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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菜籃子的中年婦人從其中取出一塊藍布鋪墊開來。
猶如變戲法般,又從菜籃子內取出各種新鮮的蔬果以及精致的小吃。
劉三火正在不遠處,布設著符陣。
布設完符陣之后,劉三火又過來朝中年婦人輕輕一禮,然后走到夜光符珠勉強能照耀到的角落,自行吃著干糧。
李蟲娘一直站在暗處的山崖上看著山下以及漫天的風雪。
“少主。”中年婦人走到了李蟲娘的身邊柔聲喚道。
“剝皮嬸。”李蟲娘輕笑道,“不知道他走到哪里?”
“以周公子的本事,想來與我們差不了多少距離。”陳剝皮道。
“本來我還想讓剝皮嬸跟著他,當他的扈從,如此才能萬無一失。”李蟲娘面露無奈道。
“那黃不覺與古彥在一眾扈從中實力也不算弱,少主不用太擔心。”陳剝皮又是安慰道。
黑暗中隱隱傳來雷鳴般的炸響聲。
陳剝皮眉頭微皺,“少主,我去去就來。”
“陳總管,只是黑戾級怪譎,我去就好。”劉三火已經殷勤地站起來,奔了出去。
黑夜中傳來好似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過了好一會,劉三火才一臉笑嘻嘻輕松地走了回來。
“陳總管,解決掉了。”劉三火笑容收斂,干咳一聲道。
陳剝皮正服侍著李蟲娘用餐,只是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
劉三火又是退回了自己原先的那個角落,肚里面不敢有半點腹誹,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他那位義兄王海東對著陳剝皮也要畢恭畢敬,更何況是他。
一行永遠穿著一身白色僧衣,堅毅古板的臉沒有一點笑意。
他身前坐著兩個看不出年紀的老僧,其中一個道:“阿彌陀佛,看來小佛寺不會出手了。”
“師叔,他們最好的出手時機是在我們返程之時,那時我們身心俱疲,又因越野試結束有所松懈。”一行緩緩說:“當然這些我們可以想到的事情,他們也能想到,也許他們就在雪山的上面埋伏我們。”
“此言有理也沒理。”那個老僧面露笑意道。
“請師叔指教。”一行面容肅穆道。
“小佛寺出手時機的選擇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說你有理,但我說小佛寺不會出手,你說的原因卻不是我心中所想,所以我說你無理。”老僧解釋道:“我說他們不會來,是因為我與師弟還有一行你在,他們沒有把握,所以就不會出手。”
一行微微沉默,過了一會道:“那就可惜了,要是他們敢出手,也就有著絕對的把握殺死我們,這種事確實很渺茫,畢竟越野試公布得很突然,他們沒有時間去準備。”
其實一行也明白這點,所以當初他才不愿師父派兩位師叔當他的扈從,就是為了以自身引出那些外道邪佛,但師父不愿他冒險,因為他對白象寺太重要。
一行很快放下這事,他微微抬頭,看著被黑夜遮繞的山巔,小佛寺不來偷襲他們只是小事。
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要攀上據說沒人能攀上的雪山之巔。
別人做不到,他就想做到,唯有做到才必定是第一!
夜色已深。
周凡開始叮囑小綣,讓小綣替他守夜。
怪譎與人不同,怪譎不會遭到駭夢之環的侵蝕,要不然雪山早已成了死地。
小綣乖巧答應了下來。
周凡放心躺入雪坑閉上眼睛之后。
小綣分化出數十小小綣,小小綣分散奔向四周,監視起周圍的情況。
而小綣身體冒出無數的烏發,將自己卷成了一個蟲蛹狀,躺在雪地上呼呼睡了起來。
周凡在船上甲板站定之后,趙雅竹與蝕芙都望了過來。
周凡身上依然被銀色駭夢之環繚繞著,對此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反而是駭夢之環消失了才奇怪。
“看來你真的不怕死,還留在那等險地。”趙雅竹面露譏誚道:“說不定我得準備沉眠的事情了。”
周凡皺眉想了想,就將他昨夜睡的夢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趙雅竹與蝕芙都只是聽著,沒有插口,聽完之后,趙雅竹道:“你花時間跟我說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夢里那血衣小男孩說真是久違的重逢,歡迎我回來,但我自問從來沒有見過他,所以想聽聽你的分析。”周凡緩緩說。
“可以,但我要二十條大灰蟲。”趙雅竹道。
“沒問題。”
在周凡答應下來之后,趙雅竹把琉璃球喚來,從中取出了二十條大灰蟲,她淡然道:“既然是分析,那就無分對錯,只是無責任猜測,要是我知道事情真相,就不會只收你二十條大灰蟲了,這點希望你明白。”
“你快說就是,我現在可無法在船上待太久。”周凡當然明白,他心里面也有一些猜測,但他還是想聽聽趙雅竹的猜測,畢竟趙雅竹這等強者的見識不是他能相提并論的。
“第一個猜測很簡單,這既然是夢,那夢里說出來的話很可能只是夢話,什么樣的夢話都有可能,夢話自然不可信。”趙雅竹說出第一個分析,“駭夢之環就更是如此,你的夢境受到駭夢之環的侵蝕影響。”
“而駭夢之環來自怪譎,蘊含怪譎部分的經歷,再與你的夢組成了新夢,這樣的夢千奇百怪,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無須多想。”
周凡微微皺眉:“可是那夢境十分真實,真實到讓我懷疑進入了一個奇特的世界,根本不似是夢。”
“這才是駭夢之環的可怕之處,一不小心你的人魂就會永遠在夢境中沉淪。”趙雅竹道:“不過我沒有親身經歷過你的夢,單是從你的描述,也不敢肯定我這個說法是正確的,所以我還有另外兩個猜測。”
“第二個猜測是那夢中的血衣小男孩認錯人了,他將你認作了某一人。”趙雅竹瞥了一眼周凡道。
“認錯人這個猜測會不會太荒謬了?”周凡有些愕然道。
蝕芙聽了也是露出不信之色。
“有時候越是荒謬的推論就越接近真相。”趙雅竹一臉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