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黎來的其實正是時候,因為就算是他不來,楚休也會來找他的。
項隆的計劃已經是在打壓鎮武堂了,而項沖作為他的繼承人,今天又跟楚休不歡而散,肯定會堅決的執行項隆的政策。
楚休自己推翻項氏皇族做皇帝,那根本就不現實,所以這破局的地方還是在項黎這里。
敲了敲桌子,楚休沉聲道:“殿下可還記得,昔日我曾經安插過一些隱魔一脈的人進入過北燕各個部門內部?”
楚休還算是比較有危機意識的,昔日他跟項隆第一次鬧翻時,項沖沒選擇幫他,那個時候他便聯系了項黎,讓項黎安插一部分隱魔一脈的人進入北燕朝廷內。
這些人在圖窮匕見之時,可是有很大作用的。
項黎連連點頭道:“這些事情我一直都在做,如今已經安插進不少人了。
不過眼下我已經失勢,那幫混蛋全都靠向了項沖那邊,我如今手下的勢力少的可憐,已經無法再安插隱魔一脈的人進入北燕其他部門了。”
楚休擺了擺手道:“這點沒關系,那些人有沒有被發現的風險?”
項黎搖搖頭道:“絕對不可能,哪怕是親自下命令安排的人都不知道我安插的是什么人,那個時候他們還算是聽話,并沒有問詢和打探。
眼下我已經失勢了,他們怕是早就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楚休點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便沒問題了,殿下回去等著便可以了。”
項黎愕然道:“這就沒了?”
楚休反問道:“要不然殿下還想要干什么?潛伏暗殺你現在行嗎?去跟項沖手下的勢力硬拼,你行嗎?”
項黎訕笑了一聲道:“當然不行。”
就眼下他手下那一丁點的力量,幾乎什么都干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來求助楚休了。
楚休一攤手:“既然都不行,那殿下不會去呆著還能干什么?
殿下你只需要回去演戲就行了,繼續演這幅落魄心死的模樣,別讓其他人懷疑,我相信以殿下你本色出演的演技,應該沒問題的。”
聽到楚休這么說,項黎只得又鬼鬼祟祟的回去,雖然他心中現在還是有一些忐忑,但對于他來說,眼下除了信任楚休,他也沒有第二個方法了。
等到項黎走后,梅輕憐這才走進來道:“你是認真的?真準備把項黎給扶上皇位?”
“當然了,要不然我跟他廢話那么多干什么?”
楚休一揮手,眼中露出了一絲冷芒道:“應該動起來了,項隆已經出招,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先做什么?”
梅輕憐也是干脆的很,既然楚休有了打算,鎮武堂內其他人只能配合,畢竟楚休,才是整個鎮武堂的核心。
“很簡單,幫我查一下五殃道人最近在干什么。”
五殃道人此時正在準備跑路,沒錯,就是跑路。
最近一段時間五殃道人很低調,準確點來說,他不是不想高調,而是現實不允許,北燕最近一團糟,強者輩出,就以五殃道人和陰山派這點底蘊,他也高調不起來。
其實五殃道人加入北燕很早了,甚至在北燕聯手北燕江湖時,五殃道人便加入了北燕當中。
因為北燕是當世三國當中,唯一肯跟江湖合作的,而且不論正魔草莽,一概不拒。
當后期項隆跟北燕江湖翻臉時,五殃道人仍舊選擇緊跟項隆,原因只有一個,他是真的沒地方去了。
陰山派得罪了昆侖魔教,也就等于得罪了隱魔一脈,而且因為道統原因,還被道門所厭惡針對,這偌大的江湖,若是陰山派敢直接開宗立派,說不定什么時候道門和隱魔一脈便要來找他麻煩了。
所以當項隆許諾他陰山派可以成為北燕的國教后,他便一直都緊跟在項隆身邊。
但可惜,別看五殃道人年齡也不小了,但卻仍舊被項隆耍的團團轉,被他一張畫餅釣了十幾年。
項隆從一開始對于這些武林宗門的態度就是利用,他從來都沒把對方當成過自己人看待。
五殃道人哪怕是等一輩子,都等不到他那個國教的位置。
也多虧了楚休,這才讓他真正看到了項隆的想法。
上次上朝之后,五殃道人看到項隆的手段,一個反應便是自己應該走了。
北燕這潭水越來越混,已經沒有陰山派的容身之地了。
道佛魔三脈,陰山派跟其中兩派都有仇,這地方簡直就是修羅場。
況且項隆此時已經是瀕死,新皇登基之后對于他的態度是什么模樣還是一個未知數呢,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當弟子通報說楚休來訪時,五殃道人還一愣,他下意識的以為楚休是來找他麻煩的。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這段時間可沒得罪過楚休,甚至在昔日其他人都對楚休落井下石時,他陰山派還保持中立,但以楚休的名聲,他忽然找上門,還真不會讓人覺得這是什么好事。
但是楚休親自上門,他也不能不見,只得讓人把楚休迎進來。
看到陰山派的一些弟子都在這里忙忙碌碌的收拾著東西,楚休詫異道:“五殃道長這是準備離開?”
