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宮袁空城此人的忽然插手,無論是顏悲風還是楚休,其實都沒想到。
顏悲風冷眼看著袁空城,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想要保下這楚休?據我所知,他跟你天魔宮,可沒有關系吧?”
袁空城淡淡道:“是沒有關系,不過我就是看你顏悲風不爽,看你極樂魔宮不順眼,不行嗎?”
顏悲風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色,他身后無數的魔宮當中,魔神嘶吼,氣勢直沖天際。
而袁空城也是冷哼了一聲,在他身后,精純的魔氣化作了一尊數百丈高的巨大魔神虛影,簡直都堪比楚休的法天象地了,氣勢雖然比顏悲風要弱一些,但卻也不低。
看到這一幕,楚休算是可以肯定了,陸三金那廝果然不靠譜。
他之前說袁空城只是剛剛踏入武仙境界,實力頂天也就二、三重天,但現在一看,對方起碼有四重天。
只不過楚休不明白,為何袁空城會站出來幫他。
從來到大羅天之后,楚休就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名天魔宮的弟子,甚至就連跟天魔宮有關的事情都沒有接觸過。
至于袁空城說什么是因為看極樂魔宮不順眼這種借口,楚休是不相信的。
大羅天的魔道實力并不算太強,而且也并不怎么團結。
起碼極樂魔宮跟天魔宮是一直都不怎么和睦的。
但他們就算是再不和睦,也不會因為這種可笑的借口便要在這洞天福地內出手。
顏悲風當然是不懼袁空城的,他剛想要動手,一旁的明玄羽便拉住他,低聲傳音,勸說他要顧全大局之類的事情。
洞天福地的爭奪還沒有結果呢,他們對楚休出手不要緊,但若因此就跟天魔宮先激戰一場,那他們才不劃算。
顏悲風冷哼了一聲,眼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半晌之后,他才一揮手,直接帶著明玄羽等人離去。
等到極樂魔宮的人走后,楚休這才對這袁空城拱拱手道:“多謝袁宮主方才出手相助了。”
袁空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道:“楚小友不用客氣,極樂魔宮這幫瘋子,凈干一些為我魔道一脈蒙羞的事情,行徑惡劣,我若是看到了,能幫,肯定是要幫一把的。”
楚休臉上的表情不變,但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都是魔道中人,你跟我裝什么慈悲?
天魔宮做事雖然沒有極樂魔宮瘋狂,但卻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碼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就幫他的。
所以楚休這邊一邊笑著,一遍道:“這份人情在下記在心里了,等日后在下必有厚報,但眼下這座洞天福地內的寶物可已經有人在爭奪了,所以在下也就不多耽誤袁宮主的時間了。”
寒暄了一句,楚休當即便要離開,這讓袁空城頓時一愣。
這小子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就這么走了?這讓他接下來的話,頓時又憋回到了肚子里。
“楚小友先等等,我還有事情想要詢問你。”
楚休回過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道:“袁宮主方才救了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就是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袁空城瞇著眼睛道:“那好,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能看出來,你身上的武道,有五百年前,那人的痕跡!”
聽到袁空城這話,楚休頓時心頭一震,但他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還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樣道:“袁宮主這話我怎么有些聽不懂呢?什么五百年前?”
袁空城笑道:“楚小友不用隱瞞了,你是古尊傳人,你這一脈五百年前的祖師,肯定也是參與過那一戰的人,甚至還有可能得到過那魔頭的精血,從其中推演出了一些關于他的武道,對不對?
