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外,一名身穿黑袍,面容陰歷的老者看著前方的城墻,用低沉的聲音道:“這便是燕京城?北方蠻夷之地,到底是不如中原繁華,也就跟西楚那地方差不多。”
在他身旁還有幾名武者在,其中一名長相略微有些獐頭鼠目的武者立刻賠笑道:“師父說的對,北燕在幾十年前還在被東齊壓著打,直到現在才算是翻身,能有這種規模就算不錯了。”
那老者冷笑了一聲道:“那楚休放著中原之地不呆,躲在這北方蠻夷之地廝混,也是不成大氣!”
周圍幾名武者都是道:“沒錯,這次師父前來,定然要那楚休好看,師兄的仇,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老者正是‘十方老魔’袁天放,還有他的一些弟子們。
昔日在正魔大戰的時候,楚休殺了袁天放最喜歡的弟子刑司徒,雙方已經是徹底結成死仇了。
不過那個時候有著魏書涯阻攔,還有著東皇太一在一旁為其說話,袁天放就算是想要動楚休都動不了。
而且在回去的之后,也有不少隱魔一脈的大佬傳話,讓袁天放冷靜一些,楚休殺不得,起碼是現在殺不得。
現在的楚休對于隱魔一脈來說就是門面,別說是隱魔一脈,說他楚休是整個魔道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都不為過。
這么一位存在可以被正道武林的人斬殺,但卻唯獨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整個魔道本來就分成了明魔和隱魔兩脈,而且隱魔一脈之間也是不團結,若是再出自己人殺自己人的事情,那臉面可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所以袁天放想要殺楚休可以,但要等到楚休沒那么引人注目了,甚至魏書涯等人也對其失望了,他再殺楚休,那便沒什么后顧之憂了。
不過袁天放仔細一想,以這楚休的實力,以及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潛力,自己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畢竟他可不年輕了。
越想袁天放便越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親自帶著自己在北燕之地廝混的幾名弟子,跑來找楚休的麻煩。
當然袁天放不是準備直接動手殺楚休,如果能殺,他早就殺了。
袁天放是準備先動手排擠楚休,排擠到,讓他在整個北燕都沒有立足之地!
這時一個不滿的呵斥忽然傳來:“我說你們幾個家伙干什么呢?不走就讓開,好狗不擋路,知不知道?”
袁天放等人就站在城門口,貌似是擋住了一個小家族商隊進城的路。
其他人可以繞路,但那小家族的商隊車輛眾多,可繞不了。
此時那車輛前方,一名年輕公子正指著袁天放罵罵咧咧,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模樣。
他身邊一名管事想要攔住他,畢竟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是生非其實不好,但奈何他的手可沒有這年輕公子的嘴快。
袁天放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那名年輕公子一眼,就是這一眼,卻是讓那名年輕公子臉上頓時露出了無盡的驚恐之色,好像看到了什么無比恐怖的東西一般。
商隊中的其他人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氣勢之類的東西,但偏偏自己卻是不敢挪動一步。
袁天放回過頭去,帶著自己的弟子走入燕京城內,這時那商隊的人才好像被解除了定身法一般,敢有了動作。
“公子,公子。”
那商隊的管事拉了拉還呆愣在那里不動的年輕公子,但下一刻,那年輕公子整個人卻好像融化了一般,骨頭血肉盡皆化作了一攤爛泥,只有一張還帶著驚恐表情的人皮留存,這頓時便引來了一陣驚恐無比的尖叫聲。
袁天放走在街上,輕哼道:“蠻夷之地,就是沒有禮數,連一句請讓都不會說?皇宮在哪里?帶為師去見項隆。”
其他人想要見北燕的皇帝很難,但對于袁天放這種級別的強者來說卻是很簡單。
他直接站到了皇宮大門口,將自己一身真火煉神境的氣勢稍微泄漏那么一絲,立刻便有皇宮大內的高手出來詢問,然后恭恭敬敬的將他迎到了皇宮內。
皇宮內的一間大殿內,項隆看著下方袁天放,沉聲道:“不知道袁先生來我北燕,所為何事?”
