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訏在自己創辦的《筆端》雜志半月刊上,寫道:“1926年2月25日,我在京城讀書,一位上海的朋友郵寄給我人生第一本《良友》畫報,也是出版的第一期,9開本24頁。
當時的封面人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尚無籍籍名、往后紅極一時的電影演員胡蝶的半身照,她手上拿著一束鮮花,下題“胡蝶戀花圖”,封頭印著兩個美術體大字“良友”。
陳年舊事,仿佛就在眼前,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三次停刊,兩次復刊,《良友》畫報成立至今多有坎坷,前不久我曾聽聞《良友》準備第三次復刊,當時我的心情是非常高興的,心想終于有能夠買到《良友》畫報。但昨日從朋友口中得知,伍連德先生已經于3月2日在圣保祿醫院不幸病逝,悲從心起,一時竟無法言語。
年輕的朋友可能很難明白《良友》在那個年代所帶來的轟動,如果硬要做個比較的話,以當時出版行業最發達的美國來說,他們當年創辦的第一本《生活》畫報,落后我們中國《良友》畫報整整兩年。
伍連德先生創辦的《良友》畫報,成立幾十年,遍銷海內外,不僅國人喜歡,外國人也多有贊美。可謂開創了中國之先河,更是傲立于世界。”
除了徐訏在《筆端》雜志上發表了悼念伍連德的文章,香港南來文人、詩人和作家,紛紛以各自的渠道,在報紙上緬懷這位曾經開創中國畫報先河的畫報之父。
復刊后的第一期《良友》畫報,無數知曉這本畫報,或者不知曉的人,聞風購買,也因此大賣了五萬多冊。
畫報賣的多,自然是好事,可因伍連德的去世,諸多名人的悼文和挽聯所帶來的虛高銷量,看起來總有那么一點凄涼和可笑。
霍耀文幫忙處理完伍老的喪事后,本來是想讓伍家中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時間,好緩解一下失去至親父親的悲痛,但被伍家中給委婉拒絕了,他說《良友》是其父親生前最寶貴的東西,現今復刊自然要做到最好,才不枉父輩付出的那么多的努力。
見伍家中這么說,霍耀文安慰了幾句,便讓姚文杰跟他交接了一下畫報的主編工作。
另一邊,張承頤或許是因為老友的去世,再加上年歲的確有些大了,基金會那邊的事情雖說多是羅巧珍負責,可這段時間心力交瘁,竟然直接病倒了。
“老師您多休息,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才行。”霍耀文看著老師面色憔悴,心里不由嘆了口氣。
張承頤躺在床上,抓住霍耀文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突然病倒,恐怕是讓你難做了。”
霍耀文眼眶有些紅潤,想起了這幾年張老師多有照顧自己的,不由哽咽道:“老師說的什么話,我還沒好好的感謝一下老師您呢,要不是您幫我管理了兩年基金會,指不定基金會會變成什么樣。而且我也很自責,本來老師您退休在家好好的,看看電視,聽聽小曲,偏偏被我拉到基金會那…”
一旁的師母看霍耀文眼眶紅紅的,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耀文啊,你老師只是最近因為老友去世,身子不舒服而已,可跟幫你管基金會沒多大關系。”
“你師母說的沒錯。”
張承頤笑了笑說:“我退休在家的時候也很無聊,要不是你不嫌棄我老,請我去基金會當理事,我恐怕在家里會被悶死。”
“是,你老師他就是屬穆桂英的,陣陣不能落。”
聽老師和師母這番話,霍耀文心里知道是二老的寬慰,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心里感動的同時,倒也沒再多說什么。
陪著張承頤聊到下午三點多,霍耀文這才開著車去了一趟慈善教育基金會。
不久,等到了基金會,他直接朝著羅巧珍的辦公室走去。
“咔嚓”
開門聲響起,羅巧珍抬頭看了眼,見來人是霍耀文,關心地詢問道:“張老的身體怎么樣了?沒什么大礙吧。”