五殃道人苦笑著點點頭道:“不離開又能怎樣?難不成留在這里討人嫌不成?自己走總好過被其他人攆走。”
楚休淡淡道:“那道長你便舍得你這些年在北燕所打拼的出來的基業嗎?”
其實陰山派在北燕也并沒有什么基業可言,畢竟當初陰山派加入北燕就是以暗中的形勢來的,并不像楚休的鎮武堂,直接拿到了明面上。
但這么多年,陰山派的弟子也都熟悉了北燕,猛的讓他們離開,甚至就連五殃道人都不知道該去哪。
五殃道人淡淡道:“舍不得又怎樣?北燕現在這種環境,楚大人你該不會感覺不到吧?
應該說,現在楚大人你的麻煩才是最大的,難不成楚大人你便不著急嗎?”
楚休淡淡道:“有麻煩便解決麻煩,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五殃道長,你現在走了,江湖上可再也沒有能讓你容身的地方了。
或許有,但卻很麻煩,所以你不如便留在北燕。
皇位歸屬,誰勝誰敗,這可還都是一個未知數呢。”
五殃道人不是笨人,他一聽楚休這話,頓時悚然一驚:“你準備插手皇位之爭?”
楚休直接點點頭道:“不然呢?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格。”
五殃道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雖然他很想說楚休做事很大膽,但問題是,這種大膽的事情楚休也干了不止一次兩次了,而且他還全都成功了。
一次叫魯莽,兩次叫大膽,到了第三次,那就是胸有成竹了。
楚休直接一揮手道:“五殃道長,我也不瞞你了,我是準備插手北燕的皇位之爭,現在我也需要你的幫忙。
當然我也不強迫,你若是信我,那就留在北燕,你我聯手,將來北燕朝廷,也有你一個位置。
你若是害怕賭不起,我也能夠理解,但離開北燕之后,陰山派的日子估計也不會好過的。”
五殃道人咬牙思索著,他其實也是在糾結。
之前他跟楚休為敵時,算是被楚休給打怕了,哪怕楚休死訊傳來,他都沒敢對鎮武堂落井下石。
正是因為懼怕一個人,同時也會對他產生某種信心。
這件事情若是其他人提起來,五殃道人肯定想都不想便會拒絕,但楚休提起來,卻還真值得思慮一番。
這時楚休又道:“五殃道長你若是答應跟我聯手,那大家便是自己人,我還能給你一個承諾,昔日你陰山派跟昆侖魔教之間的恩怨,直接一筆勾銷。”
五殃道人猛的一抬頭,看著楚休道:“你說的是真的?你能夠代表整個隱魔一脈?”
昔日陰山派得罪的可是獨孤唯我,是昆侖魔教。
陰山派當初沒被滅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不過因為昔日的恩怨在,隱魔一脈仍舊是不肯放過陰山派。
這番仇怨若是解決,陰山派甚至可以說是摘掉了自身一半的因果。
楚休淡淡道:“我現在是整個隱魔一脈的繼承人,你說我說的話能不能代表隱魔一脈?
而且就算是有不同的聲音也不要緊,什么地方都是要看實力的,現在隱魔一脈中,我身后站著的是魏老,我這一脈,實力最強,所以我說話,便算話!”
得到了楚休的肯定回復,五殃道人一咬牙道:“那好,貧道便賭上這一局,希望楚大人你莫要讓貧道失望!”
楚休淡笑道:“道長請放心,只要是跟我合作過的,那便沒有失望的。”
五殃道人也沒有廢話,他直接道:“你現在有沒有什么計劃?我們第一步應該干什么?”
楚休伸出一根手指道:“計劃當然是要有的,不過卻是要一步一步來。
首先這第一步,便是你要加入項沖的身邊。
你我之前的仇怨誰都知道,相反你我之間的暗中協議卻是沒幾個人清楚。
你現在去投奔項沖,合情合理,誰也找不出疑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