‘十方老魔’袁天放的名頭在江湖上還是很響的,在袁天放出現的一瞬間,便已經有人將他的全部資料都交給了項隆。
對于袁天放忽然找上門來,項隆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
袁天放乃是中原人士,在西楚龍虎山吃癟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靠近東海灣的東極山,等閑是不會外出的,北燕他更是很少會來。
袁天放連頭都沒抬,淡淡道:“老夫不習慣抬著頭與人說話。”
在袁天放這種已經達到了真火煉神境的強者看來,什么世間皇權,都是扯蛋。
也就是現在的北燕東齊都是當世大國,像是之前魏郡的前身魏國那種小國,袁天放這種真火煉神境的強者一人滅一國根本就不廢力氣。
所以他看待項隆就跟看待一些大勢力的掌門家主一樣,甚至還不如。
因為那些掌門家主起碼還有一些實力,而項隆卻是連實力都沒有,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當然他不捏死的原因在于,北燕朝廷中,能跟他比肩的強者可也是存在的。
比如他方才一句話說出口,他便感覺到有數股氣勢將他籠罩。
項隆一擺手,淡淡道:“袁先生說的對,近一點,說話也能方便一些。”
說著,項隆走下上方的高臺,坐在了袁天放的對面,再次沉聲道:“不知道袁先生這次來我北燕,所為何事?”
這回袁天放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老夫是來對付那楚休的,他殺了我的弟子,這件事情可不能這么了結!”
項隆微微皺了皺眉頭。
正如同袁天放看不上項隆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家伙卻能掌控這么大的力量,項隆也是有些不喜江湖上這些無聊的恩恩怨怨跟仇殺。
所以項隆直接道:“袁先生跟楚休有仇,那便直接去找楚休好了,來我北燕皇宮又是為何?
況且袁先生你可知道,楚休乃是我北燕鎮武堂的大都督,你跟朕說這些,難道是想要朕出手幫你殺楚休?
隨意殺戮自己的臣子,這點,朕可是做不到。”
袁天放輕哼了一聲道:“什么勞什子鎮武堂?小孩子過家家的而已。
一句話,老夫想要讓這楚休在整個北燕都沒有立足之地,弄走他,你那勞什子鎮武堂,老夫幫你撐起來!
到底是用老夫還是用楚休那廝,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聽到袁天放這么一說,項隆的眼睛頓時一亮。
這位可是真火煉神境的強者,這種級別的存在,北燕朝廷雖然也有幾個,但這種強者總歸是沒人嫌多的。
最重要的是,項隆逐漸感覺出來,自己貌似有些壓制不住楚休了。
鎮武堂是名義上是朝廷的機構,但實際上卻都是楚休自己的人。
包括那些武林勢力,他們臣服的也不是北燕朝廷,而是鎮武堂。
江湖人始終是江湖人,想要讓其徹底變成自己的臣子,太難了。
而且這一次楚休所做的事情也是讓項隆有些不滿的。
楚休搞的那些小手段的確是讓鎮武堂在極北苦寒之地打開了局面,但這還不夠。
項隆真正的意思是讓楚休背后的隱魔一脈出手跟大光明寺硬拼,結果現在楚休弄這么一招,他這邊有了借口,大光明寺卻也沒有真正出手,這跟項隆的計劃相差太遠了。
但他也不能就這么直接跟楚休去說,朕就是在利用你去跟大光明寺火并,那樣雙方可是直接就撕破臉皮了。
原本項隆安插五殃道人進入鎮武堂,就是用來壓制楚休的。
結果現在看來,這五殃道人卻是太沒用了一些,被楚休嚇的根本就不敢露頭,更不敢跟楚休沖突了。
眼下這袁天放的出現,倒是讓項隆有了一個很好的選擇。
沉吟了半晌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便封袁先生你為你鎮武堂供奉大長老,跟楚休同一個級別,你看如何?
只不過朝廷是公正的,職位給了你,其他的東西,朝廷可不會偏幫你或者楚休的。”
袁天放撇撇嘴道:“你們這些人就喜歡弄這些沒用的,老夫也用不著你們偏幫。”
說完之后,袁天放直接轉身離去,甚至連一句告辭都沒說。
項隆看著袁天放的背影,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這時一名老太監從暗中走出來,低聲道:“陛下,這袁天放可不是什么善類,此人早年跟道門一脈有仇怨,死在他手中的道門高手不計其數,若不是最后有龍虎山出手將其嚇退,此人估計兇名更甚。”
項隆淡淡道:“放心,朕也知道深淺,這袁天放若是另一個楚休,朕還未必敢用他。
但此人卻是標準的魔道兇人做派,實力強大,手段兇殘,但卻行事瘋狂,不動腦子,不知道分寸。
這樣的人只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早期便被人給弄死,還有一種便是在殺戮中越殺越強,成為真正的魔道巨梟。
這袁天放便是后者,這樣的人,朕敢用,相反楚休那樣的人,朕可不想再出現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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