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于我們人類是有著非常非常深遠的影響力,我想各位同學應該聽明白我剛剛所說的內容了吧。”
隨著霍耀文緩緩講述哲學對人類的意義,以及對個人未來道路上的價值意義后,掃了一眼在座的二十多個人,見不少人興致盎然,也有幾個露出有點不厭其煩的表情。
想了想,霍耀文抿了抿因講話而有些干燥的嘴唇,朝著同學們問道:“今天是第一節哲學課,同學們是否有什么問題,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老師!”這時,一個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年輕人舉手。
霍耀文側目看去,根據之前的點名,回憶了一下,說道:“康劍飛同學是吧,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站起來問。”
康劍飛聞言,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左右兩側的同學,提出了疑問,說道:“老師,我中學的時候就很喜歡哲學,經常買一些國外著名的哲學書籍看,偶然一次,在一本叫世界哲學家書中,看到里面所推崇的自古到今數百位哲學史上最著名的哲學家,發現里面居然沒有一個是我們中國人,我想問一下老師,難道我們中國古代到今天就沒有一位哲學家嗎?!”
聽到康劍飛這么刁鉆的問題,霍耀文不由眉頭一皺,他在原主的記憶中,發現除了近代中國出現了一些較為知名的哲學家外,古代的確是沒有哲學家這個概念的。
思慮了良久,霍耀文看著康劍飛問道:“康劍飛同學,回答你這個問題前,我想詢問一下,你知道哲學家是什么嗎?”
“哲學家是以哲學為研究對象,對哲學有很高造詣的哲學學者,我們尊稱為哲學家。”康劍飛回答的很快,也很流暢,的確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哲學很早就有了解。
“不錯。康劍飛同學回答的很棒,這的確是哲學家這個詞的作用。”霍耀文夸贊了一句康劍飛。
惹得剛入學不久的康劍飛面色一紅,他很少在課堂上受到老師的夸贊,所以很不好意思。
霍耀文繼續道:“康劍飛同學剛剛說的很對,哲學家的確是專門研究哲學的學者。從這看來,我們中國古代五千年的歷史中,似乎的確是沒有出現過什么知名的哲學家,但…”
霍耀文話音一轉,又道:“但是有一個前提,哲學這個詞是舶來品,是西方國家所定下的詞匯,我們大家都知道,無論翻譯的有多么好,有些詞語總歸是跟它的本意,有很大的區別的。從古至今,我們中國歷史上都沒有哲學這個詞,但這不代表我們中國就沒有哲學家。或許我說一個詞,大家應該都能想到他們是誰,那就是諸子百家!”
“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是對那些智慧者的統稱,我們大家都知道老子、墨子、莊子、孔子、孟子等人都是追逐知識智慧的先賢者。”
“我想大家應該知道知識分子這個詞吧,但有些人不清楚這個詞是出自哪里,我在這里明確的說明一下,這個詞同樣也是舶來詞,十九世紀末期,到我們二十世紀的初期,受西學影響,知識分子這個詞在我國流通很廣,時至今日已經成為大家耳熟能詳的詞匯。”
“在這之前,中國從未有過知識分子,但你們能說中國古代沒有讀過書,學過知識的人嗎?”
“答案是不能!”
“事實上,古代的確是沒有知識分子,但我們若發現這些知識分子和中國古代中某些人有極相似的特質的話,說中國古代有知識分子是合理不過的事。所以這是語言溝通上的問題,并不代表中國古代就沒有讀書學習知識的人。剛剛康劍飛同學所提出疑惑,詢問中國古代有沒有哲學家,這個問題嚴格來說根本不應該成立。”
霍耀文笑道:“或許康劍飛同學你可以換一個問法,問中國自古至今有沒有對智慧、對人類、對這個世界充滿疑問的人。我們大家都知道莊周夢蝶這個故事,這其實也是哲學中一個很典型的“作為認識主體的人究竟能不能確切地區分真實和虛幻”的哲學論點。所以中國古代有沒有哲學家,你們可以理解為沒有,但是…中國古代有沒有追逐智慧追逐哲學概念的先賢者,答案是有的,而且很多很多,諸子百家,不知凡幾!”
隨著霍耀文一番長篇大論講述下來,康劍飛的神情很是激動,到最后,聽到“諸子百家,不知凡幾”的時候,更是激動的鼓起掌來,這個論調他在這之前從未聽過或者看到過。
“啪啪…”
有了康劍飛的帶頭,其他的人自是發自內心或者隨波逐流的鼓起掌來。
“叮鈴鈴…”
這時候,恰好下課鈴聲響起。
霍耀文見此,準備下課前,說道:“今天的課就到這里,我希望所有喜歡哲學的同學們,回去以后可以寫一份自己對哲學的理解,這個作業是計算在學分內的,所以希望大家要重視一下。好了,下課吧。”
“起立!”
“老師再見!”
“好,再見。”
嘩啦啦,學生們紛紛拿著課本出門。
霍耀文一邊收拾桌上的文稿,一邊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跟前有兩個人,抬頭一看,是張瑩瑩還有許鞍華。
“怎么了?”霍耀文面帶笑容的問道:“是有什么問題嗎?”
