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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四章 我要扣押你

  天帝小姐姐,你這丟回來…

  你不是知道這冥華玉晶原來的用途嗎?是為了把你分割出來封印的誒。

  也就是說這是我想謀害你的作案兇器誒。

  我把這兇器丟給你,是示好的意思,然后你丟回來…常理來說這種丟回來是指不接受示好,決裂對吧,可她說的話是那意思嗎?

  看著瑤光氣鼓鼓的樣子,那胸膛起伏,浴袍掩映之下,春光若隱若現。秦弈神色古怪之極地憋了好一陣子,才試著道:“要么,你神魂分離出來,我給你重塑一個軀體。”

  “免了。”瑤光冷笑:“真把神魂分離出去,恐怕等來的不是一個軀體,是流蘇的折磨吧。”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鬧哪樣啊!

  秦弈終于憋不住了:“所以你是很喜歡頂著這個和我歡好過的軀體嗎?”

  瑤光瞪大了眼睛。

  氣氛一時凝滯。

  秦弈眼睜睜地看著瑤光的臉色越漲越紅,最后連脖頸都紅透了,那原本凌厲冰冷的眼眸變成了殺氣沖天:“秦弈…你是想死!”

  隨著話音,身軀已經無聲無息地到了秦弈面前,揮掌就是一推。

  秦弈“嗖”地閃身躲到了門后,這一掌便擊在淡藍光幕上,泛起了一圈漣漪。

  門的那頭,兩個觀察的仆從發現有動靜,探頭看了一眼。恐怖的能量透門而來,兩個人臉都被打歪了,牙都掉了一虛空都是。

  兩人無比委屈地抱著臉:“…現在這門對面的人怎么如此暴力,尊主不是說都是俊男美女嗎?怎么感覺九嬰這種妖獸都比他們禮貌…”

  那邊秦弈心有余悸地從門柱后探出腦袋:“瑤光!你殺過我一次,還想再殺一次?”

  瑤光的手僵在那里,氣氛再度凝滯。

  秦弈以前不想承認自己是門靈,到了現在各種“證據”,已經不知不覺認為自己確實是個門靈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遺忘了過往。

  當這話出口,氣勢也起來了,從門后繞出去揪著瑤光的手腕:“我孕育你們出身,沐浴你們大道,你們的回饋就是把我打爆了,是人?打爆一次還不夠,我轉世回來,你還要再爆一次?”

  “我、我…”瑤光一步步后退,俏臉還是通紅,剛才是氣的,現在是憋的。

  這與一般殺人確實不太一樣,即使她殺流蘇,再度面對流蘇的時候也是繼續撕,可不會有什么理虧弱氣感。但秦弈這個…如他所言,你什么都是他帶來的,沒點回饋就算了,反倒還把人家打爆了,這就有點…

  孟輕影的忽悠又在心頭浮起:這是天道還報。

  秦弈電音彌漫:“瑤光,你欠我的拿什么還!”

  瑤光脫口而出:“都肉償了你還想怎樣!”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

  瑤光也眨巴眨巴眼睛。

  這話的意思…被啪了也白啪,算兩清?

  可是肉償的人是李無仙啊,你以瑤光的身份肉償過?沒有啊。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么一點,瑤光臉上再度浮起了羞惱:“反正都是這身子,別想讓我再償一次!”

  秦弈:“…我還沒說呢,是你想吧。”

  瑤光惱羞成怒:“放手!便是流蘇在此,我也再殺一次,別以為我不敢再殺你一次!”

  “砰”地一聲,左手推了出去,正中秦弈胸口。

  秦弈悶哼,嘴角溢出了血跡。

  瑤光腦子里轟地一炸,屬于李無仙的感情肆無忌憚地沖擊,沖得她頭痛欲裂:“瑤光!你傷我師父,我和你勢不兩立!”

