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真是兇險啊。”
李昂側耳傾聽了一陣,確定那個鬼魂已經徹底走下自動扶梯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幸好這個鬼怪是按照宣傳冊的書本翻頁動作,作為行動規律,要不然還真難處理。
他一抖書脊,這一次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一張黃紙從書本縫隙中掉出,落在李昂手中。
“第四張符箓,到手了。”
李昂在微信群里告知了同伴們這一消息,其他人固然驚詫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們沒有親眼看到李昂花式驅鬼的一幕。
“諸位,我有相當大的把握,確定這座商城里的鬼怪,都有一定的行動規律。”
李昂打字道:“目前為止,我所遇到的鬼魂當中,有‘必須和她玩皮球的小女孩’,以及‘只要來回翻頁就能氣走的西裝鬼’
你們也可以試著去總結一下鬼魂的行動模式,只要弄清楚這些規律,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甚至有可能做到無傷通關。”
無傷通關么....
其余幾名隊友不由得精神一震,在這個恐怖詭異的劇本任務當中,愿意傳授成功經驗的隊友總是令人心安。
擺脫了兩名鬼魂的李昂很快就搜索完了四層,同時敖勇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在三層的走廊座椅夾縫間發現了一張符箓。
李昂找到了三張,疫醫找到一張,敖勇找到一張,這么算下來只剩最后一張符箓,就能達成任務目標。
眼看馬上就能通關,距離任務時限也還有相對寬裕的一個小時,
剩余的四名玩家斗志都相當昂揚,仔仔細細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
背著弓箭的柳無怠正在咖啡店里翻找符箓,兜里的手機微不可查地震動了一下,她劃開手機密碼鎖,發現是來自李昂的私聊。
“如果找到最后一張符箓的話別急著臨摹,先告訴我。”
柳無怠看著昏暗的手機屏幕,稍稍皺眉,思索片刻之后,簡潔直接地回了個“好”字。
她相信這名思路廣歡樂多的疑似精神病患隊友,做事情還是比較靠譜的,至少不會坑她。
柳無怠沒問李昂什么要這么做,反倒是后者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問道:“那個之前在四樓追擊你的鬼魂,是男還是女?”
“?”
柳無怠發了個問號,她咬了咬嘴唇,瞇著眼睛思索過后,打字道:“應該是一名男性。”
“為什么?”
“因為他在被我的箭矢射中之后,他發出了男聲的凄厲慘叫。”
“唔....”李昂繼續問道:“這就有趣了啊....這次的任務不會那么簡單,你在這座商場里有什么后手,最好跟我提前交代一下。”
柳無怠愣了愣,左顧右盼確認周遭無人之后,在手機上打字回復道:“...不會那么簡單...是什么意思?”
“鬼魂的數目對不上。”
李昂捧著手機,雙手打字如飛,“你看,在這座商城里,十余年來所有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共有五起,也就是五名死者。
分別是從高處摔下的工程師,被趕出門外而心臟病發的拾荒老人,掉下扶梯的小女孩及其母親,以及路過商城時被廣告牌砸死的無辜路人。
疫醫在地下主控室里見到的,是寄身于迷失飛艇體內的拾荒老人,與一名能操縱商城電源、監控系統的鬼魂。
假設那個鬼魂是工程師好了。
這就是兩個鬼怪。
我在四樓的時候先后遭遇到了小女孩和一個穿西裝褲子的鬼魂。
穿西褲的自然不可能是小女孩的媽媽,那么用排除法的話,只能是那個被廣告牌砸死的無辜路人,但同時你在四樓也遭遇過一個男性鬼魂,
那么再加上那個還沒有露面過的媽媽鬼魂,這就是六個鬼魂?”
“不一定,有可能你遇到的鬼魂和我遇到的是同一個。”
“可能性不大。”李昂回道:“鬼魂的行為模式不大可能突然發生巨變,我遇到的試根據書頁翻動來攀登扶梯的鬼魂,而你遇到的則是能自動漂浮起來進行追擊的鬼魂。
按照鬼魂界的常識,這兩者之間的行動模式差別,就跟大熊貓與豬一樣懸殊。”
所謂的鬼魂界常識,其實就是柴翠翹這只活生生的厲鬼的看法而已。
絕大多數厲鬼的殺人手法都很單一,貞子只喜歡從電視機里鉆出來嚇死人,聶小倩就只會通過親嘴嘴吸取陽氣把人吸死,很少有鬼怪會有兩種乃至兩種以上的行動模式。
柳無怠問道:“第六個鬼魂...會不會這座商城里還有其他的非正常死亡案件,沒有錄入到官方系統當中?”
“隆恒購物中心哪怕在整個殷市也算得上高消費場所,這里發生過的非正常死亡案件,甚至是自然死亡案件,都會擺放在在殷市官方記錄當中。”
李昂回答道:“我并不覺得商城擁有者能手眼通天到這種程度,抹除一起死亡事件的全部記錄。”
除了那個鬼媽媽之外,第六個男性厲鬼到底是誰?
聽李昂這么一分析,柳無怠也有些不太確定,
要不是殺場游戲的劇本任務里無法撥通外界電話,無法與外界進行正常溝通,恐怕她早就已經撥打電話,咨詢秘書秘書,或是直接質問隆恒購物中心的殷市所有者 尚未出現的鬼媽媽,頂替掉她出現的第六名男性厲鬼....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無怠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剛想和李昂說出她的后手是什么,就感受到手機一陣震動。
敖勇在微信群中@了全員,“我在第二層的垃圾桶蓋上找到最后一張符箓了!不過我的朱砂筆已經折斷,不太確定能不能繼續用。
你們最好下來一個人到二樓,幫我畫一下。
只要臨摹這一張,我們就通關了!”
@完全員之后,敖勇又發了張圖片,
圖片中是一根擺放在米色石灰巖地面上的毛筆,其竹管管身已經折斷,筆頭的朱砂顏料像是褪色了一樣,極為暗淡,
連同筆頭處的狼毫,也又干又硬,毫無彈性與柔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