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又撫又親又是溫柔低語,瑤光情緒越發復雜。明明之前恨這男人恨不得他去死,可如今卻安安靜靜地在他愛撫之下,完全興不起恨意來。
最終逃難般說了一句:“瑤光要接管身體了,讓我先穿衣服。”
秦弈眨眨眼:“不穿會怎樣?”
瑤光切齒,真想罵娘,心中卻響起了這樣的反應:“別露餡哦光光,如果是我的話,只會笑嘻嘻說‘那就不穿,氣死她’。”
瑤光憋著氣,做出了一臉媚笑:“嘻嘻,當然不穿,氣死她。”
秦弈肚子里都笑炸了,面上居然道:“算了,給瑤光面子,既然說了不要總是針鋒相對,那便從我開始。嗯…最后給師父親一口?”
瑤光暗吁一口氣,很是主動地嘟起小嘴吻上了他的唇。
連他的手這回動了一些關鍵位置,都沒去在乎了…
兩人來了個長吻,秦弈收回有些濕潤的手,笑道:“穿衣服去吧。”
瑤光離開他的懷抱,有些步履蹣跚地去角落取了衣服系上。縱橫三界的前天帝這一刻居然有點冷汗淋漓。
她慢慢轉頭,神情又恢復了屬于瑤光的冰霜:“來人,帶秦先生天樞院歇息,不得怠慢。”
“天、天樞院?”
“讓你們帶去就帶去,對了,要你們侍寢的話你們看著辦,能榨干挺好的。”
侍女們滑了一跤,差點沒滾成滾地葫蘆。
“棒棒,呼叫棒棒。”
天樞院內,秦弈嘗試千里傳念。
這天界格局與下界不同,想要空間穿梭和神游都沒那么輕易,此前甚至連飛行都怕出岔子。如今一切穩固,除了空間還不好撕之外,神游問題已經不大,傳念也很輕松。
結果本該很輕松的傳念根本傳不出去。
這天宮就是個龜殼,幾乎沒有任何死角空隙。
算了,看來想和棒棒青君她們討論幾句都不行了,注定要自己單騎平天宮。
既來之,則安之。
秦弈收拾心情,站在天樞院的院外花園里看天。
下界看天,星辰都是天界星圖。
天界再看天,便是真正的諸天星辰。其實從面上感受,完全沒有區別。
倒是能看見貪狼星比較暗淡,畢竟是顆假星。
當自己住進天樞院后,天上的貪狼也慢慢越來越亮,人與星似是成為一體,能夠感受到某種相連的力量。
可能那些星君就是這樣吧。
所謂的賜封是抽了真靈的,其實現在秦弈不僅能認清原理,他自己都能用出這套來。
他不僅是太清,而且眾妙皆應,意如至高。雖然時日很短,總是如以前突破一樣,沒太熟悉習慣,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眾妙之門就佇立在身后,頃刻不敢離遠。玄之又玄的妙義彌散天地,灑落人間。
說來慚愧,完整的門到手有一段時間了,還號稱仔細研究過,可直到此時獨處清凈,秦弈才真正體驗到由門帶來的天下變化。
如曾經流蘇所言,當門完整,天道就不那么晦澀,人皆可悟,人皆有感。大道清晰,盡在其中,天下生靈,皆有所得。
此大公也。
大公之中有其私,再怎么天下皆感,那離得近的總歸是更合算。當年人族擁門,故人族極盛。所以眾妖爭奪,吃了瑤光的挑撥。
古今多少事,折疊在這一門之中,匯聚在當前天界里。
這本該殺伐沖霄的風云,卻奇怪地在自己的涉足之后變得…桃色十足。
真是個畫風不對的人,完全不應該屬于此世的樣子…秦弈自己都想笑。
轉頭四顧,院中是桃樹。
九嬰傳念時,天上雪紛紛,正是寒冬。如今已經冬去春來,可桃花尚未到開時,枝上有些嫩芽,也有小小的蓓蕾,看著很是可愛。
