老鎮長和慢慢聚攏來的鎮民們的送別中離開落沙鎮,沿著土路前往二百多里外的落雷堡。
沿著西海岸的道路,清晨薄霧漸漸散去。延綿的世界背脊山脈仿佛連接著世界盡頭,海洋深處的黑色太陽懸掛于虛空。
那里是耕地園的方向,那片土地發生了什么至今無人知曉。
伴隨黑環升起,怪異肆虐,驅魔人們再無暇探索遠離三片陸地的耕地園。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它不是站在人類這一邊。
落沙鎮與落雷堡之間有兩座小鎮與一座村落。奇怪的是村落里仍有許多當地居民,途徑時當地人警惕的望著馬車,似乎很排斥外來者。
離開村落不久,陸離他們遇到商隊,從商隊那里得知村落的狀況。
現在住在村落里的不是當地居民——災難發生后不久當地居民就遷徙去了落雷堡,現在占據那里的是一群不愿在城鎮里生活的“怪胎”。
他們堅信人越多越可能遭到怪異襲擊,城鎮都是危險的。所以他們嚴苛控制人數,很少與外界往來。
像這種村鎮有許多,起碼艾敏說她在家時就聽過一些。
另外兩座途徑的小鎮并不排外,不過那里沒有安娜留下的線索。
下午三點,地平線盡頭的荒蕪丘陵中浮現落雷堡的輪廓。
落雷堡的名字源于天氣——它是荒蕪之地除風暴角外雷暴最頻繁的城鎮。據說每年都會出現上百起房屋或民眾被雷電劈中的新聞。
他們到來時,落雷堡西邊的海岸線聚集許多當地人,他們正趁著潮水褪去的間隙搜尋擱淺的食物。魚、貝殼、海螺,一切能吃的東西。
馬車緩緩駛進落雷堡。
“我們該去哪找安娜小姐?”艾敏打量著冷清街道詢問。
也許因為寂靜之時剛剛離去,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城主府。”
驅魔人身份特殊。
他們通常并不擁有實際職務,但大多數貴族高官都愿意與驅魔人保持一定的友善關系。
落雷堡的城主也不例外。
得知陸離來自主眷大陸,這位城主接見了他并詢問來訪目的。
“怪異事件嗎…”
華麗寶石石椅上,角斗士般健壯,穿著燕尾服的城主用粗大指節輕輕敲擊書桌。
“恕我直言,堡里到處都是它們。”
落雷堡擁有一支十幾位驅魔人和除魔人組成的小組,但對于十幾萬人口的城市來說等于杯水車薪。
陸離又更細致形容發生在山貓鎮和落葉鎮的事件后,城主揮手喚來助理讓他去查。
十幾分鐘后助手回來,結果同樣糟糕,只昨天一天落雷堡里就有一百多人消失。
“我的城市正在老死,遠方而來的除魔人,你愿意留下幫助我們嗎?”城主向陸離發出邀請。
落雷堡正面臨另一種可怕危機:一種奇怪瘟疫在落雷堡蔓延多時。詭異的是只有落雷堡本地人會感染這種可怕瘟疫。
這也是陸離到來時街上冷清的原因。
“我有其他事要做。”陸離搖頭拒絕。
艾敏饒有興趣的樣子詢問瘟疫。
陸離的拒絕讓城主感到失望。盡管艾敏想要幫助,但她只是個見習驅魔人。失去交談興趣的城主擺手,讓助理帶陸離去驅魔人協會,在那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走出充滿壓迫感的城主府,路上陸離向助理詢問瘟疫細節。
“那真是…太奇怪了。”助理用奇怪一詞來形容瘟疫,而不是死亡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