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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自律

  本州島南端的某片海灘上,來自各地的游客們享受著寧靜的午后海邊風光。

  家長們在遮陽傘下喝著啤酒聊著天,時不時將目光移向那些在淺水區域嬉戲打鬧的戴著游泳圈的孩童,沒有將看管責任全部交給那位坐在高凳上的救生員。

  俊男靚女們說說笑笑地玩著沙灘排球,

  尚在高中就讀的幾個宅男,本能地看向那些穿著泳裝、長相靚麗的女生,卻又在與對方不經意的對視后,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挪走視線,

  不得不去沙灘邊上的小吃攤買了三份日式炒面來掩蓋尷尬與窘迫。

  無論如何,這幅景象都只是午后海邊的常見風光:(/

  遠處海平面的某片海水突然炸裂開來,升起接近十米高的水柱,

  巨大轟鳴響徹整個海岸,沙灘上的游客們在短暫呆滯遲疑后,立刻反應過來,尖叫著向著沙灘內側跑去。

  好在,他們想象中的深海海怪,與異常災變,并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從海平面飛來的,是一位戴著龍頭,穿著白大褂的怪人。

  啪嗒。

  他輕巧地落在了沙灘之上,伸手彈去白大褂上并不存在的沙塵,

  在海邊游客們呆滯的目光當中,閑庭信步走近過來,從小吃攤上,拿走了一份章魚燒,順手在攤位上排出了幾枚大錢,

  然后便拿起章魚燒,旁若無人地踩踏無形階梯,朝著海邊公路內側的深山走去,全程一言未發。

  一分鐘后,印有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標志的數輛裝甲車疾馳趕到,從車上跳下來的干員井然有序地對海岸進行封鎖。

  咀嚼,咀嚼。

  李昂漫步在深山老林之中,緩慢地吃著皮酥肉嫩的章魚燒。

  他能感覺到,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的幾十名干員匆匆趕至,不敢接近,也不敢遠離,只能遠遠跟在自己后方,

  排成月牙狀,將這片山區半包攏住。

  好友通訊列表震動起來,來自于邢河愁。

  李昂接通通訊,隨意道:“喂?老邢啊,怎么了?”

  “呃”

  邢河愁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沒什么,李兄弟你在忙?”

  李昂輕松道:“嗯,想做個實驗。”

  “啊這,”

  邢河愁苦笑了一下,說道:“好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剛才日島方面緊急發來通訊,求問你突然大駕光臨的原因。

  我們告訴他們,我們和你是平等合作關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不過他們那邊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只好讓我做傳話筒。”

  邢河愁頓了一下,猶豫道:“你的實驗,很重要么?”

  “還行吧。”

  李昂隨意道:“只是有個想法需要驗證,路過一下日島的地盤。

  有問題么?”

  你只是為了驗證一下想法,就強闖世界第三大經濟體、世界前十軍事力量的國境線?

  還拒絕溝通,旁若無人,直接進行超遠距離傳送,越過層層邊防,讓殺生院等人在海上吃尾氣?

  老鐵你知不知道日島方面快把我們的專線打爆了。

  就算邢河愁跟李昂認識已經很久了,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當場噎住,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邢河愁干笑了幾聲,“沒問題,沒問題。”

  “呵呵,他們怕我搞破壞是吧?”

  李昂笑道:“放心,我又不是暴力狂,不會隨便動手的。

  要是日島方面問起來,你就告訴他們,我是個極為自律的美食愛好者,每天都要找好吃的。”

  “什么?美食?”

  “對啊。”

  李昂理所應當地說道:“你永遠不知道自律的人有多可怕,

0:002:00吃帶皮香蕉2:004:00吃十八公斤菠蘿4:006:00吃蓮霧6:008:00吃萊豬8:0010:00吃泡面10:0012:00吃茶葉蛋12:0014:00吃章魚燒14:0016:00吃鯛魚燒16:0018:00吃烤魷魚18:0020:00吃炒面  20:0022:00吃銅鑼燒。

  作為一名美食愛好者,我四處尋訪找好吃的,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個鬼啊?!

  你一整天都在吃東西嗎?

  而且兩個小時吃完十八公斤菠蘿?真的不怕上火嗎?

  邢河愁勉強忍住吐槽沖動,卻還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追問道:“那你22:0023:59吃什么?”

  “什么吃啊?正常人一天的最后兩小時當然要拿來睡覺咯。”

  李昂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老邢你不會都不睡覺的吧?別嚇我,

  你現在身居高職,要是因為睡眠不足引發工作事故,那可是會釀成嚴重災難的。”

  不是,在制造災難這方面,好像你沒資格說我吧?

  邢河愁哭笑不得,只好應付了幾句,掛斷通訊。

  “所以”

  他看了眼辦公室里,坐在橢圓形辦公桌后方的特事局頭頭腦腦,攤手道:“我們跟日島方面怎么說?”

  坐在首席、穿著西裝、全身包裹在白色布帛當中的寒水石沉默了一下,“如實相告吧,反正這也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事情。”

  意見通過,

  白浩正按下按鈕,將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的畫面投映在辦公室內,由他把李昂的說法如實轉告給日島方面。

  “進行實驗?”

  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的領導又驚又怒,沉聲道:“白浩正先生,各地區官方上個月剛達成共同防御協定!”

  “共同防御協定是一回事情,李日升又是另一回事情。”

  白浩正攤了攤手,無奈道:“就像我方多次強調過的那樣,我們也不希望看到沖突發生,但我們與李日升只是合作關系,并非管轄,無法質詢、命令、監管、控制。

  我們將貴方的要求傳達到了,也轉述了李日升的說法,已經仁至義盡,

  何況貴方還想讓我們怎么做?

  派人現在去日島,把李日升請回來么?

  現在如果他想做一件事情,誰能攔得住?

  就算貴方有壓箱底的手段,難道你們愿意承受動用戰略武器的風險與損失么?”

  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的那位領導眼角肌肉抽搐,難以抑制憤怒。

  這種感覺,就像是別國的核彈頭在自己國土上空肆意飛掠而過,而己方沒有任何反制手段,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樣。

  恥辱,憤怒,以及恐懼。

  “唉,”

  白浩正見狀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李兄弟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是殷市事件之后,他腦袋里某根一直緊繃著的弦,崩斷掉了。

  個人建議,如果他要求的不是很過分,那就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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