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麥克…”
昏暗的臥室,多琳撐起身子,搖醒身旁丈夫輕聲問道:“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睡夢中的麥克弗森眼睛勉強瞇開,含含糊糊道:“聲音…是杰克在叫嗎?”
“好像是…”
“它在叫你喊我干嘛…”麥克弗森無奈嘆了聲,落下眼皮,翻過身背對妻子,繼續睡覺。
多琳卻覺得不太對勁,她撐著身子,凝神聽去。
“嘻嘻嘻…”
從頭頂天花板隱隱傳入小孩的嬉笑聲。
“不對,是女兒的聲音!”
多琳急忙搖晃丈夫,還未睡著的麥克弗森睜開眼睛,睡意褪去大半。
他也聽到了。
噠噠噠噠——
頭頂天花板上,陣陣跑動聲傳來,不過沒有落下灰塵。
“女兒不會偷偷跑樓上玩去了吧?”
“不會吧…女兒已經懂事了,怎么會在夜晚里到處亂跑。”
“可能是因為搬了新家?”
“…你去她房間看看。”
多琳聲音轉小:“你陪我,我一個人不敢去外面…”
“真拿你沒辦法…”
麥克弗森輕輕搖頭,坐起身穿上拖鞋,提起床頭柜上的油燈。
光芒被擰得明亮一些,多琳攬著丈夫的手臂,依偎著走向屋外。
走廊幽靜,油燈僅僅能照亮身前身后的狹小范圍。
“呀——!”
突然之間,多琳發出尖叫,撲進丈夫懷中,看到什么一般驚恐大叫。
“狗毛!還有血!”
麥克弗森順著妻子所指看去,一大片金色狗毛與血跡落在木質地板上,還有倒在不遠處的熄滅的煤油燈。
“女兒,我們的女兒…”多琳急的幾欲哭出。
麥克弗森顧不得安慰妻子,沖入女兒的臥室。
房門敞開,房間無人,被子掀開著,還帶著一絲溫熱和壓出的痕跡。
多琳跟著來到門邊,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絕望的倚靠在門邊哭喊:“貝絲和杰克都不見了!麥克,是不是有小偷進來了!”
“噓…”麥克弗森心中一驚,連忙捂住妻子嘴巴,等到妻子冷靜一些后將油燈塞到她手里,壓低聲音說道:“不要著急,你拿著油燈去報警,我去樓上看看。”
最好是小偷或者強盜。
麥克弗森心里想到。
他寧愿相信是有小偷強盜看到他們是生面孔,所以闖進來偷盜東西,起碼那樣貝絲或許還可能是安全的。
如果她陷入黑暗…麥克弗森簡直不敢去想,內心一陣絞痛。
“油燈給我?那你怎么辦?”多琳臉上掛著淚痕,隨后她看到丈夫拾起走廊地面的本該放在貝絲床邊的油燈,用火柴點燃。
“…你小心點。”
多琳擔憂留下一句,頭也不回跑回到臥室。
她撲到床邊,拿起電話話筒,另一只顫抖的手不斷撥動好盤。
格拉格拉格拉格拉——
轉盤聲蓋過多琳蒼白嘴唇發出的急促呼吸,眼看即將輸入完警署的密碼,多琳忽然渾身僵住,眼中流露絕望的看向電話機后面。
電話線無力垂在衣柜邊緣。
她剛剛想起,這里是新家,電話線還沒有來得及連上。。
嘩啦——
身后陡然響起一道響動,多琳風聲鶴唳的被驚嚇轉頭,卻見只是一張墻紙脫落了下來,顯露深棕色的木板墻壁。
多琳心中微松,放下話筒,準備跑出去求助鄰居。
但在轉頭的一瞬間,余光中,那片墻紙脫落的墻壁忽然冒出什么。
多琳下意識停下動作,重新看向那片泛黃墻壁。
雪白的墻紙后,像是有什么藏在里面的東西正在挪動出來。一道漆黑輪廓一點點探出頭,孔洞般的眼眶陰惻惻朝多琳窺探而來。
將妻子勸走,麥克弗森環視一圈,拿起門邊還未整理的箱子里的球拍防身,轉身經過拐角,踏樓梯上樓。
悄無聲息的來到二樓,麥克弗森順著隱隱傳來的跑動聲,最終走到走廊最深處的一扇門后。
“爸爸我在這兒呢~”
聽見門后女兒嬉笑聲,麥克弗森長舒口氣,無奈笑著推門走入:“這么晚了你和杰克——”
聲音戛然而止。
馬庫斯沒告訴陸離另一名驅魔人是誰,只說說不定會在那里碰到他。
“我接到電話時委托人一直在哭,她讓我們呃…讓你們快些去。”
“在貝爾法斯特么。”
“嗯,貝爾法斯特的…橡樹街道,呃在貝爾法斯特的南邊,離橡樹林很近了。”
橡樹林在貝爾法斯特的外圍,橡樹街道離那里很近說明是條非常偏僻的街道。
陸離問道:“委托內容是什么。”
“委托人家中出現幽靈,她的家人昨天被襲擊并且失蹤了。”
“她什么時候聯系你的?”陸離詳細的詢問每一條信息。
“呃…剛剛。”
“昨天失蹤今天才想起要解決么。”
話筒里傳出沙沙撓頭的聲音:“可能是委托人先報的警,覺得警察解決不了后才聯系偵探社吧?順帶一提,委托人很著急的樣子,而且你還有一位競爭對手。”
陸離沒問馬庫斯那位競爭對手從何而來:“也就是說我要早點趕過去,比如今晚?”
“呃…最好是這樣。不過如果你的競爭對手懶一點的話你也可以明天早上出發。”
“現在行動么…”陸離呢喃一聲,側頭看向窗外昏暗的天色。
剛剛下午四點,原本離天黑還有些時間。但因為陰沉天氣,最近幾日不到五點亮度就會變得難以視物。
雖然黑夜中待在有光的地方可以保證自身安全,但這會帶來很大的限制。視野,以及行動。
直白一些,黑夜里陸離的行為會變得束手束腳,也不易察覺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委托費用很多喲…”
似乎感受到陸離的遲疑,馬庫斯的誘惑聲響起。
“我會在稍晚一些時候趕過去,讓委托人等我。”陸離不再猶豫,精致對話筒里說道。
“前一句我知道了,后一句呃…辦不到,聯系其他驅魔人后我聯系委托人,不過聯系不上啊糟糕我說出去了!”
“明白了。”
陸離什么都沒說,掛上電話。
他看向收拾好房間,剛剛直起腰,擦拭額頭并不存在汗水的安娜:“累了嗎?”
“不呀~”
“準備出門,我們有活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