秦弈隨意坐在地上,懶洋洋地靠著門柱,取出了云岫笛。
難得獨處,觀星賞花,真有點難得的意境,可付于笛音。
一縷笛音悄然而起,似輕風拂云,于是星月更媚;如細雨落花,于是蓓蕾更嬌。
悠悠胸懷,朗朗星空,清風明月,共我此宵。
遠處侍女們眼里開始有了小星星。
她們以前跟九嬰混的…那些妖獸粗俗不堪,穿上天帝之袍也如沐猴而冠。
想不到一夜之間,在此見到了人族風流。怪不得天帝她…
在更遠處,瑤光悄立于屋頂,遠遠看著秦弈隨性地靠坐在門柱上吹笛的樣子,眼眸越發復雜。
夜風拂過,衣袂輕揚,月色之下美如天仙。她就是天仙,天仙之首。
那些小侍女,下到凡間可都是仙女。
笛音裊裊,春風拂遍,帶得仙女們的衣袂飄飄,粉紅的裙擺綻開,猶如彩蝶飛舞,好似春暖花開。
于是桃花開了。
嫩綠的枝芽悄悄成長,鮮嫩的蓓蕾慢慢綻放。
千樹萬樹,滿園花開。
芳香召來了真彩蝶,繞于花樹,徘徊不去。
一只蝴蝶落在秦弈笛尾,撲扇著翅膀看他。
秦弈伸出手來,蝴蝶就到了他手心里,秦弈燦然一笑,向上輕托,彩蝶振翅而去。
笛音終歇,繞樹不絕。
“我見你與居云岫琴笛相和,倒似還不如今夜之美。莫非獨處更有意趣?還是因為修行長進的緣故?”
秦弈轉頭,看見瑤光靜立一邊,神色平淡地發問。
月色朦朧映照,真的很美。雖是李無仙的身軀,卻別有另一種美,仿佛仙境之中的瑤池天光。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與云岫之和,心在云岫。獨處之音,心在自然。僅此而已。”
瑤光頷首:“原來如此。”
秦弈隨手拍拍身邊草地:“陛下坐坐?值此桃李春風之時,何妨花間對酒,以醉芬芳,不負天上宮闕、仙境桃花。”
“呵…”瑤光失笑:“來人,取我玉液瓊漿。”
“…你剛主天宮,啥事沒做,先搞了雪山瑤池,釀了玉液瓊漿?”
“九嬰雖俗,仙女們可都沒閑著,這本就是天宮數萬年之藏,又不是我現在叫她們搞的。”瑤光隨意坐在他身邊,靠在另一根門柱上,撇嘴道:“你說你了解我,我看也不怎樣。”
“呃…”秦弈想了一想,忽然笑道:“那時候心懷戒懼,如履薄冰,或許視角有所偏頗,也未可知。不過話說回來,陛下當年眼中的我,好像也挺偏差的,所以你我雖然相處數月,實則陌生?”
瑤光笑笑:“也許。”
此時侍女端了玉盤而來,盤上玉壺冰清,兩只玉杯透明純凈如同琉璃。
侍女行了禮,想要替兩人斟酒。秦弈隨手接過酒壺,笑道:“謝了小姐姐,我自己來。”
侍女紅著臉,偷偷看了瑤光一眼。瑤光揮揮手:“去吧。休要打擾。”
侍女眼波流轉,掩著嘴走了。
陛下你裝什么逼呢,剛才浴池邊上光溜溜在人家懷里被撥弄的不是你?
看來這天宮誰主,可難說得很了…
那邊秦弈瑤光哪知道小仙女們在想什么,秦弈隨手倒了兩杯酒,遞給瑤光一杯,又舉杯相敬:“重新認識一下,在下秦弈。唔…身魂來歷,都挺復雜的。不知這位仙子…高姓大名?”
“天人無姓,以萬物為名。”瑤光舉杯相應:“有人認為,人創之物可證天道之變,服章之美是人道之華,故編織流蘇,以此名之。我說天道恒在,星辰亙古,天人相應,是為其名。我有破此世格局,自演乾坤之意,此破而后立,上應破軍。破軍者,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