霍耀文搖搖頭說:“醫生說老師有點心力交瘁,精神不佳,再加上一些老年病,讓他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只是日后恐怕不能再做過多勞心勞力的事情了。”
“沒什么事就好,我明天早上過去看看張老。”
說完,羅巧珍沉吟片刻又道:“最近基金會事情比較忙,張老這一靜養,恐怕人手會不足。”
霍耀文掃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多有疲憊,便說道:“老師的工作暫時交給我,等會兒我讓人力部的人對外再多招聘幾個人。現在基金會越做越大,人手方面遲早是要補充的,趁著現在一并給安排了,也免得你這么累。”
現在慈善教育基金會已經不是兩年前那般草創了,光今年基金會資助的學生就有三百多人,全港加一塊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人,本來想靠投資和港大出版社的分成,所賺來的盈利來填補這些資助缺口,可根本都不夠,沒辦法只好每個月都舉辦一場慈善募捐活動,號召全港市民多行善事,多做慈善教育。
“也好,你這位正會長是該多操勞操勞基金會的事情了。”羅巧珍作為副會長,自然要統管整個基金會的工作,所以自打年后就沒睡過一次好覺,的確是有些累了。
霍耀文轉移話題道:“我先出去跟人力部的說下,讓他們明天在報紙上登招聘廣告。”
“隨你。”
羅巧珍白了他一眼,揮揮手,低下頭撲在辦公桌上繼續工作。
得,看來還沒緩和。
霍耀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咔嚓”一下關門聲響起,羅巧珍抬頭看了眼已經空無人一人,只有緊緊關閉的房門,不由輕嘆了一聲。
這幾個月來羅巧珍不搭理霍耀文,倒也不僅僅是那晚的事,更多的是不想越陷越深,本來辭職離去是最好的辦法,可每次都以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為借口,來麻醉和糊弄自己。
看似挺有效果,兩人幾個月來都沒怎么聊過天,哪怕見了面也大都只是談論一下公事,可感情這東西壓抑的越深,往往會適得其反。
出了門的霍耀文,直奔人力部,跟人力部的人說了一下招聘的職位和條件后,等出了人力部的門,到了外面辦公區域,瞥了眼副會長辦公室的房門,搓了搓手,思慮了幾秒,最終還是轉身走出基金會,開車回去了。
大半個月過去,英國泰晤士出版公司發來電報,祝賀霍耀文的新作《權游》在英國大賣了一百五十萬冊的傲人成績。
這個成績的確有些駭然,要知道自《權力的游戲》出版至今,也才短短的二十一天,幾乎是平均每天賣七萬冊的速度才能達到。
這是平均值,而實際上的銷售更為讓人驚恐,頭周借助霍耀文之前魔幻作品《哈利波特》的名氣賣出十萬冊后,許多書迷驚喜的發現書里面居然有托爾金的親自寫的前言,更是表示這是一本比《魔戒》更為能夠揭露人性的成年人社會。
一下子,整個英國奇幻文書迷可以說是沸騰起來了。
或許有很多人聽過或者看過《魔戒》這本書和電影,但大多數人肯定不清楚托爾金在英國的影響力。
就這么說吧,在《魔戒》誕生之前,英國雖然也有奇幻文,但幾乎都是渣渣,可《魔戒》和前傳《霍比特人》一經出版,所獲取的巨大成功徹底造成了該文學類型的流行與復興。
也因此托爾金被大眾公認為“現代奇幻文學之父“——或更準確地說,是對于嚴肅奇幻。
再加上有小道消息,說白金漢宮那位英女王陛下有意向給這位奇幻之父托爾金頒發榮譽勛章,這也導致托爾金在英國的知名度幾乎爆棚。
人們常說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金鏞武俠,換算成英國,那就是但凡是個英國人就沒有不知道《魔戒》和托爾金的。
這種種的一切也導致《權游》在第二周的銷量徹底爆炸,第二周就賣出了五十萬冊的驚人成績,之后的第三周銷量更是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八十萬冊,這也令該書只用了短短三周二十一天的時間,就達到了很多作家一生銷量都難以企及的驚人數字:一百四十八萬七千九百五十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