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黎看著楚休,一臉的驚疑之色。
方才楚休說什么?幫他爭皇位?但他不是老十三的人嗎?
項黎不禁冷笑道:“我那位十三弟也未免太過天真了一些吧?竟然還派你來玩這種把戲,你認為我會信嗎?”
不怪項黎懷疑,實在是他跟楚休之間也是有恩怨在的。
昔日項黎正在拉攏聚義莊,結果還沒等成功,聚義莊就被楚休徹底毀掉了。
后來楚休更是跟項沖交好,甚至楚休能夠成為北燕鎮武堂的大都督,還是項沖牽頭的。
所以項黎下意識的以為,楚休是他那位皇弟派來施展反間計的。
楚休搖搖頭道:“你信不信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你現在可是急需要把握住每一分的力量,如若不然,將來這皇位,百分百不是你的。”
項黎冷笑道:“笑話!你說不是我的,那便不是我的?本王才是北燕的二皇子,論及順位繼承,我那位十三弟還差得遠呢!”
楚休淡淡道:“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被立為太子。”
項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怒色,這可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處。
“本王比我那位十三弟早經營了十余年,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本王所經營的勢力都要比他更強!”
楚休還是淡淡道:“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被立為太子。”
項黎低喝道:“本王早就開始協助父皇處理一些皇族事務,他項沖會什么?只知道跟一些不知所謂的江湖人鬼混,不成大氣!”
楚休依舊是淡淡道:“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被立為太子。”
項黎此時都快要抓狂了:“你能不能換一句話?”
楚休搖頭道:“不能,因為這句話才是關鍵。
你處處都要比你那位十三弟強,更是在年齡和身份上占據優勢,但結果你到現在還沒有被立為太子,甚至在你跟項沖的爭奪時,項隆還要偏幫他一些,這些意味著什么,你還不知道嗎?
你的這些優勢在其他人眼中乃是你的優勢,但在項隆的眼中,你所謂的那些優勢卻是連屁都不算!
你的優勢再大,也是大不過項沖的那張臉,那張跟年輕時的項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張臉。
傳承這種東西有時候是很奇妙的,特別是對于項隆這種一代雄主來說,他將皇位傳給項沖,便代表著他的另一種新生。
所以殿下,你現在所準備的那些東西可是遠遠不夠,你機關算盡,很可能到了最后,卻是還不如項隆臨死前的一句話管用。”
楚休說的這番話直刺項黎的心底。
這些東西他也是一樣知道,不過卻從來都沒有當著外人說過。
他費盡心力的去打壓項沖是為了什么?只是因為項隆的不公!
自己做了這么多,準備了這么多,結果現在皇位的歸屬卻還是撲朔迷離,這讓項黎有一種感覺,自己這些年,好像全都浪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一點用處都沒有。
沉默半晌之后,項黎道:“你跟我十三弟的關系不錯,為何現在要來幫我?
按照你所說,你去幫我那位十三弟,奪得皇位的幾率豈不是要比我更大?”
楚休淡淡道:“很簡單,我跟陛下鬧翻了,大光明寺的事情你應該知道,陛下不愧是一代雄主,這種權謀手段玩的倒是相當熟練。”
這件事情項黎也是有所耳聞,他當時還暗中嘲笑楚休來著。
不過項黎還是疑惑道:“你跟父皇鬧翻,跟你幫不幫我十三弟有什么關系?”
聽到項黎這么問,楚休也是微微搖了搖頭。
這位二皇子的腦袋也不算是太靈光的,有些事情他還是沒弄明白,怪不得項隆沒將太子之位交給他。
如果項黎真的能力出眾到吊打所有皇子的地步,那估計項沖就算是長的再像項隆,也威脅不到二皇子的地位。
楚休淡淡道:“我跟項沖的關系是不錯,但我卻始終都是外人,這種時候項沖甚至連幫我說一句話都不敢,我還能指望上他什么?”
項黎想了想,忽然冷笑道:“楚休,你別忘了,我也姓項,在我這里,你也算是外人。”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那很好啊,等到項沖登基的那一天,你看看他會不會也記得也你也姓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歷代的皇位爭奪,兄弟相殘,那種殘酷的手段不用我說,殿下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項黎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能怎么幫我?”
楚休站起來,沉聲道:“怎么幫你,整個隱魔一脈都支持二皇子你登上皇位,這個力度,夠不夠?”