  瑤光咬著下唇,用力壓下自己的精分,勉強道:“你…你怎么不擋?我沒動真的,又不難擋…”

  再怎么沒動真的,一位太清中期的恐怖大能隨手一推,那也是排山倒海,秦弈連護罩都沒撐一下就硬吃,傷得可不輕。

  秦弈有些辛苦地喘了幾口氣,才低聲道:“其實所謂門靈,我自己不記得,也談不上仇恨,拿這個占據制高點沒太大意思。倒是當年我騙了你,后來又…雖然其實我是自保,只能那么模棱兩可地說話,否則可能早已死在你手里…但你意難平,也是理所應當。”

  瑤光默默看著他,沒說什么,那原本被他捉著的手腕卻沒再去掙。

  秦弈又喘了幾口氣,續道:“如果非要說一種制高點的話,那你是殺我妻子的大敵,哪怕你也可以算是被她重傷同歸,大家的仇恨終究并未抹平。棒棒孤苦伶仃地困在暗無天日的棒子里幾萬年,我怎么對你都沒有心理障礙…”

  瑤光淡淡道:“是,終究是敵。”

  氣氛三度凝滯。

  好像說開了就這么回事,我當年騙你瞞你,后來試圖封印你,看似讓你意難平,可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你在恨什么?

  大家本就是敵。

  但這看似冰冷的話語,卻是在挨了一掌吐血的前提下說的,卻似又在這冰冷之中帶上了別樣的溫度。

  恩怨分明。

  妻子的仇怨要報,個人的恩義…個人有何恩義?

  “我和你并肩共處,周游天下,布道人間…好幾個月。”秦弈認真道:“如果不算時幻空間的流速之變,單論正常相處的時間,其實我與明河輕影她們相處都沒有和你相處得久。老實說,你的心胸眼界我很佩服,布道人間,文明傳承,分隔大荒,保存薪火,我身為一個人族,也很感懷。大家道雖不同,求同存異可也,如果無仇在先,那我會把你當成一個朋友。”

  瑤光的眼波微動。

  其實秦弈的氣度和胸懷,那幾個月給她的觸動也很大。幾個月來,和他有過爭辯,但從來不會激化,他很豁達也很隨和,會盡力去理解你的想法,哪怕不同意,也就是一句“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似乎那種尖銳的針鋒相對從來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那時候以為是他“喜歡將來的自己”、讓著自己,后來以為他是怕死、不敢吵。

  或許這兩種因素也都有吧…但歸根結底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情。

  大家道雖不同,只要能找到可以認同的地方,那就求同存異可也…

  人族妖族的萬載死仇、冥河鳳皇的累世宿敵,在他居中之下居然都已經淡化。甚至連兇魂饕餮,他都敢養…流蘇在他身邊,也沒什么脾氣。

  他能成為這場天地之劫的核心樞紐,不是沒有來由。

  如果曾經自己與流蘇之間有這么一個人在,還會不會爆發如此慘烈的道爭?

  很可能是不會的…

  可惜沒有如果,當年沒有他。

  如今有了…在此天界兩分的格局里,他孤身入天宮,明知道隨時可能出不去,還是來了,試圖爭取共同對外。

  瑤光心中暗嘆一口氣,面上還是淡淡道:“你當年怕我怕得要死,模棱兩可胡謅一氣,不就是怕我殺你么…如今怎么敢孤身見我,莫非以為自己太清了無懼于此?”

  秦弈道:“我孤身來此,是因為我知道瑤光是極識大體的智者,外敵未滅,不會先啟內釁。”

  “你很了解我?”

  “是。”

  “那你就錯了。”瑤光冷冷道:“我不殺你,但我會扣押你,連門在內,都別走了。”

  秦弈無奈地笑笑:“你扣押我,有任何意義嗎?”

  “有。”瑤光眼波流轉,也笑了起來:“讓流蘇以為,你在此樂不思蘇了,不知會不會氣得從昆侖之巔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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