其實這種東西沒什么丟人的,因為我天魔宮也是如此。”
說到這里,袁空城不禁嘆息道:“那人所修的也是魔道,但我卻從來都沒想過,魔道竟然能夠強大到這種程度。
我沒有親眼見過那一戰,不過只是從師祖所留下的只言片語當中,就能夠看出其強大的讓人絕望。
昔日那一戰,我天魔宮得到了那人的幾滴精血,從其中提煉出來了一部分武道,我想楚小友的師祖肯定也是如此了。
武道這種東西,除了關乎于自身的傳承,外人的武道嘛,其實是不用弊帚自珍的,所以我想要雙方互換一下關于那人的傳承。”
聽到袁空城這么說,楚休這才明白對方的意思,是他自己在見過天魂之后有些敏感了。
五百年的時間足以抹去很多東西,除了像是老閣主那樣昔日曾經參加過跟獨孤唯我那一戰的武者對其仍舊是無比的忌憚,實際上其他人對于獨孤唯我的印象其實已經很淺了,都是從書面當中得知的。
袁空城這等魔道中人,要比那些正道的武者更加去關注獨孤唯我,也從獨孤唯我的精血上,得到了不少的東西。
所以此時見到楚休身上一些有關獨孤唯我的東西,再加上楚休從出現在大羅天開始,便給自己編了一個跟獨孤唯我交手后存活的古尊傳人身份,袁空城自然而然的便腦補出了這些。
楚休笑了一聲道:“互相交流武道,這種事情我當然是原意的。
只不過功法是屬于我這一脈的,所以還要等我回去之后,跟家師商議商議,得到家師的同意之后,再行做決定。”
袁空城點了點頭道:“沒問題,等這次洞天福地探索結束之后,我會再來拜訪楚小友你的。”
說完之后,楚休便帶著陸江河拱手離去。
等到楚休的身影都消失了之后,幾名天魔宮的武者這才從遠處走過來,其中一人疑惑道:“宮主,對方只不過是天地通玄境界而以,哪怕他身后有一位古尊,我們在這種地方將其擒下來,動用搜魂秘術也一樣能夠將其腦子里的東西都給挖出來,何必這么麻煩的交易?”
袁空城搖搖頭道:“你們啊,做事就是太極端了,這樣并不好。
佛門雄霸西域,道門北域稱尊,為何我魔道在整個南域卻是無法做到第一?
不光是因為我天魔宮和極樂魔宮內斗,更是因為我們做事不留余地,讓其他人門派散修,不愿意跟我們打交道。
而且你們真以為那楚休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對方在擔任皇天閣客卿的這兩三年的時間內,把整個東域都攪得天翻地覆的,最近這幾年東域所有的大事件,幾乎都跟他牽扯上關系,這樣的人,不簡單。
而且方才顏悲風要對他出手時,你們可曾看到了他的臉上有半分的慌亂和絕望之色?
沒有,一絲都沒有,哪怕是面對武仙五重天的存在,很顯然他也有一定的把握逃脫。
所以記住了,再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別總是喊打喊殺的,做事穩一點。”
那名弟子連忙道:“是,宮主,屬下記住了。”
袁空城淡淡道:“還有,我只是天魔宮的副宮主,不是宮主,莫要叫錯了,被人抓住了把柄,管住自己的嘴,須知道,禍從口出!”
洞天福地的另外一邊,陸江河跟在楚休身后撇撇嘴道:“我說你該不會真要把教主留下的傳承交易給他吧?這家伙雖然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可不是什么好人。”
楚休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魔道出身的,有一個是好人?
傳承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件事情,我還要好好思慮一下才行。”
聽到楚休這么說,陸江河便也沒有再去追問。
事關獨孤唯我的事情,整個昆侖魔教也只有楚休有決定的權力,畢竟他才是獨孤唯我的傳人,是教主。
有著顏悲風的事情,楚休也是注意了一下,將靈覺給開到了最大,警惕著極樂魔宮的人。
他首先要找到支撐這洞天福地的核心,而不是去跟極樂魔宮的人較勁。
不過這一座洞天福地實在是太大了,大的有些超乎楚休的想象。
他和陸江河兩個人速度提升到最快,連續找了一個時辰,竟然還沒有到盡頭,只是找到了一座好像是巨手模樣的小山,材質堅固,可以用來布陣。
看著那山的形狀,楚休忽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我好像知道這座洞天福地是怎么來的了。”
陸江河詫異道:“洞天福地就是洞天福地嘍,還能是怎么來的?”
楚休沒有去管陸江河,而是帶著人再次朝著反方向急速行去,在疾馳了接近兩個時辰后,終于又看到了一座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掌形狀的小山。
楚休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地方,根本就不是洞天福地,而是一尊上古魔神埋葬自己的地方!”
聯想到洞天福地外的入口竟然是一座大墳的模樣,還有這座洞天福地內的種種異象,以及這兩只巨手小山,楚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里就是一尊上古魔神埋葬自己的地方,是他為自己所立下的一座大墳!
陸江河也不是白癡,他一聽也就明白了。
不過隨后他卻是面色古怪。
如果說,整個洞天福地內,埋葬的是一尊上古魔神,那之前戰武神宗那幫人所爭奪,那不可描述的東西,就是上古魔神的那啥?
也不知道那幫人知道真相后,心情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