項黎猛的顫抖了一下,隱魔一脈,那可是一個看不到深淺的龐然大物。
但項黎不是白癡,他低聲道:“我若是答應,那就是引狼入室!”
楚休淡淡道:“你若是不答應,那你就連引狼入室的資格都沒有了,直接就會被趕出家門的。
二皇子高風亮節,把北燕的利益看的要比自己的前途都重要,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大不了北燕混不下去,我便帶著鎮武堂的人回關中刑堂就是了。
反正隱魔一脈的人漂泊慣了,再換一個地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楚休想要離開時,項黎忽然道:“我答應你!”
項黎的眼中泛著點點的血絲,看著有些恐怖。
他知道楚休上趕著來跟他合作,沒安什么好心,他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引狼入室。
但是,這個皇位他盼了十多年,結果事到臨頭,他卻發現自己的努力有可能白費,自己以前所想的一切,都有可能是鏡花歲月,這讓項黎怎么甘心?
所以他就算明知道眼前的是一杯毒藥,但只要能解渴,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楚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殿下放心,將來你就會知道的,跟我合作,你是不會后悔的。
不過現在殿下還要幫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幫我安插進北燕朝廷一些隱魔一脈的人。
不需要太高的位置,只需要他們能夠在燕京城中無礙行動便可。”
項黎木然的點了點頭,他既然已經答應楚休了,那便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楚休的身形瞬間被一層漆黑色的魔氣所包裹,隱于黑暗當中,轉眼間便已經沒了蹤影。
等出了王府之后,陸江河在楚休的腦海中嘖嘖嘆道:“本尊倒是沒發現,你小子這嘴皮子倒也是利索的很,輕松就把這幫小崽子給忽悠住了。”
楚休淡淡道:“忽悠?我可沒有忽悠他們。
想讓一個人全心全力跟你合作,那你自然也要讓他們看到好處才行。
無論是項武還是項黎,只要事情成功,他們一個人可以登上皇位,一個更是前途無量,可以執掌整個北燕軍方,這些好處我可并沒有騙他們。
誆騙只是一時之利,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選擇。”
陸江河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或者是昔日的昆侖魔教,其實也都做了不少的蠢事。
楚休一部分的行事風格跟昔日的昆侖魔教其實是很相似的,下手狠辣無比,做事做絕,至死方休。
但同樣楚休卻還有一種行事風格是昆侖魔教所忽略的,那就是給其他人留一條路。
以利益串聯各方,最終得利的是自己,卻也不會不讓其他人無路可走。
而昔日的昆侖魔教顯然是把事情做的太絕了,絕到了昆侖魔教若是不滅,其他武林勢力都沒有出頭之日的程度,這樣一來,昔日昆侖魔教被滅之時,各大派能那么團結,也就不奇怪了。
自己的布局暫且完成,楚休也該考慮一下大光明寺那件事情了。
將隱魔一脈安插進北燕朝廷是個大工程,要慢工出細活,若是操之過急被其他人發現了,那就糟糕了。
所以這段時間內,楚休也是要裝一段時間的‘忠臣’,現將眼前的任務給糊弄過去再說。
楚休對陸江河問道:“你說埋藏在大光明寺附近的藏寶之地,里面到底埋的是什么東西?”
反正事情都跟楚休說了,陸江河也沒有藏著掖著,他直接道:“其實那藏寶之地有三個,一個是本尊親自埋下來的,距離大光明寺最近,還有兩個則是本尊手下那幫兔崽子埋下的,我只知道大體的位置。
那幫兔崽子們埋下的東西只是一些尋常的修煉資源等等,用作備用的,沒什么特別。
至于本尊親手埋下的東西,其實是一些血液,五百年前,一些強者的鮮血!”
楚休的心中一動,問道:“有多強?”
陸江河冷笑道:“有多強?強的超乎你想象!
五百年前,龍虎山天師府的當代天師夠不夠強?
‘仙人’寧玄機的親傳弟子,真武教副掌教太玄真人夠不夠強?
修煉成了不滅金身的大光明寺當代方丈夠不夠強?
執掌天下名劍譜第三的昆吾,有著劍圣之稱的風云劍冢強者顧傾城夠不夠強?
這些人若是還不夠強,本尊那里,甚至還有一滴獨孤教主的鮮血,你說,夠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