“我應該是叫你霍師哥呢,還是霍老師呢?!”張瑩瑩喜笑顏開的問道。
“都行。”霍耀文咧嘴一笑。
張瑩瑩想了想,說道:“那還是叫霍老師吧,這樣尊重一點。”
“可以。兩位是有什么問題嗎?”
張瑩瑩摟著身邊有些臉紅的許鞍華道:“沒有,我跟華華想請霍老師吃飯,不知道霍老師能否賞個臉?”
“華華?”
霍耀文聽到這個稱呼時微微一愣,側目看了一眼許鞍華,見她面色羞紅,不由心里一笑,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認識就罷了,關系似乎挺親密的。
霍耀文想了想,搖搖頭道:“今天就算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們倆。”
“啊,那好吧。”張瑩瑩聞言,不由失落的點點頭,隨即笑著說道:“霍老師你說了要請我跟華華吃飯的哦,可不要食言。”
說完,就拉著許鞍華轉身離去了。
霍耀文看著離去的兩個女孩背影,輕笑一聲,也沒在意,拿著文稿,回宿舍去了。
他今天下午還要去一趟香港彌敦道,把已經寫好的甜蜜蜜投稿給文學世界,本來這個事情之前細妹是攬在她身上的,但現在已經開學,霍耀文只能自己去投稿了,反正寫都寫完了,不投稿的話難不成留在箱底生灰啊?!
至于是否能得第一名,霍耀文其實也不是很肯定,畢竟每個人讀書的口味都不同,但是若論賺小姑娘眼淚的話,他自認為這本書絕對是遠超當下的言情小說的。
韓劇里面的三大套路:車禍、癌癥、治不好。
霍耀文幾乎都給編到了書中的角色身上,雖然有些老套也很狗血,但在當下的香港,卻是沒人會這么說。
...
數日后,香港彌敦道412號,文學世界報業。
副主編辦公室內。
李宛芳拆開一個大的檔案袋,從里面掏出一疊稿子看了起來,她看的很快,幾乎只看了第一頁內容,就把這疊厚厚稿子塞回檔案袋里,將其放到了一邊。
繼續拆開下一個。
最近幾天,隨著“新鴛鴦蝴蝶夢”征文比賽的擴散和傳播,來投稿的人是越來越多,李宛芳從最開始的細心閱讀,到最后的掃一眼前文就把其放到一邊,完全不在乎后面的內容是否寫的好。
一個故事的好與否,從第一章內容開始,就已經為后來的內容打下來基礎。
李宛芳知道不排除那種前文枯燥后文驚艷之作,但她的職責,只是審讀一些最優秀的稿子,然后遞給主編,讓其交給幾位評審閱讀。
剩下的稿子會交給下面的人處理,如果有不錯的,可以跟作者談一談,然后買下來填充文學世界周刊的內容。
再連續看了好幾份稿子后,李宛芳也是有些疲憊,看了一眼桌上最后一份,喝了一口咖啡,拆開來繼續。
“甜蜜蜜?!呵,又是一個小姑娘寫的。”
看到這個名字,李宛芳下意識的認為是跟之前幾份稿子一眼,都是一些喜歡言情小說的在讀學生,或者小姑娘寫的。
但是往下看去,文筆剛勁有力,帶著絲絲銳利的筆鋒,不像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字體。
“前言: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
在看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前言后,李宛芳基本上已經沒了看下去的心情,但她有自己的職業操守,還是堅持著準備看完第一頁的內容。
“1950年,霍在年坐上了前往香港的船只…”
“咦!”
在看到這里的時候,李宛芳不由輕聲“咦”了一下,這個時期的故事,之前好像并沒有人寫過。
不由興趣使然,繼續看了下去。
不得不說,霍耀文的文筆的確很老練,前面或許是有些無趣,但不至于讓人看不下去,反而是讀進去后,細細品味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特別是在人物描寫上,令李宛芳幾乎贊嘆不已,在看到疑似女主林婉容出場的那一刻,她的腦海里根據稿子中所寫的內容,瞬間就勾勒出一個穿著旗袍,留著大長波浪發、脈脈含情、笑眼迷人的絕世佳人的影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
李宛芳看稿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幾乎到最后都是一字一字的看了起來,根本不想錯過哪怕一個字。
“霍在年看著執意離去的林婉容,想著家中患病的未婚妻李嫣然,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愿你一路上,有良人相伴。愿你所有快樂,無需假裝,愿你此去盡興,赤誠良善。從此福來心至,皆是逍遙。]…”
在看到這段內容后,李宛芳終于是壓制不住之前看文的情緒,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對這個跟自己名字有點相像的女子,對她的故事充滿了憐憫之心,下意識的將自己帶入進去,心似絞痛般的難受膈人。
擦拭了一下眼角情不自禁流出的淚花,李宛芳看了一眼投稿人的名字,寫著浮生二字,不由埋怨的說道:“筆名雖好,卻偏偏寫出這種惹人哀怨的故事…”
李宛芳很少對看過的文章有所抱怨,但今天是她從業以來的頭一次,想著浮生這個筆名,仔細的回味了一下其中的意思,忍不住嘆口氣道:“或許,這就是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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