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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獸

  如虛幻般的稻孩子在稻田上方飛來掠去,發出怪異的笑聲。

  周凡看著這幕,他有些不解問:“它們為什么這么喜歡稻田?還是它們在稻田里能得到什么?”

  鄭真木搖頭道:“不知道,怪譎本來就不能以常理來揣測,有人說它們是喜歡稻田金子般的色彩。”

  “那割禾后,它們還會來嗎?”周凡問,要是喜歡稻田的顏色,割禾之后,這些稻孩子應該不會來了才對。

  “不會來了。”鄭真木肯定地說。

  不來了…那聽起來確實很像是喜歡稻田的顏色,周凡略一思索,沒有繼續想下去。

  日陽暴烈。

  巡邏的小道烤得發燙,熱浪往上方竄起。

  周凡兩人很快就汗流浹背,沒有一會兩人受不了只能站在路邊樹冠底下乘涼。

  腳下的小草也因為陽光的炙烤,綠葉懨懨卷了起來。

  周凡喝了口水,將喉嚨里的火氣澆下去,他又給熱得直吐舌頭的老兄喂了一些水。

  只是當周凡合上水壺蓋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稻田里不懼陽光暴曬的稻孩子忽然合成一團白色光云,迅疾越過田邊的稻草人,飛速遠離了稻田。

  “你看稻田那邊。”周凡開口提醒正在猛灌水的鄭真木。

  鄭真木立刻放下水壺,當他看到稻孩子遠離稻田的一幕后,臉色微變道:“怎么這時候走了?它們向來是玩到日近黃昏才走的。”

  鄭真木說著話的同時,臉色凝重朝周凡一擺手。

  兩人后退到村子的邊緣,他們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看著稻田。

  事出反常必有妖,對于鄭真木這么謹慎的做法,周凡當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周凡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老狗,蹲著的老兄已經四肢站直,它的身軀微伏,定定看著稻田。

  周凡見此心里又是一緊,他再度抬眼看向平靜異常的稻田,稻田里面或者真的存在什么。

  鄭真木沒有說話,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他的經驗更為豐富,他覺得不對勁。

  老兄渾身一顫,狗嘴微翻,露出唯一一條虎牙,發出了低吠聲。

  “老兄…”周凡喚了老狗一聲。

  不過稻田那邊傳來‘沙沙’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著什么在稻田里飛速竄動,那團東西竄到哪里,哪里的禾苗就被微微壓下或分開,它在不斷游走發出一陣沙沙聲。

  它的速度很快,擾得稻田沙沙作響,但它沒有跑出稻田,而是在稻田里繞圈不斷跑著。

  “這究竟是什么?”周凡的視線隨著稻田里的那東西移動而移動,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驚慌。

  鄭真木沉聲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但記住我跟你說的遇譎勿動,不要亂動。”

  周凡點了點頭,他又看向老兄,低喝了老兄一聲,不讓老兄狂吠出聲,免得吸引了稻田那玩意的注意。

  突地。

  那東西在靠近道路的田邊停止了跑動。

  這讓周凡兩人臉色一凝。

  周凡已經抽出直刀,左手的符箓已經隨時準備貼在直刀上,鄭真木的動作也差不多。

  日風微微吹來,吹得田邊的稻草人微微晃動,稻田之上形成一道弧形的金色漣漪,朝周凡他們這邊蕩漾而來。

  風撲面而來,帶著炎熱之意。

  這風就像一道信號般,稻田里那東西迅疾從稻田沖上了小道,朝周凡兩人撲來。

  周凡眼瞳收縮,朝他們撲來的是渾身黑褐的野獸,一雙黃灰色的眼瞳,有些像體型放大的貓。

  “是墨豹。”鄭真木大喝一聲,他手中的長槍已經搶先捅了出去。

  墨豹就是豹子,而不是怪譎。

  周凡腦海浮現這個想法的時候,他一個踏步,朝前方快步走去。

  老兄已經離開原位,狂吠著朝墨豹沖去。

  鄭真木的長槍先到,只是跑動著的墨豹前肢一蹬,硬生生在原地上側位,避開了銳利的槍尖。

  周凡的刀朝墨豹的頭顱劈去,要是一刀劈中,這墨豹就要尸首分家了。

  墨豹顧不上攻擊鄭真木,它反應極快豹頭一低。

  最后周凡的刀橫劈而過,只是削中了它的一只豹耳,豹耳飛在空中,帶著點點血滴。

  老兄的口咬在了墨豹的后肢上。

  墨豹發出痛苦的吼叫聲,它先是一腳將后肢的老兄甩飛,然后掃視一眼周凡兩人,轉身跑了,它跑起來一瘸一瘸的,但跑得卻不慢,很快竄進了稻田里面,地上灑下滴滴血液,形成了一條血線。

  “別讓它逃了。”鄭真木發出一聲笑,舉著長槍追了上去,他心中很為興奮,豹皮可是值不少錢的。

  “不要追。”周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想叫住鄭真木。

  但鄭真木已經沖入稻田之內。

  周凡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老兄,老兄已經迅速爬了起來。

  周凡見到老狗沒事,他又看向正在稻田追逐墨豹的鄭真木,鄭真木頭也不轉大聲喊道:“周凡,快來。”

  周凡沒有理他,他心中浮現一陣不祥的預感,而是低頭快速思索起來。

  然后他很快想到,豹子為什么會無緣無故沖進稻田里面?而且還是在稻田里面亂轉亂撞,就像…一只無頭蒼蠅!

  它是被趕進稻田的!

  周凡猛然抬頭大喊:“快出來,稻田里可能有怪譎。”

  ‘怪譎’兩字讓鄭真木追逐豹子的狂熱之心迅速冷卻下來,他停下了腳步,扭頭就朝周凡這邊沖。

  鄭真木背后的稻田里,那只墨豹被拋上稻田上空,它發出一聲哀嚎。

  墨豹炸開,鮮血肉沫四散濺射,就像下了一場血雨。

  血雨灑落在禾苗上,更灑落在鄭真木身上。

  鄭真木臉上露出恐懼之色,他急速跑著一個踉蹌摔在稻田上,但是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連忙爬起來沖出了稻田。

  沖出稻田的鄭真木的衣衫上染上了鮮血肉沫還夾帶著數根稻草,看起來既滑稽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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